第一篇沁梅记 第二章 初遇(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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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今天,齐禹一踏上这片树林,就解决了好几拨贼头贼脑的鼠辈,最近江湖上不太太平,而且在传言也颇有泗城山的一些风言风语,虽然庄主对这四周做了很好的机关安排,绝对保证冷沁梅的安全,但仍然不可能永远平静。
想到她独自一个在这里,过得是一种怎样的生活?一以刚才那些个不入流的江湖混混,齐禹就有点不舒服,而当一眼看到她,看到她哀哀地抚着竹子,脸上是从来不曾有过的软弱,他知道,自己无意中觊觎到了她鲜为人知的内心。
她一定不愿被人发现。
于是,他故意放重了脚步,以提醒她有人进前。
果然,她在一瞬间恢复了所有的平静和冷意,那柔弱得令人心痛的无助,全然不见了。
她变得一如记忆中般清冽而冷漠。
齐禹仍是慢慢地走到了她的面前,虽然尽量让脚步轻和,但是看来仍然是吓到了她。
“冷姑娘!”他先开口,本意就不想吓她。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她立刻感受到了空气中那迫人的气息,这是从来没有的。就算是师父,师兄沈皓天,或者其他人,她接触过的有限几个男人,都没有这种让人窒息般的迫慑,怎么会这样?这样的一个男人,如果有任何的企图,自己完全没有反抗能力。
但她仍然勇敢地质问着,抬起无神的眸子,‘直视’着他,身体却本能地开始往后退,往后退……
退的方向是自己的小屋,虽然那根本是很遥远的距离。
她的身后是一根尖削的断竹,摇摇地斜插着,眼看就要碰到她纤细的腰,他怕她受伤,急忙一把拉她的手臂:“小心!”
“不要碰我!”他的手才一握到她,她就厉声地喊起来,用尽所有力气去甩开他的手,他一怔,不敢用力,竟被她甩开,眼见她更是急剧地往后疾退,那根如利针一样的断竹已碰到了她的衣衫。
这回,齐禹不再顾她的拒绝,飞快地伸出右臂一拉,把她拉到自己的怀中,同时飞足踢到了那根该死的断竹。
一股强悍的气息完全地笼罩住了她,在忡怔了片刻后,她顿时双颊是绝望的通红,怒气充溢了全身,
从来没有一个男人敢如此放肆地触碰她,既使是师兄也没有,这个人……实在太无理了!
“你做什么?放开我!”
虽然她懂毒,但从不用毒,只是,今天要破例了吗?
“对不起!”幸好,他立即放开了她,完全不知道自己险险地躲过了一场灾难,只是平时冷俊的脸上竟也微微泛红,气息有些不匀,刚才他已闻到了她身上如幽兰般的清香,混着好闻的淡淡的药香。
“在下冒犯了!”
“你到底是谁?如果你敢再碰我,你会死得很难看!”
“在下齐禹!”
齐禹?她犹未平静的脑海中没有这个名字!不是她所认识的人!
幸好他很快接了下去:“是沈庄主让我来的!”
沈庄主……是师兄!
她通红的脸竟然开始泛白,那怒气也化作了烟消
“是……师兄让你来的?”
“是的,冷姑娘。”他自然也留意到了她脸上变得柔和的线条,“因为夫人再过几个月就要临盆,身体不太好。庄主请在下来接冷姑娘去看看。而且,您在这里,庄主和夫人一直都很不放心,毕竟机关是死的,江湖上能人辈出,这儿实在太危险了。”
她的脸半侧着,似乎对他的话半停半疑,她不是从来与世隔绝的,也不是没有碰到过骗子,从前也有许多人知道她的背景试图来接近,可是,这个人好像和那些人不同,齐禹,似乎又隐隐有点熟悉,师兄提起过吗?为什么她就是没印象了呢?
可是,她还是不信,能报出这个名字也不能说明什么。她看不到,更不知是真是假。
齐禹低下了头,从腰间拿出一块铁牌,然后一把抓住她的手,在她还来不及抗议,飞快把铁牌放到他的掌心后又马上放开:“拿了这个你就知道了。”
冷沁梅又开始恼怒,她强忍着去摸索着手中光滑的铁牌,大概放在对方身上久了,所以有点温温的,她细细地用手指去感受上面的图案,那是她所熟悉的,正面刻的是一只栩栩如生振翅雄鹰,背面,刻着二个狂草:鹰谷。
冷沁梅沉默着久久不言语,她开始相信了,因为手中这块毫无生命的铁牌。
这是师父给师兄的铁牌,她也有一块。
齐禹也没有出声,他并不是个多话的人。
“盈盈的身体无碍吧?”自从她救了萧方南后,萧盈盈十分的感激她,二人也比较谈得来。因此当年沈皓天留她的时候,萧盈盈也并不反对。
“依在下看无碍,但庄主疼惜夫人,望冷姑娘可以去看一看。”
说完后,他等着她的回答。
她故作平静的脸,隐藏着汹涌的内心挣扎,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们并不熟,但齐禹仿佛仍然看得出她有着巨大的矛盾。
“其实……”她终于慢慢开了口,语气有点不确定,“我并不善于看孕症,我想你们庄主,还是另请高明吧。”
她这是在拒绝了吗?
齐禹心里一急,不由冲口而出:“庄主谁都不相信,只相信姑娘。夫人临盆,他希望姑娘可以亲自在夫人身边,姑娘请不要辜负庄主的一翻好意。”
此话一出,他有些为自己的说谎而讪讪的,虽然此次庄主务必让他一定要请到冷沁梅,但这些话,庄主却并不曾说过。
这份急切,或许仅仅是他内心的反应。
然而,她清丽的脸庞一黯:“你们庄主,对夫人真好。”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不好,他并不十分清楚,毕竟夫人足不出户,也不管庄里的事情,很少与庄主的随从见面,不过想着庄主对夫人应该不会差到哪儿去。
然而,她并不需要他的回答,转过了身,良久轻轻地说了一句:
“后天就是我师父的忌日,我想等忌日过了再收拾,反正东西也不多。”
他一怔。
她回头,淡淡一笑:“你可以再等几天吗?”
他看着她飘乎的笑容,只感到这笑似乎有点苦。
“如此,你同意去了?”
“当然,他是我师兄,照理,我也该去串串门子。”
“好,那我三日后来接你!”他抱了抱拳,才发现她看不见。
“等等!”她伸出手,手上拿着那块铁牌,“你拿回去吧。”
这回,他没有触碰到她的肌肤,从另一头拿回了铁牌。
铁牌,却没有拿出去时那么温了,她的手,这么冷吗?
“告辞。”
她点点头,自己却先转身慢慢地走了。
翠竹林衬着她如雾般的衣裙,孤独而飘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