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石室只点了几支火把，昏暗无光。
    少女站在石室中央，清丽无双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轻轻动了一下手指。
    没人看得清她是怎样出手的，六支火把尽数熄灭。
    黑暗里传来掌声，和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不错。“
    ”师父。“少女恭敬地低下头。
    男子一挥手，火把重新燃烧起来。明明灭灭的光亮中，一张绝美的脸庞，精致的五官，甚至比大多数女子的面容还要美。
    清宛被莫名其妙地带到这里，又莫名其妙地拜师学武，已经有九年多了。开始是被迫，后来竟真的学有所成。只是一直在思念碧儿和娘。而她的师父，九年前就是如此俊美，现在亦是如此，仿佛岁月于他而言，是永恒的静止。尽管几乎朝夕相处了十年，她却一点都不了解他。甚至师父的姓名，她也只知道一个云字。
    ”既然已经练成了，就出去历练一段时间吧。“他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
    ”师父……“清宛愣了愣。如果没记错，当年师父说的是十二年后再出关啊……
    “不用有顾虑。你修炼的寒魄掌原本就是一门极阴寒的功夫，修炼过程中会损伤经脉，不练至顶重决不可以使用。一般人需要十五年以上，我见你天赋比较高，就定了十二年为限。但你更厉害，不到十年就大成了。”
    ”弟子明白。“清宛恍然间看见师父嘴角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心里一暖，”师父，您的意思是……我可以回家了么？”
    “恩。记住，大仇未报，不可以轻易忘怀。”
    “弟子谨记了。”
    “行走在外，不可擅自使用寒魄掌，以免暴露身份。更不许向任何人提起玄冥宫的所在。”
    “是。”
    “还有。”师父的眼神变得阴鸷，美丽的面容上笼罩着一层寒霜，“该死的人，决不允许活在这世上。就算要先死一万个不该死的人。”
    清宛的眼神有些飘忽，“弟子一定办到。”
    “你可以走了。”
    “那……弟子告退。”清宛行了大礼，深深看了师父一眼，走出了石室。十年没有回家了。起初她每天晚上都会躺在冰冷的石床上默默流泪，后来不再哭了，只是心里想念。到现在，“家”倒已经成了有些陌生的字眼了，好像玄冥宫才是她真正属于的地方。
    清宛有些莫名的惆怅和恐惧。离开师父，她该怎么与人相处，怎么生活呢？
    在地下生活的十年里，她几乎没有见过阳光。师父应该时间更久，所以皮肤都是那种失去血色的、有些病态的雪白。
    乍一看到阳光，她就下意识地挡住眼睛。太刺目了。
    不过，又焉知不是因为她太久不见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