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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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擎坤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绑在行刑架上,手和脚都被紧紧地绑住,他试着挣扎,但是徒劳无功。
“不用挣扎了。”冬鲤出现在他面前“绑得很紧的。”
“你。。。”柳擎坤用眼神狠狠地瞪向他。
“行刑,我叫停才停。”冬鲤静静的吩咐后,坐到一边。柳擎坤最初还能忍着,但是后来,他的惨叫让行刑人都毛骨悚然。
睡了被泼醒,醒了被折磨致晕,周而复始,柳擎坤忘记自己过了多少个日夜,只知道自己现在落在一个乱葬岗里,全身都痛得不像是自己的。
他后来是被一个老人家收留了,在治好自己的伤后,柳擎坤将老人杀掉,因为怕他泄露自己的秘密。然后,他进入了秦楼的雇佣部,简而言之就是杀人越货的。就这样过了四年,他又见到夏元林。
“你是个人才,我想找你来干一番大事。”夏元林已经不认得柳擎坤,因为四年里他的气质相貌改变的太多。
“报酬是什么?”柳擎坤问。
“你仇人的命。”夏元林温文尔雅的说“不管那个人是谁,只要你好好的给我干活,我会将那个人交到你手上,任你处置。”
“好。”柳擎坤说。
“先在,告诉我你的名字。”夏元林托着下巴说。
“豫让。”柳擎坤说。
“豫先生请随我来,我有要事与豫先生商讨。”夏元林撩起衣摆站起来,旁边的小厮赶紧前去迎接。
“洗耳恭听。”豫让脸上的疤痕蠕动理一下,跟上夏元林。
“冬鲤,柳擎坤现在怎样了?”柳清越刚刚练完舞手里拿着一杯水坐在椅子上,汗水从额头流到脖子上也不擦一下。
“和夏元林搭上了。”冬鲤的脸越来越刚毅,现在站在椅子旁就像杨树一样挺拔,已经有了一个大丈夫的轮廓。
“那他的能力如何?”柳清越放下茶杯,细长如同白玉一般的手指拂过杯身。
“比四年前有所长进。”冬鲤说“至少除了你弟弟外其他人对他的评价都不错。”
“清梧不喜欢他?”柳清越的脸上没有半点惊讶“是因为我不喜欢他吗?”
“大概是。”冬鲤说“你不想这件事发生吗?”
“他要讨厌,就讨厌我一个人就够了。”柳清越笑着站起来“清梧和他还是兄弟,不应该互相憎恨。”
“你呢?”冬鲤问“你恨吗?”
“柳家父子我一个都不恨,但是。。。”柳清越擦了一下身上的汗“我无法爱。”
冬鲤没有说话。柳清越走出去前忽然说“别忘了,一个月后是丰收节,要准备祭典。”
“是。”冬鲤点头。
浴池里烟雾袅绕,柳清越在里面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不要恨你大哥,错的让污秽的我一个人承担就好。”他抱住肩膀在池边缩成一团。“只有不配有幸福的我去承担就好了。”
进入内室,一个绝色美人正在抚琴,妩媚的眼角不时勾向夏元林和豫让。但是豫让觉得,这女人的妆画得太浓。倒是旁边的小婢安静清秀值得看看。
“这是花魁绿浓,豫先生还看得过去吗?”夏元林问。
“在下粗人一个,不会欣赏。”豫让低头喝酒,不再看绿浓。绿浓倒也只是微微一笑,眉间多了一股静谧。
“想必两位公子也是惺惺相惜,今日一见必有肺腑之言相吐,小女子一介妇人就不打搅了。”绿浓带着小婢站起来。“酒帘,我们先走吧。”
“呵呵,绿浓姐姐真是率性,也罢,我们只是聊些小事,你听着也闷。”夏元林站起来“不送。”
绿浓掩嘴一笑,带着小婢隐身在帘子后。
“小林啊,你准备好了吗?”夏元文在门外第三次问。
“三哥,好了好了,你再催就像扶瑶一样了。”夏元林优雅的的走出来,手上还拿了一把伞。“天热,三哥你身体不好,给你准备的。”
“我也没有那么柔弱吧。”夏元文接过伞“我和你三嫂一起用吧。”
“也是,不过三嫂哪里去了?”夏元林问。
“说要准备用一些点心,让我们到车里稍稍等她一下。”夏元文的脸上浮起一股幸福。
“三嫂还真是贤惠啊。”夏元林笑道“那我们先走吧,不然反而让三嫂等了。”
“那也是。”夏元文应和。
夏侯家浩浩荡荡的到达绕山池时,就只差皇族没到了。吉祥儿的小船停在五叶荷间,随着微波荡漾。
“皇上驾到!”声势浩大的御林军大声宣布天子的到来,二十二岁的年轻天子带着亲眷到来。
“刘大人,请。”魏康华伸手请刘耿先行,再扶着太后跟在后面。
夏元林看到这一幕,微笑着看了看申公相,申公相不语,只是点点头。
众臣子一起下拜恭迎真龙天子大驾,声势之浩大让方圆十里均可听见,柳清越在小船里抬起头,不紧不慢地看了身边的冬鲤一眼。
冬鲤会意悄然潜入会场,全程没有惊动一个人,包括船夫。
“请皇上宣布丰收祭开始。”师礼官拿起一卷忠文,双手递给魏康华。
不得不说,现任皇帝魏康华真的没有什么帝王之气,长相本就是斯文贵气,说是皇贵之类不会没人信,但是说是皇帝,缺了一点气魄。就像他读的祭文,郎朗之声倒像是读书人的朗诵而非君王的慷慨陈词,听的一些老臣叹气。先帝虽然荒唐,但是他读祭文时还是很有气势的。
好不容易读完,魏康华竟然先看了刘耿一眼,再说“请吉祥儿祭神。”
小船缓缓地游到池中的玉台边上。柳清越从船中走出来,朝岸上的人一笑,七分轻灵两分清透一分魅惑,看得岸边人齐齐一怔,疑是五叶荷化成的精灵落入眼中。
抖动手脚上的铃铛,无需配乐,因祭神舞以风为曲,柳清越仿佛在风里翩跹的蝴蝶,一举一动均可入画。申公相手上把玩的折扇落地也不觉,只是痴痴的看着台上的玉人,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申公,申公。”夏元林唤着他的名字“别看了,人都走了。”
申公相慢慢回过神来,说“那是五叶荷化成的花精吗?世间竟有如此绝艳。”
“呵呵,你竟然说吉祥儿是妖精,小心我告发你。”夏元林打趣道。
“我那是盛赞吉祥儿风姿绝妙,时间无人能及,何罪之有?”申公相从艳梦中醒来反唇相讥道。
“申公能言善辩,小人又怎敢反驳呢?”夏元林迈步向前“前方便有你要的美人,为何不前去看看?”
“哦,吉祥儿竟没走?”申公相说。
“难道只有吉祥儿是美人吗?”夏元林讶异。
“你不是看了吗?”申公相反问。
“我只觉得他艳,不觉得他美。”夏元林说“他的五官清俊,但全身都带着一股艳丽之色。男子面相,女子气质,却无违和之感,实在奇怪。”
“别多想,欣赏就好。”申公相拍拍他的肩膀“不过我就难以脱身了,花精已经夺走了我的心。”
夏元林看着申公相微红的脸,忽然严肃道“那朵花,你高攀不起。”申公相一向洁身自好,这回怕是动了真情。
“我也没想采。”申公相说“花要在适合的地方才长得美,爱花就得惜花。”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误事。”夏元林带着人畜无害的笑着,走到宴会处。
申公相摇摇头,跟了上去。
柳清越坐在船里,手里是冬鲤从刘清梧处拿来的文字,他皱了一下眉头,清梧发展的太快了吗?刘耿居然开始打压秦楼。
从宴会上回来已经是傍晚,因为丰收祭,今天将是一个不眠夜,夏元林被几个损友拖到花街,他正感慨着申公相溜得真快,就已经被拉进了一家青楼。一抹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瘦小伶仃的与浓妆艳影格格不入。
“那是谁?”夏元林指着那个身影问。
“爷你真有眼光,那些都是雏儿,今天才买进来的。”龟公谄媚的说“您要哪位?”他看着夏元林华贵的衣服,心想这次一定可以大赚一批。
“那个最瘦小的。”夏元林说。
“小夏公子,你的眼光不么样啊。”一个蓝衣公子说“怎么也得选个有胸有腰的吧。”
“唉,吃多了大餐,偶尔来顿素斋也是不错的。”夏元林将龟公叫去唤人,自己先行一步走上了楼,不再理会几个公子。
夏元林在屋里坐下不久,就听到一个怯怯的声音“公子,是你买了我吗?”夏元林惊讶了一下,竟然是个男孩子,比自己矮了半个头,干干净净的脸,洁白的皮肤,但是很瘦很瘦,单薄的让人心痛。
“你叫什么?”夏元林不自觉的放轻声线。
“我叫君悦。”男孩扁扁嘴“今年十六岁了。”
“哦?”夏元林这回是真的惊讶了,他居然和自己同岁。“你是第一次吗?”
君悦摇摇头“小时候被一个老爷爷试过,然后是一个是叔叔。”
“你爹呢?”夏元林皱眉“他不管吗?”
“是爹要我卖身的,我的娘在我出生时就死了。所以。。。”君悦越说越小声。
“别怕。”夏元林拍拍他的头“没事的,你不用再害怕了。”
“公子,你不用对我这么好的。”君悦慢慢的脱下身上的衣服,露出单薄苍白的身体。夏元林阻止了他。
“好好睡一觉吧,我陪你。”他抱住君悦,没来由的心痛。
“公子的怀抱好温暖。”君越的声音里带着甜甜的颤音“但是,我还是要做点事回报公子的。”
“你能干什么?”夏元林感兴趣的问。
“我会编东西,我家是卖吉祥结的。”君悦笑着的眼角露出几分艳色。让夏元林想起那花妖一样吉祥儿。
“那会用五叶荷的荷籽编结吗?”夏元林将自己偷偷采来的五叶荷籽放到桌子上。
“哇,公子你采到好多荷籽。”君悦笑道,但是马上又低落下来。
“你怎么了?”夏元林问。
“小时候我也编过这些结,可是最后把一个送人了。”君悦漂亮的眼睛眨了眨“不知道那个哑小子怎么了呢?”
“哑小子?”夏元林的心动了一下“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哦,五岁。”君悦笑着说“不知道他许的什么愿望,现在一定过得很好了吧,毕竟他身上的衣服虽然旧了,还是挺贵的。”
夏元林看着君悦,内心波澜万丈。
“君悦,”他开口问“你信不信我曾经是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