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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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夏天往往不是很凉快,A市是一个标准的北方城市,四季分明。夏天的气温自然不会太低,但也没像南方城市那样热的让人疯狂。纽约的气温和A市比起来也没什么差别,柯凯在下飞机的一瞬间就已经习惯了。唯一不习惯的是总有几个人像看猴子一样看着他,这让他想问候一下对方的母亲。
也许是因为本来就有点金色在里面的原因吧,米色的中长发在太阳光下泛着金光。皮肤几乎白的透明,手里拿着一把雕花的木质折扇,展开来,扇了几下,冲着在他身后离他大约五米远的拎着大堆行李的小男人,用不带一点外国音的中文淡淡的说了一句“怀零,你要是再慢我就把你打包回美国。”被唤为怀零的男子听了,跑了几步,手上的行李掉了一地,自己也被绊倒在地上,抬起头,可怜兮兮的看着柯凯,他的中文水平和柯凯截然相反“少爷,我们是偷跑出来的,一定会被莫雷先生骂的。还有莉娜夫人,马汀老爷…”怀零看到他家少爷的表情变了就立刻停住了“怀零答应过夫人和先生要好好照顾少爷,一步也不离开少爷,怀零绝对不会回美国的。”怀零姓左,是柯凯的母亲在美国捡到的。
听到关于自己父母的字眼,柯凯合上了扇子,又想到了自己的记忆。他今年十七岁零七个月,还有五个月才到自己的十八岁生日,按照家里的规矩十七岁半就算成年了,就可以接手家里的一切了。从他记事起的所有记忆到现在看似完整无缺,但他总觉得自从15岁以后好像少了什么,只要他用力去想不是头疼,而是一种发自灵魂的疼痛,在他的梦里也经常出现一些他完全没见过的人,总是对着一个看不清脸的青年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那个青年只说过一句话:“奈何桥永远是一个终点,也是一个起点。”他在醒来以后仔细的去想过这个梦的内容,在最后,他总会有一种能清楚的看见那个青年说这句话时的那种凄美的笑的感觉。那种感觉太过真实,让他不止一次的在梦中惊醒。
他没对任何人说过这件事,他曾经查过自己的所有经历,结果和自己记忆中的没有丝毫差别。一切完美的出奇。他也怀疑过自己的资料被别人改过,但这个猜想很快就被否定了。洛佩斯家族是一个大家族每个在家谱中的人除了名字、出生年月日、死亡日期、死亡原因之外一概不许记录;否则要家法处死的,根本不存在这种问题。而且他查资料的手段不是正常的手段,没有理由被什么人改过他不知道。他一定还差了些什么没有想到…到底差了什么?他不知道。来中国也不是随便来的,他在梦到那个青年的时候那些个人都能够说着一口流利的中文,有着东方人的面孔、黑色的头发;而且叫的都是中国的姓氏。他敢断定这些人一定来自中国,或者就在中国。
“怀零,你说一个十八岁的少年会不会有超过十八年的记忆?”柯凯抬起头,看见的是机场的天花板。没有他想要的真相。不需要再计较了吗?当然不。现在的每分每秒对于柯凯来说都是一种煎熬。一瞬间,他甚至怀疑过自己到底是不是真正的自己。答案,无从知晓……十七岁怎会不懂七十岁的忧伤,未来的十八岁又怎么会不了解八十岁的等待。现在的他只有无法讲述的悲伤、苍凉和彷徨……
“少爷,你说的都是些什么啊?”怀零听不明白,一脸迷茫的望着柯凯。柯凯也不指望怀零能明白些什么,一挑眉“快起来,再慢我就把你一个人丢在这。”真是一个笨蛋。
出了机场,两个人打了一辆出租车去了宾馆。坐在车上,从车窗上看着两旁闪过的景物,他在车窗上又看见了那个青年的凄美的笑。那种哀伤,好像是他骨子里的情怀。没有等待,也没有期待,有的是对未来的失望,还有。。。暂时的想要静静享受安静的世界。。。在没有勇气去面对即将到来的一切,在没有信念可以在风中摇曳,那颗敏感柔弱的心定然不会如当初那样的坚毅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