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守  守·章三十二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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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处仓库里,两方人马正在进行谈判,而Decade则极度无奈地混在其中一群人中间,尽量减小自己的存在感。
    此刻的Decade脸上覆着一张白色的半脸面具,轻巧地覆盖了额头及其下到鼻子的部分,将小半张脸隐没。黑色的背心,黑色铅笔裤,以及深棕色的兜帽风衣,很好地将Decade精瘦的身躯隐在阴影之下。因为衣料的关系,不会影响到他任何活动。脚上是他定制的黑色短军靴。这样的穿着其实是低调的张扬。因为Decade的身高让他人群里实在显眼得很。而他的着装又很能衬出他骨子里的傲气。他似乎穿什么款式的衣服都能让人移不开视线。如果不是他将本身的锋芒收敛得滴水不漏,又很好地隐藏了最耀眼的部分,现实恐怕就是斜倚在角落的Decade成了许多人的眼中钉。
    这种场面,以谈判为幌子,随便怎么看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就是最终一定会打起来的械斗现场嘛!
    Decade狠瞪了眼身边的田中,这种情况把自己拉来,摆明把自己当靶子。就算自己再怎么能打,成了众矢之的的话,不一样会死得很惨?“人才”不是这样用的吧喂!
    这时Decade开始回忆起情况。这是一栋被废弃的旧大楼,没有建成,当初施工过程中事故不断的情况就停建了,然后被一些人当成仓库来使用,周围有些类似的建筑,再来就是紧密的住宅,离市中心有一定的距离。虽然路不难走,但对于不熟悉的人来说,要溜掉还是不可能了……
    “我拜托你这种时候就别在那边给我走神好吗?”一个人影伴随这句话被K飞。金属落地的声音,是一把小刀。
    原来在Decade暗自腹诽的时候,双方谈判破裂,不约而同地掏出“武器”。
    Decade看了眼田中裕,随手捡起了不知何时滚到自己脚边的铝球棍,“谁叫你带我来这里的。”顺手一棍挥向迎面而来的人的手臂,一声惨叫。Decade暗自吐了下舌头,心道:【不好意思,没控制好力道。】估计那人的臂骨断了。
    “我去……你丫在家里都快成宅男了,我的高材生大人!不是说要出来混的吗?”田中裕握拳愤怒状。
    现在的局势基本处于一对一的状况,解决掉了自己的对手可以选择去帮助,当然也可以旁观。田中裕明显属于后者。既然Decade把自己的对手解决了,何不乐得轻松。
    Decade突然想,自己是不是太欺负人了?
    一记重拳砸在与自己游斗的人的左颊,便不再去看那人扭曲的表情,遂回身一脚踢在那人腰侧,只见那人斜飞出去,砸在墙上,落地,抽搐了一下便不再动弹。Decade耸耸肩,随手将手中的东西往械斗中心一扔,又是一声惨叫。
    有点耳熟的声音,引得Decade往声源看去随即便接受到黑木那倒霉蛋幽怨的目光。咳,天知道Decade那死小孩是不是故意的。
    镜藤原里人虽不算多,但许多都是精英。层层筛选下来,留在底部的一大票人,也不是别的帮派底层的小喽啰可以一概而论的。就算开始时双方实力还能持平,但显然耐力上,两者不能相提并论,时间一长,胜负立分。
    窝在角落里淡定看群架的Decade给田中裕分析着两边的实力差距,一点上去帮忙的意思都没有。很快,东京组如Decade所言节节败退。情急之下田中裕把悠哉看戏的Decade推了出去,指望他来扳回败势。
    可Decade这边呢?凭着那太过显眼的身高,招来了三四个人围追,这小子也不出手,反倒是背着手、冷着脸左避右闪,不接招,同样也没有退出战场的意思。翻过中央的铁桌,后仰躲过前面的人挥来的球棒,若有所思地扫了一眼满地呻吟着的“尸体”和四周越来越多的围追自己的人,阴影下的薄唇勾起好看的弧度。
    Decade突然停下闪避的步伐,身体向前,长臂一探便扣住了一个人的手腕,一扭一带,不仅让他替自己挨了几棍,更是成功地使他手臂脱臼。夺下那人手中的球棍,向右一推,轻而易举地将叫嚣着冲向自己的三人撞翻在地。由于梦境里学的都是借力打力的技巧,Decade自身竟也能将其用得炉火纯青。恰好能弥补体力上的限制。抬手接下正面而来的人用力砸下的一击,金属碰撞之声后,手中的球棍已经成功击中了那人的腹部。柔软的腹部是许多人的罩门。侧身将其推向左侧,同时一脚向后,踹中了身后偷袭的人的侧腰,两人同时撞上两名后援,死沉的身体砸在身上,几乎站不起来。又是四人失去战斗力。
    总共不过三十几人,最先群架被麿掉了十几个,刚才几分钟内被Decade以各种方式砸晕了十几个,后面也就没什么好打了。刚才不知道躲到哪里去的小头目,这时跑出来给黑木补上两脚,大放厥辞,炫耀东京组的胜利。这个可笑的场面,引得冷颜的Decade直在心底嗤笑。
    “这只是小范围的地盘之争,上面的人根本不会管。毕竟双方早就划定了势力范围,只有边界的地方底下的人有事没事干一架出口气。谁也不服谁。”田中袱在Decade耳边小声道,“生田还以为自己多厉害呢,哼。”
    看得出来,那个叫生田的小头目很不着田中裕待见。这些天,Decade也算是知道,田中裕是站在上杉城一边的。上杉要比大政江一有远见,更适合当领导人。不过……
    “Decade,走了。”田中裕捅了捅不知神游到哪里的Decade。这时他才发现田中裕手背上一道被利刃划伤的痕迹,心下一热。
    Decade看了眼被人扶着跟在后面的黑木和趾高气扬走在前面的生田,心下一时不解。不过随即明白过来,又笑自己天真。电影是电影,现实是现实,哪有可能随便一场械斗就能闹出人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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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ecade从梦中醒来,迷茫地看着惨白的天花板,却不知道自己的脸也快和映入眼帘的天顶一色了。
    稍微洗漱了一下,洗去了一脸薄汗,架好眼镜换好衣服,Decade恍恍惚惚地出门晨跑。
    机械地运动着四肢,Decade忽然觉得自己的负重是不是太过了。明明是和往常一样的路线,却让自己觉得累到几乎快倒下。眼前不断出现的是梦里那橦熟悉得可怕的和式院邸。头……有点疼……
    好不容易回到田中裕家,打开门,就看到田中裕脸上那个夸张的表情。
    “天啊!我刚才居然没有拦着你!”田中裕大叫道,声音炸响在Decade耳边,竟引得他耳中阵阵轰鸣。
    “拜托,大清早的,乱吼乱叫些什么啊,我头痛……”Decade有些无力地按着额角,任由田中裕扶到沙发边坐下。
    田中裕一面端来早饭,一面絮絮叨叨,“我都要拜托你一下!你知道我早上起来看到你像幽灵一样飘出去,受到多大的惊吓吗?!你病历上面‘低血压’是摆着好看的啊!!还有你个死小孩,知道自己低血压还该死的出去晨练,你想吓死人啊!”
    Decade有些脱力地将食物推开,示意自己吃不下。紧接着就感受到一阵天旋地转,“喂,放我下来!”
    田中裕对自己如此轻而易举地扛起一个身高185CM又负了重的男人诧异了一下,便不顾Decade的挣扎,有力的拳头此刻像是用不上力气一般砸在自己身上,只有沉重的铅块带出来的力量。扛着Decade回到他房间,把他扔到床上,“你还是给我安心睡到身体恢复为止。”
    又是一阵让Decade眼冒金星的冲击,接触到了柔软的床,他再也承受不了让自己无力的晕眩沉沉地睡去。
    田中裕摇头,“你到底是有多累啊?……算了,等你精神一点再带你去见老大吧。”突然想到起床气十足的少年将老大按在地上狂扁的场景。田中裕无良地笑了一会,帮Decade脱了鞋,调整了睡姿,掖好被角,顺手带上了卧室门。
    等Decade真正睡醒,已经是几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嗅到饭菜的香气,Decade就穿着早上去晨跑时的白色T恤和运动裤,淡定地坐到田中裕对面,一把抽走田中裕刚拿起的筷子并端走桌上精致的餐点。
    田中裕愣了半晌,看着吃得正欢的Decade,有点欲哭无泪:“拜托,不带你这样的……”
    Decade的动作顿了顿,咽下口中的东西,抬起头对田中裕眨了眨眼,“饿。”
    两个音,软糯的声线、无辜的表情,让田中裕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罪该万死的事情,愣愣地说,“没事,你吃吧你吃……”然后认命地拎起另一份饭菜拿去热。厨房里的田中裕发出一声感慨,“我去……到底哪一个才是你啊?Decade你这个怪物!”
    这边的Decade却放下了筷子。他在田中裕说出那句话时,脑中闪过的竟然是那个蓝色华服谪仙般的冷颜少年,以及身着青衫拿着一个墨玉匣望天无语的自己。低头看向拿过筷子的手,圆润的细环套在尾指上,勾勒着完美的弧度。又拿起了筷子,拨弄着盘中的菜肴,这种感觉……就是家吗?
    田中裕拿了热好的餐点出来,在桌边落座,“对了,Decade,你一会儿换身正式点的衣服。”
    酒足饭饱之后,Decade坐在他的电脑前,正在写着什么,“哎?为什么?”疑惑地抬头。
    “还不是上次械斗的事。不知道哪个家伙传到别处的堂主耳朵里,越传越多人知道,不久就传到老大耳朵里了。老大让上杉先生来请你耶。”田中裕一脸羡慕地说,“你小子真幸运,被老大请去啊,啧,前途不可限量……”
    Decade撇嘴,心说前途不可限量?别是鸿门宴什么的吧?不管在哪里,都怕一夜成名。崛起太快遭人妒,不然怎么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可不仅指长年累月成长起来的根骨强健的老树啊。
    翔有LambofGod撑腰,优秀也没人能对他做什么。月是网络世界的霸主,不要说查不到他是谁,就算能查到,怕也没人敢对他做什么吧?在一批批疯狂追随者面前,哪个人不低头?慕月身边有Dark,实力强横。连夜镜弦都是作为镜藤原的少主,要动他的人得先自问有没有能力。而如今的Decade除了自己之外,什么也没有。
    没有强大的背景,没有强横的实力,没有强势的地位,那么这个世界就不会给你所谓的公平。
    【所以田中,不要羡慕我。做人有时还是平凡点、低调点比较好。】Decade在心底叹道。
    Decade现在恐怕只能赌一把自己那个不知是真是假的“夜镜弦”的身份了。
    没有助力,Decade发现自己有些力不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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