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跋之章 终究是,得了天下失了他!  第一百零三章错过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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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陵风哪管得那么多,提气便纵身上船,这把五六十岁的船夫看呆了,长年来往渡客的船夫见多识广,见状忍不住就是一伸大拇指,啧啧赞道:“年轻人这身功夫了不得。”
    一锭金子放到他手里,陵风道:“老伯,能不能现在,抱歉有劳。”
    十足的金子,在太阳光下闪山发光。
    难得这公子不仅是人长得好,还这么谦和有礼,更重要的是有钱大方,船家看着高兴也心里高兴,他就是饿两天也得先撑船,忙放下书中的碗筷,气径十足地乐呵回道:“好勒,公子您进去歇着,老身这就开始撑船。”
    只是心道:“这人这般急着赶时,莫不是有什么大事?”
    几日后,花之都出了一件大事,那就是连月来居住在一家客栈的一红一白两位绝美公子忽然消失无踪,无人再见其身影。
    自他们离开后的后来,花之都的雅舍青楼内,两首新的曲子一刹风靡大街小巷,那就是仿着那两位公子的琴笛之曲合着他们编出的新曲目《临君仙》《倾城绝》
    很长一阵子,都有很多人每天来到那家客栈住宿,不为别的,就是想看那两位公子回来了没,那家客栈的生意因着那两位公子的到来而长盛不衰。
    很多年以后,他们还是花之都人群嘴里的谈资,凡是看过的人就都无法忘记。
    “老伯,能不能快点,再快点!”陵风望着湖的前方催促。
    “客官啊,我看你赶得急,这已是最快了。“船家拾着搭在脖子上的长巾擦了一把额间的汗,回头答道。
    船浆划动,一刻也没停,这实在是不能再快了。
    陵风心下焦急,看了看前方的茫茫湖面,一弯身就执过一边的浆道:“老伯,这个怎么划?”
    船家一见这白衣公子竟要帮忙来划,不觉吓了一跳,心道:这公子武功虽好可是这身子骨看起来那么单薄都不似干过粗活的人,他怎么做得这累活,当下连连摇头道:“公子只管休息,这活怎么能让客官干。”
    陵风苦苦一笑,坚持道:“老伯,我急事,你教我,能让这船快一点就是了。”
    一番推脱,船家执拗不过这年轻公子,便手把手教他,没想这公子学得及快,只一下就手法熟练,撑一篙竟能离去五六丈,比起自己快得多了,禁不住在心下直纳罕。
    陵风的每一下都上加注了强大内力,如今他只想赶紧追上流云的脚步,要是等他回了神奇岭,那就只能望岭兴叹了。
    神奇岭山高万刃,悬崖绝壁,中隔百丈宽的裂渊,不是山顶飞来的飞鹰来接,任谁都是过不去,雪族人能召唤神奇岭之颠的飞鹰,所以出入自由,几千几万年以来,也就十几年前的宇帝不知使的什么法子竟然在裂渊上搭起了一条冰川大道,领军十万攻上了无人能及的神奇岭,那条冰川大道在宇帝沦陷雪族后又奇迹消溶,此后外人再无人可及。
    雪族是天神宓妃的宠儿,宓雪为了保护他的宠儿可谓用心良苦,设置了如此天险,只让长居山顶的飞鹰接送,这让外人无人能及,只是这种保护在使尊面前从来无用,这天地间,也就只有使尊能够毁灭她的宠儿。
    这样追赶的日子使得陵风只花七八天的时间就到达了锦城,他的心情越发焦急起来,因为他始终找不到流云。
    这天,他快马赶路,暖季时节,海棠花已经开了,陵风却无半分欣赏心思。
    马蹄得得,扬起一路尘烟。
    时至天暮,行了一天也累了,陵风看旁边有一水池,便牵马过去打水。
    俯身想鞠一把水冲一下风尘仆仆的脸,不知是不是错觉,这碧荡波漾的池面竟隐隐泛着一片红得发黑的诡异色彩。
    摇了摇头,心莫名地抽了一下,没有再洗脸,他纵身上马,催马疾行,心里隐隐生出一股奇异之感,好像他的流云就在附近,他只要再快一点就一定能赶上。
    他在暮色落下之前找得了一家小客栈住下,连日的马不停踢,身心俱疲,晚上却还睡不着,一切只因孤枕难眠,有时想着想着就心口发痛。
    就是与他在帝都血刃相对的那两个月他都不曾失眠,因为不管怎样,他的流云都还在他的身边,可是如今,他的身边没有他,没有他。
    没有他他再无法入眠!
    流云,既然要让我拥有,又为何又要让我失去?
    侧身落枕,陵风看着窗外暗沉迷朦的月色,脑海里恍惚就是那日他举杯对月的魅惑笑颜,他说,就当是我们相识五年的纪念日吧。
    一滴清泪无声划过眼角,侵湿了枕面,原来,他都是早已计划好的要离开的呢!
    明明那回眸一笑的风华还在,明明他冰冷吻过的触感还在,明明他在他身体里的感觉还在。。。。
    可是他却已无声离开了——
    流云,你以为给出了全部就可以安然离开了吗?
    泪一滴一滴地滑落,从一开始就停不下来,就像他对流云情深无悔的爱。
    摸出衣内的面具,他轻轻覆上自己的脸庞,仿佛这样就回到了他们一起征战戎马的岁月。
    实在睡不着,他索性翻身而起,踱出走廊,隐约看到前方有黑影一闪,随即没入夜色不见。
    陵风皱眉就追,因为流云以前一直都穿的黑色,所以他对黑色特别敏感。
    追出走廊,外面传来马嘶奔走声,他大惊,一定是流云见他发现了便要策马离开。
    来不及想别的,他直奔马厩跨了一匹马直追。
    他没有看到,在他身后的屋檐上,一个黑影贴身伏在瓦面,脚下一滑,仿佛力气不支,差点摔落,黑衣人一手压着胸,一手支着提气下落,骑上一匹马往另一条道路扬鞭疾逝。
    月色很暗,看不清太多景象,陵风在暗夜里追了一阵,不多时便追上那匹快马,发现竟是无主之马,因无人驾驽,马越行越慢。
    一阵冷风吹过,陵风知道自己刚才已经生生错过了,流云竟然对他用了一道调虎离山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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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那日在锦城错过之后,陵风就再也没能追上,恍惚间,他知道,他和他已然只待这十年之约了。
    大夕历一千二百三十九年四月。
    帝都洛翼城。
    再回帝都,城内已无一雪族人,小浅也已消失离去。
    描金案上,他批阅奏折,执笔之手轻颤,忽然就再也落不下一个字来。
    那日,他跋涉着千里冰雪攀登神奇岭,在那宽达百丈的冰川裂渊前无法再前进一步,抬头,仰望头顶那山高万刃的冰雪国度,天空青蓝,无一只飞鹰的影子,神奇岭之颠的飞鹰,只在收到雪族人独有的暗号下才会飞下山迎接。
    他站在那里半天,直到双腿冰封,全身雪笼,神奇岭下着从不会停的雪,其温度之低又可想而知,陵风几乎以为自己要变成那样一尊冰雕永远地立在那里。
    在僵立了几个时辰之后,忽闻头顶一片簌簌之响,一个奇大飞鹰从山之颠飞来,在雪舞的上空停住,这无疑成了陵风绝望之迹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他运功震裂全身的冰封,朝鹰上女子高声呼喊:“姑娘,恳请带我去见你们族长,我找他。”
    鹰并没有降落,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子自鹰上站起身来,对他微微一礼,清声道:“我是雪族左翼使离淡,少主吩咐我请陵公子回去,不必在此浪费时间了,少主说,请记十年之约。”离淡伸手作恭送之势:“陵公子,请回吧。”说完便驽鹰而回,风雪里,只余那一声长鸣直入云霄,回绵不绝。
    时为暖季,可是陵风却觉好冷,打从心里的冷,如坠冰窟。
    如很多个夜里的梦境一样,他一个人坐在一个高高的位置上,高处不胜寒,身边,没有他。
    没有他,没有他,周身冰冷的空气仿佛都在嘲笑他——
    这样孤单寂寞的日子,每一天都是折磨。
    偌大帝都,所有人都向他忠心朝拜,百姓都夸他是个好帝王,可谁知,他的心里有多不快乐,而活下去的唯一理由就是那个十年之约。
    手上一堆堆的奏折无心再阅,他陡然就想作画,随口唤了声:“小浅,铺纸。”话一出口才知道那个安静淡雅的细心少女早已回到神奇岭了。
    有新的侍女赶紧服侍这一切,却终不如小浅来得贴心。
    执笔的手越来越颤,他本想画那天国山水云霞,不知不觉中却绘出了他红衣回首,笑倾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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