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要陪我到终老的你 又在哪里 缘续千年 镜妖〈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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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里的灯光暗了下来,昏暗的有些诡异。眼前夏天微笑着的白皙的面孔,她赤色的双瞳,在昏暗的的灯光下有些看不清。上一秒是天堂,这一秒是地狱。墨小柏看到夏天诡异的笑着,须臾间由天使变为恶魔。她伸手,轻轻的搭在墨小柏的脸上,笑的灿烂,一如墨小柏刚初遇夏天的样子:“怎么,你不是在找我嘛。”
已不是原来的咖啡馆,墨小柏环顾四周,却不想被镜子围困在中央。周围都是镜子,天花板上,地上,墙壁上。他有些错愕的注视着这些转变,夏天的身影消失在镜子的中心,留下一串诡异的笑声。墨小柏看着自己的影像在镜子里重重叠叠,一个转身,好像成千上万个自己,也在转身。接着,他看到了弟弟落魄的身影,在镜子里,他身后的不远处。
“墨延?”
“哥,你也在这里?”墨延笑着望向眼前的墨小柏,嘴角上扬的弧度有些过头,倒不像是微笑。他朝墨小柏走去,镜子里他的影像却不曾动过。他笑着拉过眼前的墨小柏,若是忽略他脸上诡异的笑,神态亲昵地像一对亲生兄弟。墨小柏下意识的想后退,眼前的墨延太陌生让他感到害怕,他转过头开始狂奔,看似冗长的长廊像是没有尽头,甚至他一回头就可以看到墨延诡异的笑,还在原地不曾动过。四面都是镜子,没有影像的镜子。墨延拦住了狂奔的墨小柏:“哥,你可以听我说说话吗?”
“哥,你记不记得小时候你说过镜子里的我们是表象,我以为负负得正,就可以看到自己真正的样子。当我在我的身前身后摆上镜子的时候我发现那样子好恐怖,一个重重叠叠的我,不像是我的我。我记得小时候我们两感情很好的,哥你记得吗?”墨延一步步逼近墨小柏,笑容依旧,墨小柏有些慌张的后退:“我怎么不记得…”
“哈,”墨延像是听到了天下最好笑的事:“你当然不记得,你怎么会记得?你只记得你敬爱的父母把你丢到我家,让你饱受舅舅舅妈爱的雨露,哈,哈,太好笑了,你怎么会记得?”
墨延凑上前来,狰狞的微笑着,有些疯狂:“为什么总是你?为什么你总要出现在我的世界扰乱我的生活?哥你说话呀,为什么?”
“小延你听我说!”墨小柏一把抓住墨延的肩膀,用力把他掰向自己面前:“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打乱你的生活,也从来没想过要炫耀什么,你一直都是我的弟弟,就算你有的时候很任性,有的时候很欠扁,但是我很享受,这种有生气的感觉。我很高兴能有你这个弟弟,真的,我从来没想过别的什么。也许我是不记得什么了,但我从来没有排斥过你,从来没有。我所做的,只是小心翼翼的让自己融入你们的世界。”
墨延空洞的大眼里有些挣扎,有些不甘。墨小柏看到四周光线变得暗了,镜子里的影像模糊不清,像蒙了一层灰,像是墨延的眼睛,仿佛下一秒就可以滴出水来。
墨延有些痛苦的捂住脑袋蹲下,他抬起头,眼神已恢复了原有的澄澈。眼泪从他的眼角溢出,滚落在他的脸庞,留下一道泪痕滴在墨小柏的衣服上:“哥,你会不会恨我?”
墨小柏拉过眼前的墨延,微笑着:“我不会恨你啊,我是你哥哥啊,我怎么会恨我的弟弟呢?”
“即使我伤害了你最爱的人?”墨延的笑容再度变得诡异,镜子中的影像变了,墨延手中的剑穿透了镜中少女单薄的身影,鲜红的血染透了晶莹的雪,白皙的双手无力的垂下,少女无神的眼,刺痛了墨小柏的瞳孔:“你…”
墨延的身影在镜子中渐渐隐去,留下圈圈涟漪。他看到四周镜子一片片的碎裂,像花瓣。
最后,他看到,苏亦浅洁白的身影在不远处,一笑倾城。
“凭什么?凭什么要我去?为什么什么都是我?”
“这是命令!”
“哈,为了他,你要牺牲多少无辜的人!”
墨小柏在朦胧中睁开双眼,眼前是气急败坏的小白和一脸严肃的亦浅。见到墨小柏醒来,亦浅白了小白一眼:“这下你满意了吧?”
“亦浅姐我…”墨小柏正想把今天的遭遇告诉亦浅,不想她打断了他:“我都知道了,没想到你这么笨,连真正的袅袅都看不出来,被那只镜妖骗的团团转,是不是我看走眼了?”
“可是刚开始是…”墨小柏正要解释什么,亦浅无奈的白了他一眼:“你以为她就那么恰好的出现在你面前啊?这次要不是我过来了你就永远在那里出不来了!”
“那我弟弟是…”
“和镜妖交易了,想让镜妖夺回他的东西。但这次有所不同,镜妖是附身在了墨延身上而不是幻化成了墨延。”亦浅接过他的话头,一屁股毫不淑女的坐在床上:“所以说会出现你弟弟的想法。之所以说不是袅袅,因为她早就死了,死在我手上。”
小白猛然抬起了头,一脸的不敢置信:“怎么会…”
“是的,上次她‘不小心’栽到我手里了,我本不是爱计较的人,只是某些,太讨人厌了。”苏亦浅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我来说下,上次的资料你肯定没看,你知道镜妖的本体,也就是他们生存的最重要的条件是什么吗?”
墨小柏茫然的摇头。
“是镜子。”亦浅顺手拿起床头柜上的青铜镜,墨小柏仔细一看,正是上次默絮尘拿走的那个。亦浅将手伏在镜面上,镜子微微泛起温润的白光,越来越耀眼,到最后,镜面微微隆起,似有东西要冲出某种束缚。亦浅适时的放开了手:“你刚才看到了没?”
墨小柏有些不敢置信的接过亦浅手中的镜子,伸出手指戳了戳镜面:“这个,是真的啊?那镜子里面是什么?”
“就是你先头去的地方,镜。领域。”亦浅收好镜子,抬起头:“那个镜妖的本体和普通镜妖不一样,她是镜妖族里面的皇族,血脉毕竟不同。她的本体,是返魂镜,本是神器,后被贬为凡器,但威力还是不容小觑。返魂镜曾被魔界重创,元神俱灭,没想到镜投胎入镜妖一族,更是皇族,威力甚至有甚于以前。但她也有弱点,这个你要自己去找。返魂镜的最大功效,是返魂。它不用什么三魂七魄再重生,只要你有所要复活之人的一件贴身之物就可以寻到他的灵魂。”
“就算是灵魂碎裂,没有一丝魂魄?”
“就算是灵魂碎裂,没有一丝魂魄。”亦浅微笑着理了理头发,招呼小白去取水:“所以呢,这次是劲敌。”
小白把水壶重重的敲在茶几上:“要喝自己来拿!聊个镜妖有这么好玩?”
“小白!”亦浅眉毛一竖,双手拍在床头柜上:“你对待客人可不可以好点?!”
“哟,客人!”小白嘴角一挑,像是有些生气:“哪门子客人请得动您这样对待啊?”
醋味好浓额…墨小柏扶额,但他还是微笑着看着两人斗气的场面。不过,这样也好。
不远处,默絮尘迎着阳光,微笑着,苏亦浅,你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