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少年一路上很少说话，他只告诉她这么多。他们一起扫墓，扫完之后，苏晓忽然呢喃了一句话：“义，你的心愿我已帮你了了，你一路走好。”
    听到他的话，楚楚心中一紧：“你说什么？”
    “你不知道？”苏晓看着她，很是惊讶。
    楚楚摇头，她抿着唇，不再说话。
    苏晓叹了一口气，说：“他或许是不想让你知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宜相告。”
    “告诉我！”楚楚说，她的目光灼灼，那么坚定。
    苏晓避开他的目光，不愿相告：“他既不愿告诉你，你又何必······”
    楚楚仍是那样看着他，他们僵持到了傍晚，以苏晓的失败而告终。
    “好，我告诉你。”苏晓终于决定告诉她一切。
    “当年，凌义的三叔将凌义卖给了一个杀手组织【天罗】，他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呆了十三年。后来他们派他去暗杀一个富贵人家。他不忍对那一家下手，因为那个家中的女孩有一清澈的剪水眸。”他说着凌义的过去，声音低低的，“后来，他被组织打得半死不活，扔在了江南的小镇。再后来，组织又派人去寻找他，那杀手没有当场将他击杀，而是给了他一瓶断魂魇，他最多能活半年。现在半年期限已过，他恐怕凶多吉少。“
    楚楚听着，早已泣不成声。那个一向开朗的他背后竟隐藏了这么一个令人伤悲的故事。
    以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到现在才想起了那些微小的细节。
    在那几个月的时间中，他的脸色一天比一天苍白，身子一天比一天虚弱，他却不肯言语。为什么？为什么要骗她？
    扫完墓，他们一起下山。楚楚回了旅馆，她坐在房间里想了一下午。
    月光漂泊了的安静夜晚。
    楚楚默默地收拾东西，她决定回去，不到最后她不会绝望。她在想凌义是知道他活不了多久才找水烟来骗她吗？
    第二天，她匆匆离去，马不停蹄，风雨兼程。她快得没有向苏晓道别。
    终于，在一个月后，她回到了那座安宁的小镇。打开那扇熟悉的木门，走了进去，里面一片寂静。她踏着小碎步，跑过走廊，来到了他曾经住过的房间。房门紧锁着，难道他早已不在了吗？
    她又来到了那个她曾经绘瓷的地方，里面的瓷器一觉不见了，但在地板中间放着一个瓷瓶。小口，月白，泛着微光且光洁，在那瓶上画着的正好是她。
    是美人瓶！她捂着嘴，眼泪抑制不住地流下。
    她蹲下，小心地抽出瓶下的信。
    信上的字，端端正正。
    楚楚：
    对不起，我骗了你。我爱你，但请你忘了我。我不知道我将会怎样，所以请你勿念。你不同于所有的江南女子，你哀婉但不娇媚。你的瓷器是天下独一无二的，不华贵，但特别细腻。我所珍爱的女孩，请代替我活下去，用你的眸替我看世界。
    凌义书
    信上的血迹，心中又是一紧。撕心裂肺的痛向她袭来。她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