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忆流年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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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初次见面的大男人在海风中平稳前进的小船上共进了很愉快的(红发单方面限定)一餐,当香克斯发觉面前之人的行事风格并没那么豪放的时候,自己便也收敛了一些。某种程度上这大概是一向随和但并不会失去尊严的香克斯为数不多的一次察言观色。
毕竟他还背负着把这位至少很会煮汤的人才请回船上给自己一大家子伙伴做饭吃的艰巨任务,如果之前的举动不合对方的习俗,那么总要好好弥补才是。所以他只是笑着同米霍克撞了几次杯,自己每次都一饮而尽却也不在意对方只是抿一小口的不公平,并且严格的遵守了在所谓的上流社会才有的进餐时不谈话的规矩——穿上衣服的米霍克给他一种会喜欢这个规矩的感觉,这并不带有任何贬义的色彩。
不过那个时候的米霍克其实并不在乎用餐与谈话的关系,他所喜欢的本是做任何事的时候都没人在身边说话,因为他自觉自己的交流技巧不算高明。比如最初遇到海军的盘问时,他解释了自己是准备出海寻找某一处特定的宝藏之后就遭到了炮击,于是他也不得不砍了海军的一艘中型船只再飘然而去——这就是米霍克被作为海贼被通缉并一炮走红的伊始。
数日后米霍克在报纸上夹杂的通缉令中间看到自己的照片时也着实大为吃惊了一下,后来他反省了自己的举动,找宝藏的确是海贼的行径,砍了海军的船也无疑正是向其宣战的标志,便也这样安然的接受了自己作为海贼的事实。
不过对于没有和米霍克一样的读报习惯因而摄取信息不并及时的香克斯而言,海贼要有伙伴才是件天经地义的事,而且对方的小船上也没有任何一处挂了海贼旗这样被海贼视若生命的标志。加上米霍克本人所表现出来的做派和气质,香克斯比较倾向于自己面前的是一位守法良民,也许是因为不熟悉附近海域的情况,所以才不小心被卷入瑞格怀特环风带的也说不定,虽然这个拥有漂亮眼目的家伙的确很强悍——他肯定想不到米霍克一个人斩坏的追击过他的海军船只并没有比自己的雷德号的大炮击沉的少。
香克斯单方面想象出了这样的事故,于是很乐观的想与米霍克商议一个互利的方案——比如自己的船载米霍克度过瑞格怀特海域,而作为交换,请这位人才在自家厨子生病的几天里做个饭,当然,如果时间并不仅限于厨师A先生生病的时间自然更好。
唯一的难题在于怎么开口说明自己是个海贼却无恶意的事实,他大概是忘了早在自报姓名前,对方已经先行道破自己身份的前情了。
饭毕后米霍克安静的把厨具餐具都洗净收回了小仓,并且安静的维持着翘起一条腿叉手低眉的坐姿呆在自己的小船上,帽檐遮去了他的表情——事实上本来也没什么表情,他似乎就这样完全无视了还盘膝坐在一步之外的红发。
这样的沉默带给了香克斯一种无形的压力,他有些搞不明白这是不是逐客令的意思。不自在里只好再次去摸头顶的草帽并且再次扑了个空。这反而提醒了香克斯,自家的副船长还在不远处待命,说不定这一顿饭的时间已经让那边开始担心了。
“米霍克……”香克斯暗中祈祷自己没有叫错对方只提过一次的名字,“多谢款待。”
“举手之劳。”
“……其实我是个海贼,我的船就停在一两海里之外。”香克斯放低了声音。
米霍克终于抬起了头,金色的眸子似乎闪着熠熠凌厉的光:“如果这是指定决斗的地点,我很荣幸。”
……误会闹大了,香克斯连忙摇手道:“并非如此!我只是想说……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情?”
米霍克稍稍扬了扬下巴,沉默的等着下文。
“你也看到我来的时候是饿着肚子的……这是因为我们的厨师先生正在生病卧床,船员们也都没得吃……”请一个这么有疏离感又很讲究的人下厨肯定不易,香克斯解释的有些艰难。
“我没这个兴趣。”米霍克在对方提出请求之前低下了头。
香克斯被晒在原地,沉默了片刻,最终放弃了继续说服对方的念头。一个初次谋面的人的确没有这个义务,尤其这还是个看上去如此做派优雅的人,他微笑着耸了耸肩:“不过还是感谢你请了我一顿,这个恩情我会记得的。”
“你已经感谢过了。”
香克斯这才来得及想一下回到大船的方法和说辞,不由自主的小声嘀咕道:“哎呀,吃完了独食,回去一定会被骂得很惨……”
米霍克作充耳未闻状。
“我的小船没办法坐了,那么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容我招呼一下雷德号来接人么?”香克斯的语气很温柔,“要是不喜欢被吵到,我这就游回去也没什么。”
“我没有做饭的兴趣。”米霍克又重复了一遍适才的话。
“这件事我不会强……”香克斯刚要接话却猛的明白对方必然有下文。
“不过难得遇见了同样用剑的强者,我很乐于比试一下。”米霍克抬起头,认真的凝视着香克斯,这么一会的时间他已经习惯了对方左眼处的三道伤疤,不会再看不舒服了。
香克斯转念便明白了对方的言下之意,咧开嘴开心的笑道:“那么到下一个岛吧!能遇到好对手也是我的幸运。”
“多谢。”米霍克摘下了自己的羽毛帽,“那么作为交换,带我去你船上的厨房。”
这个人太有趣了,香克斯在心中想着,一定要好好交个朋友。他不知道此刻在米霍克的眼中,自己正露出一个如同小孩子一样幼稚的笑容。
就在贝克曼按捺不住准备去迎接自家脱线的船长大人时,他看到一艘形状诡异的收了帆的黑色小船正逆着风划向雷德号,贝克曼的手不自觉抓紧了舷墙,片刻后他终于看清了那个棺材一般的小船上的情景——他那不怎么在乎身份的船长正拿着木桨卖力的划着船,而船长身后另有一个衣着考究,被华贵的帽子遮住了脸部的神秘男人安然的坐在这让人过目不忘的小船的唯一座位上。
很显然那是船的主人,那个造型和那自黑暗中渐渐显形的姿态与这条船实在太配了,若不是因为自己的船长在船头处热情洋溢的笑容和挥臂打招呼的不和谐举动,这个出场就再完美不过了。
“船长捡回了一个什么哟……”贝克曼可没想到这真的是一位兼职厨师。
事实上米霍克没有那么大的架子非要让和自己齐名的红发船长来出力,只是船上空间本就太小,船的素质又足够好,只消一人划就绰绰有余了,多一个反而施展不开。米霍克不怎么擅长与人交往,可另一个角度说这也就等同于他凡事都习惯依靠自己,所以他问清了香克斯大船的位置,并没有任何犹豫就收了帆拿出船桨自顾自的调头划起来。
只是他没提防桨被香克斯抢走了,红发的说辞是,“本来是我有求于你,出点力也是应该的。”
米霍克便也悉听尊便的放了手,许久后他才会明白,其实红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虽然他看上去那么不在乎得得失失的事情,可是自始至终,在所有人甚至包括红发自己都不曾留意的情况下,这个一直微笑着大笑着的人,从来没有欠过任何人的东西,包括财富,包括人情。
反而是这个人无意中馈赠给他人的太多太慷慨,所以才有不计其数的人一直心心念念的无法忘记他,世界第一大剑豪鹰眼也只不过是其中之一。那时候米霍克想到这一层,无声的在心底感叹了一句,红发或许是这大海上最浑然天成也最狡猾的债主吧。
言归正题,当红发海贼团几乎全员都集中在雷德号左船舷旁边对着这少见的小船指指点点的围观时,贝克曼赶忙制止了过于无礼的大家——他拿捏不好该用怎样的方式迎接船长带回来的客人。虽然贝克曼不认为自家船长会请他看不上的人前来做客,但这眼前这位的气质风度,怎么也不像船长会青睐的类型。
其实此时的米霍克也在暗自揣度着与红发的船员们打招呼的时机,他虽然对和红发决斗这件事产生了兴趣,但决斗和仇恨完全不是一个概念,不必要的误会和麻烦还是越少越好。所以当小船行驶得越来越近,他终于能够看清船上领头的贝克曼彼时还没有添上十字疤痕的侧脸时,米霍克很是自然得体的站起了身,简单的脱帽行礼以示友好。
雷德号的副船长先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然而当米霍克行礼过后抬起头,让他终于有机会对上那双犀利的眼睛时,贝克曼却骤然变了脸色。
“……鹰眼米霍克?!头儿这是在干什么?!”
毫无知觉自己已经成为了被抱怨对象的香克斯还在开心的边单手划船边挥着胳膊报平安,米霍克忍不住小声提醒了一句:“请专注点。”
“就相信我吧,没问题的。”红发耸了耸肩。
贝克曼冷眼俯视着小船上那看上去似乎还很和谐的两个人,想到有关鹰眼一言不合就会拔刀砍船的风评,先是顿悟船长带走的木板船为何有去无回,而后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像冷风一样窜过了脊背。
副手果然不好当。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个人一直喜欢有第二人情结的角色……所以很任性的准备给贝克曼很多戏份……
不过并不是作为炮灰攻炮灰受什么的……因为我个人不喜欢全民皆基这样的故事……
咳,这张写的很匆忙,虽然自己粗略捉了遍虫,但是大概还是有错字和不少语法错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