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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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乌,之所以唤乌许是与他的那一头三丈乌发相关罢,那是一种毫无杂色的黑,黑得发亮,夺人心魄。据说,当初那个人人头疼的紫鸣就是瞧见了子乌的那头黑发,顿时两眼发光,死缠着要与子乌做朋友。
这人看似不过是名身份普通,没有地位的仙人,其实不然,只不过鲜少有人知晓罢了。
子乌与风骇一样,是上古仙人,甚至他的年龄比风骇还要长上几倍,风骇见到他还需拘礼表示敬畏。
然子乌的性格不似风骇,如此骄傲,天上地下无人不知,无人……不畏。子乌喜静,他现在连自己到底有多少岁都记不清了,他曾无尽享受过的荣誉、地位、权力已如清水般无色无味,何苦再去理会那些呢。他也知道风骇其实也已然厌倦了那些,不过是无法抛下他的骄傲罢了。
因此,子乌搬到了离那些最远的地方,这个仙人绝对不会想来的地方——落凡台。
落凡台——这个几乎被所有仙人遗忘的地方,也是离凡间最近的地方,尽管它美得无法想象,仙人们也不愿想起它,若有一天仙人们记起了这个地方,那就表示有人犯了天规,被罚下凡间受责难。
真真是,与世隔绝。
然而,这份子乌费尽千辛万苦得来的唯一的安宁被一个懵懵懂懂闯进来的孩子打破了……
子乌第一次见到紫鸣是在落凡台上,他不得不改变自己原来的想法,在仙人中还是有特例的,见到这个孩子时,这个孩子正趴在落凡台上,那张被烟雾遮得朦朦胧胧的脸正想尽一切办法地去接近那个凡尘。
子乌怀着千年万年都没有过的好奇走向那个孩子,他想知道这个孩子是谁,和他为什么到这儿来。
当他走到那个孩子身边轻声唤他时,那孩子的肩膀微微一颤,过了许久许久,久到让子乌觉得似是过了几千年。
那孩子终于愿意将脸转过来看着他,而当他见到那孩子的眼睛时,他莫名地坚定地认为即便有一天,自己甚至忘记了自己是谁,也不会忘记这双眼。
那是一种自己永远都形容不出的惊叹,子乌自记事起就呆在天庭,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当然包括还未成为上古仙人的时候,几百年,几千年,几万年……都是如此。
在他的眼里,在他的意识里,冷漠、骄傲才是一名仙人眼中该有、或者说是唯一的情绪,就像风骇一样。
他从未见过有个仙人会像这个孩子的眼睛一样,藏匿着这么多的情绪,就像,悲伤、无奈、思念、心痛……或是其他什么的,子乌怀疑那眼里怎么能有那么多的情绪呢,怎么装得下呢?
但,同时,那双眼如同发光体一般牢牢地吸引着子乌,让他觉得……美极了……
就在子乌紧紧盯着这孩子的眼时,这个孩子开口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这里不能随便闯入,我只是,我只是,只是听说这儿是离凡间最近的地方,我就想来试试在这里能不能闻到凡间的……气息,只是……这样而已,对不起……”原来是个小仙,一听那胆怯的声音便知道了。
他说话时的断断续续与哽咽让子乌觉得他似乎强忍着什么,子乌发现自己的心竟有一抽一抽的感觉,那代表了什么?他不知道,也没想去知道,他只想先带这个孩子去他的宫殿。
只是那时的子乌还不知道当他做出这个决定的瞬间,这个孩子便是千年万年与他牵连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