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世劫》第一部——《锁灵》 不明失踪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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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失踪1
第二日醒来,天已大亮。没有想到这一夜在宾馆里倒相安无事,“她”并没有来找我们。
我起床的时候,陈苒和方婷已经醒了。方婷独自坐在椅子上,轻轻环抱着自己。陈苒若有所思的摸着胸前佩戴的水晶,只不说话。
看她们俩各怀心事,我也不愿多说什么,只利索的洗漱穿戴完毕,问她们道:“走不走?”
“走。”陈苒立刻站了起来。
“不……”方婷面带犹豫,“我不要……”
陈苒扭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是你说要找安遥,我们才花了这么多气力帮你找安遥;也是你说要来武汉,我们才开了两天的车来武汉。现在你又说不去?”
“我……”方婷摇着头,连连向后退,直到无路可走,一屁股跌坐在凳子上。
我已经忍无可忍。我走上前,一把抓起方婷的胳膊:“你到底怎么了?我们问你什么你都不说,你只说要找安遥。好,我们现在找到了安遥,你又说不去了?”
方婷依然是摇头,一个字也不说。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站起身,凛了凛面容,对我们说:“我准备好了,走吧。”
我和陈苒互看一眼,叹了一声。无奈归无奈,也只能和方婷一起走了。不知她为什么一天三变,也不知道她接下来还会有什么变化,但是,我们还能如何,也只能先去找安遥再说了。
到了楼底下,启动车,商量再三,决定由我把方向盘,原因很简单——我是湖北人。好吧,当一回司机也不会少一块肉,开就开。
按照上次我们查的记录,安遥应该是在汉口六渡桥公交汽车站附近的英语夜校当校长。看来我们这次,兴许还能捞到一些工作呢。刚开的学校,一定缺人手吧?——咳,呸呸,还是算了吧,我和安遥都八辈子没交集了,贸然跑去已经很奇怪了,还问他要不要招人,丢都丢死人了。
“谢老师!”
一声高呼打断了我的思绪。是陈苒。
“嗯?”我扭头看她,“做什么?”
“你回头,看看后面的牌子。”
嗯?我连忙减速,回头看去。是一个车站。站牌上好像写着……
哎呀,写着“六渡桥”!
“我开过了!”我立马掉头。
“是啊,要不是我看这么一眼,都不知道要开到哪里去了。”陈苒在副驾驶位上频频摇头。
“对不起对不起。”我冲陈苒谄媚一笑,“待会我请客。”
正说着,我却见陈苒脸色蓦地变了:“快刹车!”
“啊?”我立刻看向前方——不好,我要撞人了!
右脚猛地一下踩死刹车。很好,熄火了。人是没撞上,但后面的车撞上我们了。
“砰”,车身一摇。
“啊!”方婷的尖叫。
陈苒将胳臂抱在胸前,淡淡道:“你自己下去解决吧。”
好吧,解决就解决。我将车靠边停好,打开车门,深呼吸,走了出去。反正我是紧急刹车,是人家撞了我,我也不必怕什么。
很显然,对方也已经走下了车,准备来扯皮了。那竟是个人高马大的青年男人,笔挺的西装,额阔鼻高,气势上就压倒我三分。
“这位先生,”为了壮自己的气势,我清了清嗓子,决定先发制人,“我的车开到斑马线,看到有行人经过,所以刹了一下车,按理说,经过斑马线应该下意识的刹车才对,你这么莽撞的开车,还撞了我的车尾,是不是该负责啊?”
见他要说话,我赶紧继续往下说:“我看你一副通情达理的模样,应该不会耍赖的,在谁负责这件事情上,我们应该达成一致,对吧?”
他好整以睱的看着我,并不答话。
“你说话啊。”怪了,听我说了半天,他竟没反应?
“我以为你还要继续说呢。”他笑笑,“你说完了?”
不好,看样子,他是胸有成竹了。我还来不及发表意见,便听他问道:“要赔多少,你说吧。”
啊?我有些吃惊,眨眨眼,反问:“你说呢?”
他看了看我的车尾,道:“擦掉了一块手指大的漆。看你要去哪里修了,就当你是去马三专卖店,五千也该够了吧?”
五千?我不禁重新审视起对面的人来。别的人赔款都是心疼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他丝毫不为自己争取,还一赔就五千?看来是个绅士。我不好意思起来,觉得自己刚才有些咄咄逼人了,忙说:“这倒不用,其实,我刹车也刹的太急了,不用赔钱了,你承认错误就好。”手指大的漆擦掉了让他赔五千,我以后肯定会鄙视自己了。
“呵呵。”他笑,“确实是我撞了你,该赔的。不过我身上没带这么多现钱。这样吧,我把车停到前面的夜校里,然后取款给你。”
听他说到“夜校”两个字,我才猛然想起我们有正经事情要办,不能跟他扯了,本来下车是解决问题的,如今问题解决了,要赶紧上路了。
“我还有事,不和你说了,钱不用赔了,拜拜!”说着,我便迅速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陈苒瞟了我一眼:“运气真好。”
“是啊。”我点头,再不敢分心了,将车开到了夜校。
停车,抬头,看见六个大大的字:遥怡英语夜校。
原来真的是“遥怡”这两个字。
在电话里听到的时候,我已隐隐猜到,只是没有吭声,任由陈苒去一个一个去打。没有想到,真的是这两个字。记得安遥曾对我说过,如果有一天我忘记了他,看到含有他和我的名字的东西,就一定要想起他来。
我没有忘记过他,但我也不愿想起他。
如果不是因为方婷,我但愿我从来没来过这个地方。
也许他在等我,谁知道呢。
我整了整衣冠,朝校长办公室走去。
方婷,总是那个走在最后面的人,她的脸上,总是写着犹豫与期待。既然这样想见到他,又犹豫什么?
“校长办公室——》203”,看到这个箭头,我加快了脚步,干脆牵起方婷的手。
她没有挣扎,仿佛我的手带给了她力量。
陈苒走在最前面,敲响了校长办公室的门。
“咯吱”,门开。一张清秀的脸庞出现在我们眼前。
“你们好,”甜甜的声音,“请问有什么事吗?”
嗯?难道现在校长都兴把秘书放在自己办公室里?我朝里看了一眼,房间并不是很大,而且只有一张办公桌,但有两张椅子,和一个沙发。怪了,看起来校长是自己在办公,那这个接待我们的人是谁?
不管那么多了,我点了点头:“是啊,请问安校长在吗?”
女孩摇头:“你们有预约吗?”
预约?我绝望的摇了摇头。
正在此时,一阵稳健的脚步声自身后传来。难道……是安遥?
我回过头去,却诧异的发现是刚才那个撞了我车尾的男人。他怎么也在?记得他之前对我说过,他要把车停来这里……然后去取钱,莫非,他本来就是要来这里的?
他看到我,也是十分惊讶:“是你?”
我点头,疑惑的盯着他朝我们走来。
他看了看校长办公室,问接待我们的女孩道:“安校长在吗?”
女孩有些不耐烦了:“不在,你们没有预约吗?”
“哦,我是来报名的,刚才去了一趟报名处,但是他们说我没领表,我不知道在哪里领表,所以一路走来了校长室。”他笑着解释。
“今天是星期六,很多地方休息,你如果要领表,星期一再来,或者上我们学校的网站上去下载。门口有我们学校的简介,自己拿一份去看。”她说着,看了看我们,“你们也是来报名的?”
陈苒摇头:“我们不是,我们是安校长的朋友。”
一听是“朋友”,女孩的脸色立刻由阴转晴,微笑道:“哦,是这样啊,那要不要我给安校长留个条子,告诉他?”
我想想,这样也好,便让她记下了我们的名字和电话号码。方婷死活不肯留下自己的名字,说如果留了她的名字,安遥一定不会见我们。无奈,我只好留了我的和陈苒的。
女孩利索的记下我们的号码,依旧甜甜地道:“那慢走啊。”
我有些失望,心中暗想,我们几个怎么这么没大脑,星期六跑来夜校,而且还是个大白天。罢了,我也拿一张学校简介,回去慢慢研究吧。
“等等。”
嗯?叫我?
我抬头,对上那个男人的目光。
他笑:“还没赔钱给你。”
我摆摆手:“我说了我不要了。”
陈苒在一旁,忽然拉着方婷往外走,边走边暧昧的说:“我们在车上等你。”
“喂……”这个“喂”还没“喂”完,陈苒已经拉着方婷下了楼。
我在心中摩拳擦掌,暗暗发誓见到陈苒一定掐死这个破妞,竟敢揶揄我。
“我叫郭之航。”不等我诅咒完,他已经自我介绍开了。
望着他伸来的右手,我也只得握上去:“我叫谢楚怡。”
“我知道这里不远有自动提款机,你可以在楼下等一等我。”他说着,便做了个“请下楼”的手势。
这个男人,还较上真了。我一面提步下楼,一面摇头:“真的不用了,欠着吧,以后有机会,还我一个人情就好了。”
“呵……”他忽然笑了,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
我讶异的抬头看他:“笑什么?”
“你一开始口口声声要我‘负责’,等我真的要‘负责’了,你却不要了。”他说着,咯咯笑了起来,皓白的牙齿悉数露出,干净清朗。
我突然便愣住了。
我知道,我很没用,不过我看到好看的东西,总是会呆愣一两秒的。
此刻,下午温煦的阳光从头顶泻下,在他的发稍肩头镀了一层薄孱的光晕,和着他洒然的笑容,竟让我有一瞬的目眩。
打住!我对自己说。随即,轻咳两声,别过了头。
“怎么?”他探过来,“生气了?”
“没有,怎么会。”我掩饰性的笑笑,加快了脚步。
不知不觉,我已经走到了自己车跟前了。
“拜拜。”我打开车门。
他挑眉:“真的不用我赔?”
“不用了!”我挥手,钻进车中。
他点头,替我指了指倒车的方位,便也和我挥手再见了。
回到宾馆中,方婷依旧神不守舍,陈苒只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谢老师,那个男人,怎么样?”
她什么时候也八卦起来了?我“嗤”了一声:“无聊。”
“行了。”她坐到我身边,“说正经的,安遥很会赚钱。”
“什么意思?”
“你看了他的夜校介绍吗?”她从包里摊开一份折子。
“我拿了,但是没看。”我凑过去,盯着折子,“有什么稀奇吗?”
“有!你看,他专门招没有户口的外地学生,还说给这些学生八折优惠。你想,现在上夜校的,打工的和以前没受过良好教育的居多吧?这打工的,一般都是流动人口,没有户口。但是一般的学校,如果没有户口,就会加收学费。安遥不但不加钱,反而打折,如果这个学校的知名度稍有提升,岂不是能收揽各个地区的人吗?”她指着折子上的介绍,分析得头头是道。
“嗯。”我点头,“确实,挺另辟蹊径的。”
正当我们讨论的热乎,方婷却“啊”的叫了一声。
“怎么了?”我和陈苒走过去。
方婷拿起手中的报纸,递给我们:“你们看,河南失踪的那个女孩,找到了,在武汉市郊区被发现的,但是已经死了。”
“唉,很可怜。”我摇摇头。
“不对。”陈苒一脸肃然,“不是这个问题。”
“嗯?”我看向她。
“小谢,你仔细看,报纸怎么描述她的死状的。”陈苒探下身,指向报纸上的两句话。
只是这么一看,我已心惊肉跳,不自觉的倒抽一口凉气。
那两句话,明明白白的写着:
“该女子死状恐怖,似曾经历过痛苦挣扎,头皮已被利器割下,尸体干瘪。经法医初步鉴定为失血过多,并遭利器击中要害部位而死。”
我们三人,此刻,又一次被恐惧笼了进来,喘着寒气对望。
陈苒摇头:“没想到,‘她’竟跟了过来。”
我颓然坐下,牙齿格格作响。
她到底要做什么?示威么?如果她的目标是我,她大可以这样干掉我?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陈苒此刻,又一次语出惊人:“我觉得,那个天津的女孩子,不出两天,便会被找到。而且,是相同的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