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花女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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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云轻星璨,天公扯出一张全新的天幕,是微浅的月蓝色,万里无云。
    长安街头只能是比昨日更加的热闹、繁华。琼香居所在的京中早已人头攒动。今儿是“花女”的比赛,琼香居外已围满人,达官贵人都先订好了位置,带着小厮,入了场。
    正堂是现成的高台,方方正正,红漆雕木,铺了异域风情的软毯,四方琅玕,也挂了浅色的纱幔,衬着水晶的流苏,异常夺目。高台四方,立了青铜的铁艺架,点着蜜蜡,细烟缠绕。绯色的桃花瓣被拾了起来,匀匀的洒在各处。五彩瓷的香炉上绘着三朵千瓣桃,呈迎风怒放姿态,炉里熏着上好的茶树香料,芳香缭缭。浅色的小桃花也被插在了琉璃瓷的瓶中,微红的色彩衬着琉璃的瓶身,也倒融洽。
    东烺王早已到场,正倚在包房中的软榻上,细细品酒。这是想容姑娘亲手酿造的碧桃佳酿,味香芳醇,清而甘洌。而这普天之下,大概只有弋烺一人,可品的如此美酒。这是想容姑娘的独家手艺,从不外露。弋烺舒展了眉头,大叹美酒,从纱帘里望去,看来这比赛就快要开始了。帘子上的碎花流苏随风轻荡,这是上等的包间,处于二楼,正对着高台的东方,位置极佳,却又不易被人发现房中所坐之人。
    一曲青莲调悠然响起,高台下方,乐师正在奏琴。高台上方,五位身着樱红滚雪细纱的女子正翩翩起舞。那是长安有名的水袖舞。樱红的水袖夺目飘然,女子的舞姿闲婉柔靡,轻步曼舞,行云流水。下方已有不少赞叹之声,东烺王轻勾唇角,又饮尽一杯桃花佳酿。一曲青莲调终尽,花枝招展的老鸨踩着小碎步,缓缓走上台。一开口,便是千年不变的台词:“各位贵人,今儿是第十七届“花女”的比赛,各位佳人也都汇聚于此,琼香居今日可谓蓬荜生辉。那按往常的规矩,得花枝多者便是此番的“花女”。”台下已止不住的掌声雷动,意思明显:快点下台,早点开场。老鸨也知道众人心中所想,脸上依旧带笑,语语清脆:“那就先有请富春华的芝磬姑娘独奏一小曲。”
    老鸨下了台,着撒花软烟罗裙的女子盈盈走上台,发髻上的垂珠珞月簪华贵大方,端坐在七弦琴旁,露出纤细白嫩的手腕,弹了曲春华调。弋烺笑着让初代站到跟前来,替他捶腿。台上唤为芝磬的女子,所弹春华,词曲轻浮,虽称不上艳曲,不过也差不多。弋烺笑着听完一曲,目光轻柔,不发表意见。芝磬下了,便是云雨楼的若离。若离独跳了一首乐越,舞姿便若云雨一般,勾魂渗人。舞蹈时廊柱周围的红纱轻挡,魅惑十足。
    温繁站在琼香居外,还是一身素衣,今天艾璃要去女子庙寺祈福,邱启要工作。便独剩下了温繁,不觉转到了琼香居外,有些疑惑,这里是什么地方,竟有如此多的人。看着琼楼壁宇,定不是自己能消费得起得起,叹了口气,温繁转身欲走。
    “快,快,快让开,不然小姐要来不及了。”着分月衫的女子,梳着分月髻,低着头,直向温繁撞来。“混蛋,你没长眼睛啊。”梵乐怀里的东西摔了一地,不觉怒骂道,急急捡起来,却不想有温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姑娘,真是对不起。”捻着簪花的白皙的手指出现在梵乐眼前,有些呆愣,如此好听的声音、白皙的手指,定是和小姐一般漂亮的人。抬起头,不觉失望,很一般嘛,火气又旺盛起来,再看身上的装束,那不是琼香居里小厮的装束吗,着急时间太快,把东西往温繁怀里一推,把他推进琼香居,“快,快去找我家想容小姐,她在漪澜阁。”说罢,梵乐有气喘吁吁的跑掉,马车上还有珍贵的绥化珠没拿。
    被推进琼香居的温繁,傻傻的愣在原地,好漂亮的地方,忽而想起小丫头的话,虽不知为何,还是找了个人问路。漪澜阁,娟秀的字体所刻的楠木匾悬在上方,温繁敲了敲门,房里传来温婉的声音,一听就是个女子。温繁有些尴尬,进退两难,这女子的闺房,他还从未去过,连艾璃的闺阁都未踏入过。
    “是梵乐吗,为何还不进来?”里头传来的声音更加清亮。
    温繁咬了咬牙,推开门。“姑娘,这是梵乐托我送来的。”虽不知梵乐是何人,不过应该就是那个骂他“混蛋”的姑娘吧。
    花想容转过头。温繁着实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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