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hapter 01 你好,我是娜塔莉•;卡布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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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我是说,或许。有一天你会发现世界上不仅仅只有人类,还有一些属于人类这一物种但是又不完全和人类相同的“人”。他们确实是人,但是他们的血液里有着被元素串联起来的一条锁链,他们发现了它并且运用了它。而那些人,用你们的话来说就是……类似于巫师一类的人。
但是他们和巫师又不一样。无时通常更容易被发现,而且他们也不是十分在乎被人看见,更何况历史上被麻瓜们目睹到的巫师也没有少到哪里去,其实大多数的不明飞行物都是他们弄出来的。只要不被麻瓜知道他们的世界的存在就行了,至于那些奇奇怪怪的“飞行物”只是给麻瓜们多一些可以幻想的东西罢了。但是在这里我要说的“他们”——当然其中也包括我自己——是指与巫师和麻瓜们不同的存在。不依赖魔杖、不依赖科技。当然,他们仍旧会捧着厚厚的书对着一堆要记住的咒语焦头烂额,而且那些该死的咒语——请原谅,我真的很讨厌它们——还有着相当清楚的分类:五大元素——金、木、水、火、土。
他们,或者说我们的名字是元素师,但是也有人称呼我们为Shadow,即影师。这并不是意味着我们是生活在什么奇怪的阴暗潮湿的晦涩角落里面或者说只能存活于黑暗之中,而是因为我们的世界的出入口相较于巫师来说更为隐晦而且分布更为广阔。我们可以在任何一个物体的影子之中消失,然后回到我们的世界。当然,这对于一个小元素师来说不太可能,所以说我们还是会需要类似于火车之类的作为交通工具。
一个影师如果和一个正常人类结婚,那么他们的小孩子必定是一个正常人类小孩。如今影师与正常人类结婚的情况日渐增加,不过别担心影师会消失殆尽或者出台关于不准和人类结合的荒唐法律。因为同巫师们一样,存在着一定的不算小的概率,一对普通的麻瓜夫妇会生出一个带有元素链的有潜力成为影师的孩子。
说实话,每个生活在麻瓜家庭里的小影师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种成为真正的影师的天赋,至少在他们接到学院通知书之前他们是不知道的,他们像个普通人一样地生活。然后或许会有某一天,忽然之间父母发现他们有着很特殊的能力,而在大多数的情况之下,百分之九十,他们的父母会被吓得半死然后才战战巍巍地确定这个确实是他们的孩子。至于那些在纯种的元素师家庭的孩子们就不用担心了,他们从小就有着自己不是人类的自觉。
当然,这一切不是我自己一点一点去了解的,即使我生来就在一个纯种的影师,但这一切对于那时候只有十岁的我来说仍旧是太难以完全了解了,我又不是歇洛克•福尔摩斯,更何况其实我只是一个资质平平,确切来讲真的很烂,普通的厉害的十岁孩子。这一切都要得益于我的朋友——兰斯•特里,当然还有我的父母。
我清晰的记得,那是一个十分普通的早晨,当我说普通的时候,是指伦敦那天并不是糟糕的温带海洋性气候特有的阴天,而是一个难得的阳光洒满花圃的好日子,而且萨奇,我的妹妹,没有在熟睡的时候在我的睡衣上留下一大滩口水渍——她常常会半夜挤到我的床上——也没有一挥手将我的可怜的衣柜冻住。说实话,印象中最糟糕的一次是她把我给冻在了冰块里害的我差点休克。没错,差点。鉴于我的家庭并不是什么正常的人类家庭而是一个“全家总动员,一起来当元素师”的家庭,我的血液里或多或少对这些东西都有些抗体,比如:不怕烧、不怕冻。当然,被冻在冰块里一晚上,对于年幼的我来说仍旧是危险的。十分危险。当时我从冰块里被解救出来后的唯一反应是骂咧了一句:“狗屎。”然后再次睁开眼就已经是两天之后的下午了。
咳,扯远了。
那个早晨,萨奇起得格外早,因为再过两星期她就要去诺奇亚,小元素师们学习的学校(类似于霍格沃兹),报道了。她比我整整小了两岁但却和我一起受到了入学通知。她的元素链的力量处于溢出状态,这就是为什么五岁之后她还会在梦中施法将我弄得差点休克的原因。要知道,普通小元素师都只在五岁之前有过那样的行为,而且危害性几乎为零。当然,只是几乎。萨奇这个家伙就是个该死的例外。与之相反的是我。我是说,我的元素链几乎没有什么力量,微弱得可以当做不存在,而且在我短暂而又漫长的十年人生中,在梦中只有“被施法”而不是“施法”。要不是因为我体内确实有着一条完整且健康的元素链,那我几乎要被怀疑是不是一个被抱错了的人类小孩了!
“娜塔莉!快点!要入学了!”天才早教儿童萨奇•卡布尔对着镜子梳理着她那头金色的卷发催促着还在穿袜子的我。天呐!就连头发也是这样!她有着一头金色的头发而我有的只是棕色的微微卷曲的头发!
“你的优点都贡献给妹妹了。”——这是妈妈常说的一句话。
“入学?那是两星期以后的事!还有,要叫我姐姐!”我有气无力地翻了个白眼给全家的“小公主”。
“姐姐?哦,人类姐姐吗?”萨奇回头嘲讽地笑了笑,顺手从抽屉里拿起了她那漂亮的粉色蝴蝶结发带塞到我手里,“给我扎上。”——算了,本来也没指望她叫我姐姐除非哪天她的脾气完全变了个样。
“天才妹妹不会系这种东西。”我面无表情的看见她那双大大的蓝眼睛正瞪着我——好吧,好吧,我闭嘴。满意的看着自己后脑勺上那个斜扎着的粉色蝴蝶结,萨奇回敬了一个白眼给我,说道:“笨蛋姐姐只会这个。”说完,便十分高兴似的蹦跳着下楼了,短裙一上一下的微微摆动着。
我该为她叫我姐姐而高兴吗?
耸了耸肩,对于这个小丫头的嘲笑已经习惯了的我打开自己的衣柜,看了看。随便穿什么都好吧,反正也就那样。最终结果是,我穿着松松垮垮的水洗纹黑灰色牛仔裤,白色短袖加上一件短款夹克,随意拢了拢短发我就下了楼。
都说了随意就好。反正也没人在意不是,我又不是“小公主”。
“哦,天啊!”妈妈看到我的一瞬间就这么惊叫了出来。
我无奈地走到餐桌旁坐下。
“娜塔莉是个小伙子!”莫迪,我们家第二大的孩子,也就是二哥一如既往地那我的穿着开着玩笑。
“得了,莫迪,你不会是想要我称呼你为你小女孩吧?抱着洋娃娃的小莫迪!”我毫不客气地冲着他翻了个白眼,并且回敬他。
“够了!娜塔莉你什么时候能变得像萨奇那样,像个女孩子一点!”妈妈这么冲我吼着。
我耸了耸肩,咬着蛋饼含糊不清的说道:“我的优点都给了萨奇。”
结果是,一如既往地,在妈妈的不停的唠叨之中,我双手插在牛仔裤口袋中从后门晃晃悠悠地走进了花圃。
冬季已经过去了,正值不怎么和暖的,而我的朋友,兰斯•特里就是在这里,同我隔着一道篱笆第一次见面,并且有了一次愉快而短暂的谈话。
当我看见兰斯时,他正用一种欢喜的目光看着我家院子里的那几从蔷薇,因为寒冷的缘故,枝条看上去有些萧瑟,而那几片稀稀拉拉的叶子也无蜷曲着,无精打采。
“嘿,你好。”我走过去向他打了个招呼,然后才开始仔细地打量起这个男孩。淡金色的短发,灰绿色的眼睛,看上去格外苍白的皮肤。又是一个很好看的孩子。噢,老天,你为什么就不让我也好看一点呢?!
男孩十分腼腆地看着我,然后冲我笑了一下。他站在白篱笆的那一边,而我站在这一边,这让我们看上去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很喜欢吗?”我倚着篱笆,半个身子就这么向后倾斜,探到了篱笆外,“这些蔷薇。”
“嗯。”他点了点头,笑得有点不好意思。
“可是它们还没有开。没开的花只有枝条,那有什么好看的?”
“我能预见它们未来的样子,那很美。”
“预见?”我有些好笑地看着他,“你是预言师吗?”
“不,不是,我只是……”他开始支支吾吾,看上去窘迫的厉害。哦,天呐,我可并没有恶意!
“抱歉,我只是开个玩笑。你不用认真回答的。”我拍了拍他削瘦的肩,笑了笑,摸了摸鼻子,“对了,你叫什么?”
“兰斯•特里。”
——这是我日后岁月中时时刻刻都会听到的名字。
兰斯笑了起来:“你是个很特别的女孩,你的名字应该也很特别吧?”
我愣了愣,然后耸了耸肩:“不,没什么特别。娜塔莉•卡布尔。很普通对吧?”
“不,不普通。”兰斯的笑容在这时候显得有些孩子气,“你是个很好看的女孩子,和那种娇娇弱弱的不一样……很不普通,而且给人很舒服的感觉。”
“好看?”哈,那还真的是头一回有人这样形容我平凡的五官。我摆了摆手,身后传来一阵悦耳的叫唤:“娜塔莉!”——很好,小公主来了,或许唯一一个夸赞过我的外貌的人也会为此而转移注意力并且想要收回自己刚才的话了。我有点无奈地说:“看见我妹妹之后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兰斯看了我一眼,然后十分认真,当然,仍旧是有些腼腆地摇了摇头。
这时,那个恼人的小家伙,萨奇跑了出来。那可爱的蓝色大眼睛带着好奇的目光看着兰斯,然后她整个人都显得迷蒙而又迷人了起来——每次她想要什么都会用这招骗妈妈——她半垂着眼帘,那细长的睫毛扑闪着,那软糯的声音便响了起来:“你好,请问你是——?”成功地将我弄得脊背发凉。
哦,狗屎!
我在心里忍不住小小翻了个白眼。她的神情简直就是在叫嚣着:“快点,嘿,看我漂亮吗?你敢说我不漂亮?我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天知道她又不是真的公主,为什么公主病犯得那么厉害?
“兰斯•特里,娜塔莉的朋友。”兰斯温和地笑着,而我则仿佛看见两个金光闪闪的东西在我面前熠熠生辉。
又来了,总是这样。假小子娜塔莉又成了摆设或是背景什么的。总之,无—关—紧—要。
“我是娜塔莉的妹妹,嗯……很高兴认识你。”萨奇冲着兰斯甜甜一笑,甜腻得像是一块放多了草莓酱的草莓蛋糕,浑身上下都冒着粉红色的泡泡。
得了,我在这儿多余了。
这么想着,我转身就要离开,但是身后却传来了兰斯的声音:“娜塔莉,你要去哪里?刚才我们才聊了一会儿你就要走了?”好吧,这着实令人吃惊。十分吃惊。但随即另外一种想法忽然从某个角落里跳出来开始在我的脑袋里叫嚣——不会真的那么扯吧!
“呃,我以为你们会想多聊一会儿……”我回头看了眼脸色发黑有些狰狞的萨奇,不由得扯了扯嘴角,挤出个难看的笑容。
“算了,姐姐还是自己陪你的朋友吧。我还要去做练习呢。毕竟你的那份还要靠我来完成不是么?”萨奇给了个甜甜的笑容,转身踩着小碎步子走开了,留下一个靓丽的背影和一串印在泥土上的一眼看上去就是很用力跺出来的略微凶残的脚印。然后在她进门的那一瞬间,我隐约听见了一声:“妈妈——!”
上帝,又要倒霉了!
“咳,娜塔莉?”兰斯小心翼翼地看着我,问道,“发生了什么么?”
“不不,不,没什么。只是一些日常会发生的事又要发生了而已……习惯了就好。”我深吸一口气,然后吐了出来,在空气中呼出了白色的水汽。再次倚在栏杆上,我双手插在牛仔裤口袋里,眼神随意乱瞟着,“你不会是为了有关我妹妹的事情才叫我留下来的吧?”虽然也不差你一个。
“为什么要为了她要留你下来?”兰斯似乎十分不解,继而又笑了起来,“她很炫目、耀眼,不过你更加特别。”
我眨了眨眼,不说话了。
“怎么了?”
“Er…不,没什么,不过你还真是第一个这么和我说的人。尤其是在见了我妹妹之后。”我抽了抽鼻子,耸了耸肩,“你知道的,身边有个聪明漂亮的天才妹妹总会导致自己被别人忽视掉,这就像……就像影子一样,明明存在但是一般都会被人无视。所以我……”
兰斯摇了摇头,然后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一样,看了看手表,随即淡蓝色的眼睛里面闪过一丝看上去好像是悲伤的神色,冲着我笑了笑说:“他们只是看见了表象,这里才是最重要的。”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处,“我还有事,下次再见。”
“嗯,再见。”我点了点头,露出了舒心的笑容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伦敦街头淡淡的雾霭之中。
你好,我是兰斯•特里——
你好,我是娜塔莉。娜塔莉•卡布尔。我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