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 无名之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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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寒以后便被发落到了王府武士营的少年部中,和先后几十个年龄不等的男孩一起,接受成为一名武士,实际是特务、刺客的严酷训练!
她知道这也是王爷对她故意的报复折磨,当然也不可能再拥有那个本是王爷和侧王妃为他们最亲爱的孩子所取的名字,而被改做了无名,因为武士营的主管说,她本是不配有名字的,并且一名刺客杀手也正适宜无名。
虽然就连武士营一等人中别的人也很难见到高尊事忙的王爷,更别说她这个王爷憎嫌透心的人了,从那以后,王爷就似和她再无半点关系,可她感受得到,王爷一定对于她给过专门交代,让营中不必对她有甚特别的照顾,在武士营中,她一直和别的男子一样受到毫无体质差别的严格训练!没有人当她是甚女孩子,她也从此便也全着男装,练习的甚至比那些男子还要努力、还要拼命!
她牢牢记着萧冥烟那可谓是她平生第一人教导给她的“自强”两个字,萧冥烟也已成了支持她之后生活的唯一希望之光!她那么竭力的自强只是为盼望萧冥烟来带她走!四年后她开始被派出执行任务之时,她已经是营中武功出类拔萃的人,接着至今一年的任务中,她也是非常出色的人。
而五年前那场命远的突变,人生境遇的急转直下,使她的心理发生了异变,从那时起,以前亲近的人就再没一个来亲近过她,而她也再不要亲近任何人!她只是孤僻自闭的生活,只知练功学习、拼命自强!
而相对而言,营中有一个人和她还算较为亲近,那就是无情。
王府不会给他们这干人多好的生活条件,他们的住处就是简陋的连排格子房,虽然后来也没人觉得她是个女孩子,可不知是不是也是王爷交代过的,当初就分配她住在了最僻一排格子房一侧的最后一间,而无情就住在她另侧隔壁。
无情的性格和她也有些相合,沉静少语,是个不会引起她一点反感的人。而她和无情能添上交情是始于一件事,那次她回房时经过无情房前,听见里面正生病发着高烧的无情不断昏呓着:“娘亲,娘亲……”她心里蓦然一酸,一直逃避去怀念的自己母妃那美丽温柔的样子汹涌入了脑海……后来她就忍不住进去照顾无情喝了一碗粥。
从那以后,无情就总时不时的主动亲近她,不管她接不接受。他们还曾有数次被派出去一起执行过任务,她看得出,一逢到危险些的情况,无情就在顾重着她的安全。
营中虽管理甚严但也时有些难免的打架,前几年中,营中曾经有不少人看不顺眼她那副孤僻冷傲、“目中无人”的样子,还有诸般嫉妒、无聊等情绪对她滋事,而当有一次她用置之不理的态度再也对付不过这种破事,所以就用她的剑好好回敬了两个那样的人后,虽然她也遭到了处罚,可从此就再没有人敢轻易招惹她!
她愈发明白了自强的意义,在这个冰冷无情、弱肉强食的人世间,只有自己强,才能不被人欺负,才能生存下去!她对萧冥烟愈发感恩、愈发想念!
孤独自闭的她只想念萧冥烟一个人,她把他不只视为恩人,还视为一个就如亲人一样的人,她而今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无数次反复回想、魂牵梦萦,她在那性命攸关之际被他救下,在那伤痛无助之中被他抱起,贪恋回味着他那钢骨冷硬又雄阳温暖的怀,那为她上药抚摸过她全身的修美坚强、无邪爱护的手!
这五年来,她一直都在竭力探听着关于萧冥烟的情况,知道了他是江湖黑道上势力最宠大、作风最狠厉、声名最可怕、情况最神秘的第一大教地狱教中人,他们地狱教就如传说中的真地狱一样,共分十殿下部,依次名为“秦广、楚江、宋帝、五官、阎罗、卞城、泰山、都市、平等、转轮”,每一殿都设有一王主,由至高无上的总教主“地藏王”统管,而萧冥烟就是教中的第二殿之主楚江王,身份高尊,他也恰是当任独孤教主的亲传弟子,因地狱教和王爷暗存着相互为用的利益关系,所以教主一直都是特派了他这至亲并出色的弟子作为亲使,联络处理关于王爷这方的事宜。
而他们地狱教中人的情况一向都很隐秘,外面的人大都只知他们的那些代号,不知这些教主殿主的真正姓名和具体是何人,无名只因恰好身在王府,又与萧冥烟发生过关系,才能探知到那些情况,而此外也再知不了许多。尤其在无名心中要紧的是,朝思暮想、日复一日的盼了等了五年了,她却再也没见萧冥烟来过这王府里一次!似乎他们和王爷之间的那种关系来往已经中断了般!而就在不久前,无名才又得知地狱教已早更换了新教主,据说这名“地藏王”是个武功极其高诡、性情狠戾难惹的大魔头,威镇黑道、冷酷无情!无名担心萧冥烟是因招妒、失宠于了这位新教主,出了什么事才会如此消失无踪,可是她除了在这里等他,再什么也做不了!
……
阵风掠过,满院梧桐又一次哗啦鸣唱,无名从冥思中回到了现实。五年前那场噩梦般的巨变,如今在她心中已引不起太强烈的感受,她早强迫自己变得麻木——对于任何痛苦的事情,她讨厌痛苦那种感觉!而她还会经常这样的有意回想起那段往事,也只是为了追忆关到萧冥烟的那干让他觉得无比美好、备感珍惜的情景。
无情忽然寻了过来,全没管无名脸上直接露出的明显的嫌色,就往她旁边一坐。
无名并没有客气,看都不看他的冷冷道:“我这会不想被人打搅。”
“知道。我只是要私自告诉你一件事,正好你在这没人之地。今天早上我接到了一件任务,主管交代我联络的地点和方式时,我一听是叫我去见地狱教设在这里的部下,知道这是你心里关切的事,当时就重了意;后面主管叫我把一个小锦囊交给前来联络之人,告诉来人王爷要见里面笺条上写着的人即可。我为了你,路上当然是要打开那小锦囊看一下,结果里面还装有一只指环,而那笺条上面写着的,正是你渴望见到的那个人。”
无名早矍目瞪向他,暂顾不了已如惊涛骇浪般腾起的激动情感,先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我心里这事?”
无情一如平常般全无表情道:“你第一次出去杀了人回来的那天夜里,第一次喝了酒,后来醉得很厉害,我到你房里去照顾你你都不清楚,当时你说了很多糊话,不过也就那一次,从此你就又是滴酒不沾,似乎总是要那么清醒冷静。”说完目光有些郑重了的凝视着他,续道:“我也没想到会突来这么个机会帮你得知这件你心中最要紧的事,下面你就自己留心吧,你一直想见的那个人应该就会来到王府了。不过你不要流露出是我让你得知了这个消息,你知道,营中所有刺客是严禁相告自己受派的任务的,如果你泄露了,我会死得很惨。”
无名一感下,又愕惑道:“你,为什么要为我冒这么大的险?”
无情沉默了斯须,面色一毅,很坦荡道:“因为我喜欢你。怎么你自己就从没注意过,你长得有多漂亮么?再并上你那种孤冷清高、让人难近的气质,更让我着迷不已。”
无名竟象大吃了下惊吓般,蓦然便想起就在前一阵见到过的,营中那干大些坏些的人,碰见她时流露出的那种猥亵、暖昧的、叫他恶心得要命的眼神!虽然从那当初起一块的人就早疏忽了她是个女孩,可如今她已十五岁了女性的特征已发&%*育起来,纵是她也用布带紧缠起了那胸还是掩不住全部体征。无名气恨的一下就甩过了头去,斥道:“你胡说什么!”
无情又默然斯须,幽幽道:“有些真情话在心里自制憋郁得太久,总就会在某个时机里表白宣泄出来些的。”说完便决然站起身,自己走了。
无名并没理他,可无情就快出了那方院落时又转回身来,情感很真挚的问道:“无名,我以前还能勉强算是你的朋友吧,那我今天说了那些似乎不该说的话,你以后还会当我是朋友么?”
无名心中也不由感动了一下,望着面前这个和自己一般从小便沦落到这王府最底层且最险苦的圈子里孤苦讨生的人儿,道:“如果我在这里还能说是有什么朋友的话,那也就唯是你了。”
无情目光一闪静了一瞬,慨然点了下头道:“那就足够了。”然后便再无转顾的大步而去。
偌大的一方天地中又只剩下了无名一人,她的一颗心及不迭的、一阵紧过一阵的狂跳起,都象要从胸膛里蹦出来一样!蓦地,她一跃而起,在那林立的梧桐树间来回急踱了两下,可又完全不知要干什么!脑中不住轰鸣回响着无情说过的那两句话:“上面写着的,正就是你渴望见到的那个人;你一直想见的那个人应该就会来到王府了!……”已渴望太久的事终于临头,却又让她感到莫名慌乱、无所适从!
树叶哗啦啦的响起,她甩头静了静发热纷乱的脑海,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理智的思考:“我该怎么样才能知道他哪天哪时来,确保无误的能在那时见到他?”又忧虑到:“这次也是王爷传信专门招他他才会来,都过去五年了,他自己就从没想过要为接我而来么?难道他是真的就如他当年临走时对我那一言的要我忘了他,所以根本就早把我抛之脑后,那么这一次,即使我能见到他,他就能同意了带我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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