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执子之手,共赴黄泉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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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单冉奇告诉我真相的第二天了。这几个月来我从仇恨到悲痛,从悲痛到消极,漫长得难以言喻,仿佛已经过了一个世纪,岁月沧桑的痕迹深深地刻在了我的心里。
好疲倦,无论是在身体上,还是在心理上都好疲倦。
十年前的那个轻狂的自己又怎么会想过自己会有这一天?又怎么会想过自己会在短短几个月内承受如此多的伤痛?又怎么会想过自己的坚强和勇敢,自己的信念和梦想,自己的一切都失去了?
不,也许我并不是一无所有,也许我还有重要的人,那个一直在我身边无条件照顾我的人——尹风。
“早餐到了。”一把熟悉的声音突然打破了我的思绪,随后只听开门声响,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尹风。只见他把早餐放在了桌子上,正准备转身离开时,我抓住了他的手,“对不起。”我抬起了头,与他对视,“还有,谢谢你。”
“‥‥‥你都知道了?”尹风先是诧异,后转变回了冷静。
“嗯。你放心吧,我不会去寻仇的,已经没意义了。”我对他温雅地笑了笑。
“其实,这几天我也看得出来你想开了。”尹风说着,将我抓住他的那只手抓得更紧,“只是,我希望,还能看到从前的那个你。好吗?”
“我不知道。”我垂下了眼帘,“我只知道,岁月沧桑,无痕迹。”
“岁月沧桑,无痕迹‥‥‥”尹风重复了我的话,只是语速很慢,仿佛在慢慢品位其中真谛。
“那、那个我‥‥‥想出去。”我的心有点没底。
“去哪?”尹风的表情突然变得有点微妙的着急。
“不知道。总之要离开这里。永远的,离开。”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有点艰难,我并不希望对尹风说我要离开之类的话,但是,我不能不这么做,我在,始终会影响到他的工作;我在,始终要和他纠缠不清,“我希望,能重新开始。过新的生活。如果,有一天,你离开黑帮了,你愿意过来找我吗?”
“对不起,小澜。”尹风突然低下了头,神色凝重,“我是一个很自私的人。我不能让深爱的你,离开这里。”
什么?听完尹风的话后,我身体仿佛僵硬了,动都动不了了‥‥‥大脑甚至,一片空白‥‥‥
“我知道,我这样说,让你很惊讶很诧异。但是在十年前的那个酒店里我就已经爱上你了。就在与你触目的那一瞬,我无法忘却,那时的你是多么的美丽。”尹风说着说着,仿佛回忆起了当时的画面,面上泛起红晕,“我深深记得你那时的眼神,明明很犀利却不含任何的杂质。就好比如一张白纸,明明已被五彩缤纷的颜色给渲染,但是本质,永远都是一张白纸。你就像一只幼小的野兽一样,虽然本性凶悍,但是天真烂漫。”
“‥‥‥”我什么都没说,只是一直沉默着,等待着他的下文,安静地做一个好的倾听者。
“那时,我真的很想把你买下来。”尹风说,“可是我不能这么做。因为那时我的黑帮势力并不大,我必须要变强了才配有牵挂。于是每天到虎哥家偷偷看你成为了我变强的最大动力。”
已经过了几分钟了,一片静寂,于是我问道:“这就是全部的故事了?”
“是的。”尹风说,“所以,对不起。我并不能让你走。”
“知道吗?如果你放我走了,我会幸福的。”我没怎么抱希望地说。
“对不起,我只知道,我不会幸福。”尹风他避开了我的视线说。
“那是因为,你爱我,爱得不够。”我笑了,笑得很坦然,很自若。
我不介意,因为我清楚结果。
确实,真真正正地爱一个人,是会想尽一切办法让对方幸福。
然而对方幸福了以后呢?你是不是应该放下,因为让她幸福的,已经不是你了。那么,她也许就不会再是你最爱的人了,不过是你的生命中一个匆匆的过客了。只是,无论岁月怎么狠狠地流逝,记忆永远不会停止,记住了就是记住了。当你再见到那个曾经让你深爱的人的时候,你还会不会记得那个人曾经在你的心里,占过很大很大的位置?
原来,“岁月沧桑,无痕迹”,只是我欺骗自己的,最可笑的谎言。
曾经爱过的人,无论烧掉多少张照片,删掉多少的信息,在你的心里,你的记忆里都不会磨灭的。因为记住了,所以,忘不了。
“真没想过自己会想那么多啊。”我自嘲,“你走吧。其实我明白的。我能理解,只是,我无法原谅。”我深深地叹了口气,仿佛把这几个月来所有的哀怨都叹走了一样。
尹风轻轻地走了,走的时候几乎没有一点声音,就连关上门的时候也没有。
我明白的,真的。
在黑帮混日子有多难过,我都知道。
我知道他每天都在死亡边缘上过,我知道他每天都受到难以言喻的心灵谴责,我知道他每天都要忍受大帮派的羞辱,我知道他每天都要处心积虑地谋取更多的利益!我知道他每天有多难过!我知道他每天要承受多少的疼痛!
因为曾经的我也一样,只是发泄的方式都不同。
我的难过,只会在一个又一个没有尽头的黑夜里,痛哭一场。我永远都是一个人,什么都不说,一个人独自承受。到了第二天便带上假面具去交际,告诉人们我有多好过。
而尹风不一样,他不爽、他难过的时候喜欢去打拳击,喜欢奋不顾身的快感,希望让身体上的疼痛能和心灵上的难受制衡。
我们都没办法,我们必须变强。只有强者才能在这充满物质、利益的腐朽社会中得以生存。弱肉强食永远是我们的生存之道。
就因为他的日子难过,所以他才会越来越害怕失去,害怕辛苦得来的一切会一无所有。他要保住一切他认为是属于他的东西。他的占有欲越来越强,他的追求越来越无止境,这些,都是他变强的动力,这些,都是能教会他生存法则的东西。
因为他爱我,所以他一直保护我。因为他爱我,所以他一直都照顾我。因为他爱我,所以他一直舍不得我。
我明白的,真的,只是,我真的,无法原谅,他的自私。
也许因为,我也爱他吧。
我不想,他不够爱我。
尽管我知道,他为我付出了很多很多,而我,却什么都没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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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写了好几段的时候电脑突然死机了!泪奔得我啊!还好文档使用了自动恢复,有惊无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