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入梦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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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
“王,你没事吧。”
两道声音在黑夜中响彻,还没见到人就已经听到了焦急的呼喊。钥匙呆呆地抬起头,大脑空白了几秒。后者脸色紧张地一把扑了过来。“、、、郝长老?”呆滞了好久,钥匙这才认清面前的老者。“我没事。”脸上依旧是完美无瑕的笑容,完美的毫无破绽。推开紧紧拉住自己的老者,钥匙抚了抚他的后背,示意他放心。但是有件事、、、、、、
“郝长老,小天他。我、、、、”钥匙露出了苦涩的微笑,郝长老什么都没说,天渊这个名字似乎对他没有多大的影响,眼睛直直地望着钥匙,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们的安静好难懂,猜不透他们在想什么。
“嗯哼。”被忽略掉的那个人表示万分不满意。来者乃神族黄天阁阁主龙吟。钥匙冲他点头示意,郝长老也稍稍恢复正言。有一件事他们心知肚明——“隔墙断有耳”。
“王,对于今天的事该如何向四位阁主禀告?”钥匙坐在椅子上,修长的手指紧紧抓着椅柄,青筋隐约可见,而脸上却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强烈的反差表现在一个人身上,这个人不是疯了,就是悲痛到极点了,显然,钥匙是属于后者,而且是极具理性的后者。“告诉四位阁主,逆臣已诛,以后凡有背叛我魂族者,上天下地,我定要他不得好死。哈哈哈哈。”抓起放在一边的酒杯,里面苦涩的酒味扑面而来,仰起头一饮而尽。
郝长老自行斟倒一杯,亦是狂饮而尽,已是垂暮之年的他在此刻却又有“老夫聊发少年狂”的豪情。龙吟也默默喝酒,一贯开朗的眉间也藏了少许愁意。三人在月上梢头时怀揣着沉重的心情饮酒,想要喝醉岂非易事?再多的酒也无法使他们一醉忘忧,只不过是徒增哀叹伤感。
一阵夜风大力的扇开木窗,神族后土阁后方的深谷里传来凄厉的鸟叫声,似是杜鹃,似是人的哭泣,哀转久绝,痛彻人心扉。
他们这群“非法入侵者”毫不客气地喝人家的酒,坐在人家的庭院里享受月光浴。郝长老已经醉趴在桌上,刚刚还狂称千杯不醉酒的他此刻已经鼾声大起,龙吟和钥匙却清醒依旧。“恭贺魂王铲除逆臣,修明魂族内政。”钥匙豪爽大笑,举杯对饮,本已经进入睡梦中的郝长老突然端坐而起,摇摇晃晃地倒了一杯酒,站起身走到两人中间,话语中多带着醉酒之意“恭喜吾王诛灭逆臣,此可谓我魂族之大兴啊,这个逆臣诛的好啊。哈哈哈哈哈哈。”笑声在夜风的分切下竟多了些许辛酸。
“哈哈哈、、、、”三个人就这么在清冷的月光下放声大笑,远处都可以听到他们的笑声。暗影处,有黑影一闪而过,消失在苍穹之下。
“哈哈哈、、、哈哈哈、、”郝长老笑着笑着趴在了桌上,“我的孙儿啊,我没想到终究是害了你。”眼角几滴泪水悄声滑落,他的最后一句话轻到连夜风都难以捕捉。
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孙儿之逝。少年之意不在酒,在乎命不由人。帝王之意不在酒,在乎剜心之痛。
而此次,他们都是装醉之意不在酒,在乎诱饵之计。心痛在所难免。
小咩还是头一次看到这样的钥匙,不言不语,不喜不怒,只是呆呆地坐着,任由她抱着,就像一个布娃娃,浑身冰冷,好不容易说动了他躺在床上,暗黑的空间竟然刮起了一阵风,从看不见的黑暗角落里吹来。钥匙的眼里始终少了那抹轻灵,以前的钥匙从来不是这样的。
以前的他、、、、以前、、、、
我完全不了解吧。
小咩心里泛起了微波,“不,不行的,我不能这样。”摇了摇头,小咩企图摆脱那种想法,可是,以前的他,生活里没有我。
轻轻地伸出手,着魔般,小咩将手放在了钥匙的额头,一缕缕白烟般的光芒四散开来,接着是几乎快要将人撕碎的风,以及奇怪的呜咽声。他、、以前哭了吗。
“从今天开始,他就要跟你们一起进行选拔了。”青衫长袖,高高挽起的黑丝,说话的人一身墨香,眉眼间却也不失英气。利刃般尖锐的眼神扫了扫不服气的人,那些人立刻低下头收了声。“品德高者、有威望者、胸怀宽广者、德才兼备者、吃苦耐劳者均可以从选拔的人选中脱颖而出,成为我们的下一代魂族之王。希望大家能拿出自己的十八般武艺,别吝啬了自己。”最后这个人的眼光落在身旁浑身脏兮兮的男孩身上,挑了挑眉“听说你是吾王在人族找到的仙魂体?千百万年难见的仙魂体啊,我倒是要看看你这仙魂体有何出众。”
此话一出场子上就像煮沸的热水,所有的人开始议论起来,好奇的,嫉妒的,不怀好意的,所有人的眼神都交缠在男孩低垂的脸颊上。似乎要生生看出一个洞来才肯罢休。“就是传说中的仙魂体么,我就不信他真有那么神了。”、“靠仙魂体吃饭,没骨气。”、“要是我有这么幸运就好了啊。”、“真妒忌啊。”
男孩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
“喂喂,你倒是抬起头让我们瞧瞧啊,别老低着头像个窝囊废。”
“就是啊,低着头算什么啊,抬起来啊。”
、、、、、、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起哄。汶墨眯了眯眼睛,这次他并没有再出手相救的意思,当魂王将这个小鬼带回来的时候他就一肚子气,仙魂体?别以为靠特殊的理由就可以受到优待。他可是魂族有名的铁面,想让他开后门,没门。但另一方面更多的是嫉妒吧,想当年他可是靠自己的苦练才爬上万人高峰,这其间的辛酸常人都难以想象。而这个家伙就想靠着仙魂体轻松过关,怕是不仅他人不答应,就是自己也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吧。
“抬起头吧,我至今也不知你是何摸样呢。”汶墨在一旁出了声,这无疑实在放纵那些贵族子弟。男孩停顿了一下,缓缓地、缓缓地抬起头。
“呀!”
“嘶。”
人群中发出很多类似于惊吓的声音,因为男孩的大半边脸血迹斑斑。就连一向大风大浪见多了的汶墨也拧起了眉毛。
青丝垂腰的女孩从汶墨身后跳出,着急地掏出手绢,替男孩轻轻擦拭脸庞,男孩终于不再垂着眼,他看着面前肌肤如珠般光泽的女孩小心地捧着他的样子,让他有种被人呵护在手心的感觉。“你叫什么名字?”女孩细细擦着他的眼睛,比女孩还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霎是可爱。“、、、、、、啊啊”男孩张开嘴,发出的却是沙哑的单音。
女孩一愣,他不会说话吗,忽略掉身后父亲生气的表情,女孩又耐心的问了一遍“告诉我好吗。”男孩点了点头,再次张开嘴,虽算不上流利,但男孩总算能开口了“钥、、、、、匙。”
入梦,有人欢喜有人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