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应对不怀好意的良策,就是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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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舒本家大宅。
不仅被家族内的人奉为圣地,就连当今整个铸剑师行业都将此地当做无比神圣的场所。原因无他,就因为在本家的大殿中供奉着一柄长剑,一柄由苍舒家初代宗主亲手铸造的,四大名剑之一的冰纹。
传说中吹毛断发削铁如泥的利器,有多少铸剑师以及剑客渴望一睹此剑尊容。不过很可惜的是,迄今为止能真正如愿以偿的人,少之又少。
主殿的修建形式极尽纵深,光可鉴人的红木地板因为年代的关系,透露出沁润的光泽。在殿宇两侧,依次摆放着两列黑檀木矮几,从进门一直延伸到大殿的深处。每一张矮几后面都坐着一人,年轻或者老迈的容貌,但是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肃穆,呼吸之间都被压抑到最低沉的状态。殿内的光线算不上太好,然而却是恰如其分,将其间的气氛烘托的更加沉稳古朴。
大殿最深处的供桌上,端端正正的放着那把名剑——冰纹。剑如其名,黑曜石所铸的剑鞘上有着冰裂般的白色纹理,浑然天成,美不胜收。
冰纹下方的坐席上空无一人,甚至也不是给苍舒御剑预留的地方,新一代宗主的坐席在此偏右的位置上。在苍舒家的历史上,冰纹剑等同于初代宗主,这早已不是单纯的对于先人的怀念,更加类似于某种信仰。大殿的首座,只能永远空悬。
苍舒御剑站在门口,深深吸了一口气。刚才在梦泽别馆之外,虽然也有不少家族和行业内的知名人士迎接,但是相比较起来,真正的重要人士都在此地。大概是被那股肃穆的气氛所感染,苍舒御剑也将平日的随性收敛起来,整了整衣襟。
手捧一只狭长的黑檀木盒,里面装着他的现世之作。今日不仅要完成仪式,那柄名为“虚怀”的宝剑还要接受在场所有行家的检验。能不能一鸣惊人,全然在此一举。
缓慢而沉重的踏出第一步,木质地板在脚下发出一声闷响。紧接着是第二步,终于,苍舒御剑踏入了家族重地,以第十代宗主的身份。
两侧雕塑般的贵宾终于有了动作,只是场面依旧安静的没有半点声响,在场所有人,目光不约而同的追随着苍舒御剑的身影,看着他从眼前缓步走过。
动作一致,各人的心思却有几分不同。苍舒家族的长者们自然是满心宽慰,家族内上上下下对苍舒御剑都宠爱有加,这样不是没有任何道理,这一个白袍加身的青年,收敛了平日的顽劣之后,所展现出来的竟是折服人心的光彩。
反观行业内的其他贵宾,与苍舒家既是合作,更是竞争的关系。苍舒家一直是铸剑业的翘楚,怎么能不令其他同行又嫉又恨?苍舒家的九代宗主苍舒忆英年早逝,对于行业的其他成员来说是好不容易等到的机会,都希望能够借机翻身,夺取行业第一的地位。谁知少了一个苍舒忆,竟还有一个苍舒恒,这么多年来,苍舒恒以代宗主的身份指掌苍舒家,令其屹立不倒。
今日众宾客受邀前来,除了见证苍舒家新一代宗主诞生的过程以外,多少还有几分看好戏的意思。听说了这一任的宗主今日刚满二十一岁,谁都免不了要起轻视之心。宾客心怀不轨,就等着苍舒御剑拿出现实之作的一刻,到时就可以好好加以刁难。
铸剑一途,除了从前辈那里学习之外,更多的还是自身经验的积累。一柄宝剑铸成的过程中,有太多可意会而难以言传的东西,依靠的是锐利的眼光,甚至还需要加以直觉的判断。
也难怪宾客们对苍舒御剑起了轻视之心,想他小小年纪,就算十岁开始学习铸剑,到今天为止也不过只有十年的经验,能成什么气候?比起其他那些德高望重的铸剑师,他不过就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
在众人复杂的心思中,苍舒御剑终于走到了大殿尽头。无论哪个人抱有怎样的心思,最后都不得不承认,这个白袍青年的身上有一股相当耀目的气质。
大殿尽头预先摆好了软垫,苍舒御剑在上面端端正正的跪下,宝剑高举过头顶。
纵然心中百般不情愿,这套仪式做下来还是分毫不错。不为别的,但是想到恒老头的罗嗦,御剑童鞋就不敢有半点怠慢。从梦泽别馆刚出来时,一时的忘形,还说不定要被念叨多久呢。
表面的平静从容,与内心思绪的翻滚截然不同,简直判若两人。可惜荒木不在此地,对御剑童鞋了解甚深的剑灵,只要看一看他那双亮如星辰的眼睛,就会明白他的心里满是与周围气氛不符的鬼主意。
乍一看上去低眉顺目,在那睫毛投注的阴影之下,苍舒御剑一双点漆般明亮的眼睛不安分的转动着。初代留下的名剑冰纹就在触手可及之处,对此剑仰慕多见才终于得以一见的苍舒御剑,正想不顾一切将之捧在手中,仔仔细细端详一番。
左右挣扎之后最终还是作罢,今日之后,他有的是机会好好研究冰纹剑。完全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多事,恒老头在此事上恪守家族律条,他还是不要多生事端为妙。
恭恭敬敬的对着冰纹剑叩头,苍舒御剑跪拜的是此剑所象征的初代宗主。礼毕之后,转过身子,面对着在场所有的宾客。之前进行的都是虚礼,接下来要进行的才是今天最重要的议程。
说白了,众人今天聚集于此的最大目的,也是为了苍舒御剑的现实之作。苍舒家族新一代宗主的铸剑技术如何,将直接决定这个行业未来格局的变化。
一时间,殿内暗潮汹涌。众宾客为了恪守礼节,一个个还端正的坐在各自的席位之上,但是怎么也挡不住那灼灼的目光。穿透沉重的空气,直直朝着苍舒御剑而去。
也不知苍舒御剑是真的不解人情世故,还是如荒木评价的那样暗藏狡黠在心。总之,对于气氛的陡然变化,他就像是半点不知一般。唇角挂着合适的微笑,衬着一身古朴的服饰,更显沉稳。
按照仪式的进程,苍舒御剑半点也不敢耽误,手指摸到黑檀木盒的两端。微微一用力,两枚搭扣同时被掀开。盒子内部有一个设计巧妙的装置,当盒盖被打开时,盒子的底衬就会随之升起,将其中的所盛的物品拖到高处。
一柄长剑,尚在剑鞘之中,但是却掩饰不住一股凛冽的气息。
在这个行业的人多半都听过一个评断——宝剑在什么时候最锋利?答案是,未出鞘之前。
这个说法,多少有几分故弄玄虚在内,也并非人人都能够信服。但是此时此刻,不知为何,看了苍舒御剑的现世之作后,所有人的心中都不约而同的生起这个念头。
苍舒御剑执起宝剑,将之交给右侧近处的苍舒恒。仪式的每一个过程,之前苍舒恒都三叮四嘱交代过无数遍,就算是闭着眼睛也不会做错——当然了,再借御剑童鞋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有半分差错。
想着事后的絮絮叨叨,苍舒御剑就觉得耳朵发疼。
在苍舒恒的手中,虚怀剑终于出鞘,引得众人注意,偏偏又不敢直视。离的稍近的几名宾客,似乎都能感到那股寒气砭入肌-肤。七月的酷暑瞬间消退,只剩下满室剑气的森寒。
苍舒恒这还是第一次细看自己侄子的作品,严厉的目光不觉变得越来越柔和,最后更是被满目的欣慰所代替。“这就是我家十代宗主的现世之作,还请众位品评。”嘴上说的客气,不过任谁都能听出其中的骄傲。
出鞘的虚怀剑,顺着座次被一一传递下去。众人小心翼翼的接过,生怕被那股锐利的剑气割伤手指。在手中翻看数遍之后,深深被其吸引。更有几名行业中的资深人士,一边不敢置信的揉着双眼,一边禁不住发出“啧啧”的赞叹声。假如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这样的名作,竟然是出自一个年仅二十一岁的半大小子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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