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章 酒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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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荀翊跟在程熙阾后面亦步亦趋的骑着,渐渐发现路旁的景象不是回去的样子,该不会程熙阾太久没有回来而走错了路吧?“程小姐,你这是要去哪儿啊?”方荀翊愈发觉得不对劲,这条路绝对不是去城里的路。
“跟着我走就行了,哪里那么多话,还怕我将你拐了卖了不成?”一句话,带着一股子泼辣劲,让方荀翊霎时哑口无言。
骑了将近半个时辰,程熙阾终于在前面停了下来,“接下来的山路怕是骑马走不得了,我们要下来走上去。”跳下马,程熙阾牵着马就向山中走去,看来对此处的地形颇为熟悉。
方荀翊见她走得飞快,也不敢耽搁,要是这大小姐出了什么事,他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牵着马赶到程熙阾身边,“程小姐,您这又是要去哪里啊?”方荀翊实在是对于这个人的奇思怪想感到无奈,有好好的官道不走,偏偏来走这杳无人烟的山间小路干什么。
听到方荀翊不耐的声音,程熙阾眼中多了一点难以察觉的不悦,难道现在都城子弟都成了他这般畏畏缩缩的模样吗?
“这是妙翎峰,我要去山上取一点东西,如果你累了,可以在山下等我回来。”
头也不回地丢给了方荀翊冷冷的一句话,程熙阾更加快速地向山中走去。
在这里等你?那估计等到明年你也不会来找我,山的东面有一条直达安澧的小路,我看你是拿了东西就会直接从那里回去!方荀翊在后面小声嘀咕着,只能跟着程熙阾继续往山里前进。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太阳已经被云层吞没,山里夜间行路是非常危险的。方荀翊刚想要程熙阾停下来休息,等晚上过了再出发时,程熙阾手指着前方的泉水,抹了抹头上的汗珠,兴奋的叫道:“到了!就是这里了,等我找到我要的东西,我们就暂时先休息一下吧。”说完便扔下马匹向泉水跑去。
本来方荀翊以为她是在泉水中有什么东西,谁知道她直接绕过泉水,跑到一个距离泉水不算太远的草丛里,一个人琢磨着什么。然后又向方荀翊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你看看你能不能把这里的草都拔了。”程熙阾用手画了一个大概的圈子,然后看着方荀翊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又开口道:“你帮我打开这酒窖的门,我给你一瓶酒,怎么样?”
酒?她还在这里藏了酒?方荀翊一脸不可置信,有谁会没事跑到这么远的地方藏酒啊?
见方荀翊还没有动手,程熙阾又给他解释道:“这是我家的酒窖,不是要你干偷鸡摸狗的勾当,开始除草吧。”说着,她努了努嘴,示意他用自己的佩剑除草,这样更迅速。
方荀翊极为不情愿地抽出了自己的剑,然后开始除程熙阾划定的地方的草,等差不多了以后,方荀翊才开口问,“你怎么自己没有佩剑呢?”自己不带佩剑,反而临时要牺牲他的,这女人做事也太欠考虑了。
用脚扫开地上的泥土,一个木制的门渐渐在地上显现出来,程熙阾呼了口气,好像终于放下了心一样,然后才转头回答方荀翊的问题,“你见过一个闺中女子学习武艺的吗?何况我爹每天都会派那么多人保护我,怎么会让我学这种东西。”脸上闪过一丝懊恼,程熙阾小声说道:“要是会了一门武艺我逃跑出来就容易多了。”
因为受她性格和以前听过的种种事迹的影响,方荀翊基本认定了程熙阾是个武艺高强的女子,谁知道她居然十八般武艺,样样不会,这着实让他有些许吃惊。
“那么我们现在要干些什么呢?”方荀翊看着地上的木门,想来她说的酒窖应该就在这个门下面了。
程熙阾拿过方荀翊手上的刀,在门的边框轻轻划着,等边上显出一道道细长的痕迹之后,程熙阾又在门上摸索着什么,然后一用力,整个木板就被她翻了开来,“看来这几个月爹都没有来这里拿酒喝了,不知道库存还有多少。”用手挥了挥打开门时漫天飞扬的灰尘,程熙阾从怀中掏出一个火折子点燃了,先行走入了酒窖。
本以为门打开后就可以看到窖藏的酒,谁知道在下面还另有玄机。进入木门里面后,里面是一条长长的向下的走廊,或许是因为太久未被开启,走廊里有点阴气森森,整个走廊都是靠着程熙阾手上的火折子照明,前面只能看得到十步之外,而后面由于方荀翊的身体阻挡了光线,就更显阴暗。
不过即使是这么昏暗的环境,方荀翊还是发现了不对。在上面帮程熙阾除草时他就发现这一片土地的地皮和其他草地的地皮不一样,这一片地皮太过松动,虽然和周围并没有很大的区别,但是还是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这一片地绝对在这段时间被人动过,但程熙阾开酒窖时说有几个月没人来了,那就说明一定是有人动过手脚。
地下的泥土干燥无比,再看看走廊两边的泥土,还带着略微的土腥味,如果不是近段时间才重新抹到墙上,是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的。那些墙上的烛台,那上面留下的蜡迹并没有覆盖许多灰尘,看来,也是最近不久换过的。
这里面的一切,都充斥着诡异的感觉。
“这里就是了,你随便挑一坛酒就可以了。”狭窄的走廊过后,方荀翊只觉得豁然开朗,眼前的酒窖,足足有十户普通人家那么大,程熙阾手上的火光在这间房屋里显得更加微不足道。方荀翊环视了一圈,发现这里面墙上的泥土变成了比较干燥的,和地面差不多。这又是怎么回事?
“诶,我记得大爷酿的白酒是放在这里的,怎么跑那儿去了?”程熙阾皱起眉头思索了一下,“应该不是我记错了,怎么这么多酒坛的位置都变了?”
酒坛的位置变了?方荀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看来这里真的远远不只是一个酒窖这么简单。“你知道除了你,还有谁会来这里吗?还有,这里是不是只有这一间酒窖?”方荀翊蹲下身,佯装挑选酒,手却在不停地摸索底面和墙壁的缝隙,这个酒窖绝对另有奥秘。
“除了程家人,你应该是第一个来这里的外人,这是程家的私家酒窖。而且你不要小看这间酒窖,这间酒窖可是全大启,除了皇家酒窖外最大的。”程熙阾并没有多在意酒坛位置的事情,或许是认为在她离开时有家人进来重新摆放了。
方荀翊“哦”了一声,继续在墙上按着,突然,在一个大酒坛后面的墙壁往后移了一点,有门!方荀翊看了一眼正在挑选酒的程熙阾一眼,继续把墙往里面推着,差不多有两指宽的距离的时候,程熙阾拿着火折子蹲在方荀翊身后说:“不用看那么久了,我家放在这里的酒都是陈年老酒,味道足得很,只是种类有些许不同而已,挑一坛我们就快点出去,火折子快烧没了。”
听到程熙阾一番话,方荀翊马上起身,随手从身旁拿了一小壶酒,“这个看起来精致,就它了。”然后背过身,小心翼翼的从另一边把墙推了回去。
走在走廊上,方荀翊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想起了刚才那个场面:就在他准备继续向里面推的时候,程熙阾手上的火光找到那个缝隙里面,居然隐隐约约照出了一根细线,后面那个暗间,居然还有机关,那么一定不会是普通房间,程家,究竟在这个酒窖里藏了什么秘密,需要动用机关来保护?
火光越来越暗,程熙阾干脆跑了起来,“快点走,不然没有光在这个走道里面很容易被土地神迷了眼睛的!”
听到这一番话,方荀翊不禁失笑,“你这么大个人了,还相信这些传说?”
程熙阾没有因为方荀翊的话而表现出任何不满,只是一个劲地朝前面走。
“你不要不相信我,我这次出发去草原前来酒窖时居然就在这只有一条通道的酒窖里迷路了,莫名其妙地走到了一个一点光都没有的房间,感觉怎么走都没有尽头一样,我累得就在那房间里面睡着了,结果等我醒来时却到了酒窖房间的门口。”
喘了口气,因为走得太急,程熙阾脸上冒出了一点细汗,“我爹回来找我,见我又回到了酒窖门口,就对我说下次进酒窖一定要带照明的工具,因为这个通道修得太深,很容易被守护土地的神迷了眼睛,就会迷路饿死在这土地里面,要不是因为我娘平时念经为我积德,我可能就死在酒窖里了!”
方荀翊看着程熙阾的背影,那么焦急,那么害怕,这应该才是在父母的倾心关爱下成长起来的女子吧,有点任性,对于父母的话总是深信不疑。而他,自嘲地笑了笑,从小就要面对不应该是他那个年纪所承受的东西,最终被磨练成了现在这样的心智。。。。。这样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终于看到了出口处透出来的光线,程熙阾雀跃地跑了过去,方荀翊看着她快乐的脸庞,忽然觉得有点悲哀,如果她知道这个酒窖暗藏这么多通道与机关,而她父亲却隐瞒了她事实,不知道那时的她,会是怎样的心情。
“啊!”还没有等程熙阾爬上出口,一把明晃晃的刀就已经架在了她的脖子上,等看清楚不是一直担心的土地神出来了,程熙阾一下就恢复了平时待人的威风态度,“放肆,可知你劫持的是谁!”
“我管你是谁,这山上我就是老大,把你的钱物速速交出来,我还可以放你一命!”
听到前面的声响,方荀翊没有马上上前,而是趁着这个机会仔细检查起了这个通道,酒窖是去不了了,不过按照程熙阾那次迷路的说法,这通道肯定会有暗门。
方荀翊用手按着有些潮湿的泥土,发现应该是在原有的基础上又多增添了一层,从墙角扳下了一片土,在土上可以看到一些黑色的粉末,方荀翊拿起来放在鼻头嗅了嗅,发现这竟然是火粉!火粉不怕潮湿,不怕高温,不怕水,唯独就怕空气,只要遇上空气,干燥的火粉会在第一时间爆炸,所以火粉都是放在水中保存的。这里的火粉应该是揉合进泥土里没有一段时间,还是湿的,否则方荀翊这样扳下泥土,估计整只手都炸没了。
而这里恐怕整个新泥土里面包裹的全是一层层火粉,这样既可以防止像程熙阾那样误入通道,又可以在有存非分之想的人要进入原有的通道时,将他炸个粉碎。不过有如此高明的攻击系统,那么整个酒窖的自卫系统肯定不差,为了保护这里所想要保护的东西,一定在某些地方还设置了保护层。
方荀翊把泥土黏回墙上,然后又巧妙地修饰了一下,完全看不出与周围的墙体有何不同。重新站了起来,方荀翊眸色变得尤为冷冽,这机关设计人之狠毒,机关之巧妙,决不会只是为了保护那一窖子酒,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