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七章 十年前的故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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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方荀翊和乔然正在小心翼翼地向树林深处走去。
“不用怕,有我保护你,肯定谁都不会欺负你!不过这林子,我还是第一次来呢。”方荀翊自顾自地向前面走去,手紧紧拽着乔然,而乔然则是不停地想往后面退,手还不停的挣扎。
“那,那个,可以不要走了吗?”乔然的声音有点颤抖,这是第一次,师父离他那么远,而且这个方荀翊看起来也好可怕。
“嗯?”方荀翊停下了向前冲的脚步,“你终于肯说话了,我还以为你打算就这么和我耗着呢。看你这样子应该很少离开那个道士身边吧?不用怕,这次我带你长长见识!”
自信满满地说完这句话,方荀翊无视乔然的请求,继续走着,周围越来越阴暗,乔然终于靠自己年长的优势扯住了方荀翊,“不可以走了啦,师父说过,树林深处有很多猛兽的,荀翊,不能再走了。”
听到身后那个和自己比自己虽然高了一个头,但气势上完全输给自己的小孩喊自己“荀翊”方荀翊一下就顿住了脚步,转过身,虽然是仰视乔然,但还是气势十足地吼了一句“什么荀翊?要叫哥哥知道吗?我可已经九岁了啊!”
乔然再次被方荀翊吓到,无奈手被他抓住,又后退不得,只好站在原地,“可是,我已经有十三岁了呀,师父说只能喊比自己大的人,叫作哥哥的。”
看到乔然一脸害怕的样子,方荀翊也不想再继续吓他了,“那好吧,我就勉强接受你这个称呼好了。不过你放心,虽然这个林子我没来过,不过这里肯定。。。。。。。”
“啊!”乔然一声尖叫就让方荀翊把那句“没有猛兽”给咽了下去。乔然反握住方荀翊的手,开始向树林外飞奔,尽管乔然也分不清方向。。。。。。
“嗷!”方荀翊本来还想问为什么,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的猛兽的吼叫声,他就给吓懵了。“乔然,那个,按照我以前的经历来说,这样跑,是跑不过猛兽的啊。。。。。。。”
还未等方荀翊说完,一头狮子已经冲到了他们二人身前。但是,乔然马上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什么地方呢?乔然环顾四周,除了这一头母狮子还有两头身上带着小斑点的小狮子外,周围一片寂静,不对,太不对了!乔然仔细听着周围的变化,居然还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再看看前方那头看似很凶猛的母狮子,它的身下还拖着一头小狮。
乔然终于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师父说过,狮子是群居在一起的,尤其是要生小孩的母狮子是不太可能单独活动的,那就意味着。。。。。。。周围可能还有大量狮子存在!
想到方荀翊气势逼人的样子,乔然扯了扯他的手,“荀翊,你会不会武功啊?”
尽管看到面前有个如此庞然的大物,但方荀翊也还算镇定,听到乔然这样问,他用奇怪的眼神瞟了他一眼,“蜈蚣?我干嘛要会一会蜈蚣啊?”
不等乔然再说话,那头狮子好像已经被他们忽视得不耐烦了,直接上前就想要扑到他们。
“小心啊!”乔然看到方荀翊把他向后一推,自己却挡在了身前,不由心惊,把方荀翊向旁边一扯,乔然向他喊道,“你看它还在生小孩呢,这个时候它虽然比较虚弱,但是也很有攻击性,我拖住它,你快去叫师父来!”
说完乔然也不等方荀翊回答,就直接向刚出生不久的小狮子跑去,丝毫不见了刚才那种害怕的样子。抓住一只小狮子,乔然马上开始用它引诱母狮“喂喂,看这里,看这里!你不来我就把它吃了哦!”乔然从刚才荀翊的回答就看出来他只是凭着一些贪玩时积累的经验而那么胆大的,没有想错的话,那个面目慈善的老方丈应该是不会教荀翊武功的。
看到方荀翊傻傻的站在那里没有动,乔然更加着急了,生怕一不小心那狮子就会朝方荀翊扑过去,“荀翊,快点去找师父啊,我的命可是压在了你身上了啊!”
方荀翊早就被那头冲到自己身前不过五步的狮子给吓傻了,毕竟还只是一个九岁的小孩子,远没有十三岁的乔然那么镇定,就那么一下,方荀翊的眼泪都已经在眼眶里打转转了。“哦。。。。哦,找师父,找师父”方荀翊被乔然一喊,总算回过了神,“乔然你快躲一躲,我去找你师父,你一定要等师父来救你啊!”见母狮子的注意力已经被乔然吸引住,方荀翊也丝毫不敢多做逗留,直接朝他们来时的方向跑去。
看到方荀翊的身影飞快地消失在了树丛中,乔然才再次转回了注意力,那头母狮子缓缓向他踱来,带着一种天生的王者气息。乔然则是等方荀翊不见了之后,飞快地放下了小狮子,想着以前师父教他的步伐,想运用轻功躲到树上去,可不论怎么努力,乔然心里还是不停在重复一句话“我居然动了母狮子的孩子,我死定了,死定了。。。。。。”,始终心里无法平静下来。而看着狮子的脚步越来越接近自己,乔然的心情更加紧张,他知道,只要这头狮子向前一扑,不用说别的,压都能压死他。。。。。。
不过乔然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母狮走到小狮子身边,仔细的舔了舔,然后就停下脚步,注视着乔然。乔然只感觉那头狮子的眼睛好像一个深渊一样,死死的吸住了他,无奈他双腿已经在不停地打颤,不要说逃跑,就连站着都很勉强。
突然,母狮好像发现了什么,突然站起身,狂吼了一声,接着爪子就直接朝乔然扑去。一时躲闪不及,乔然实打实地接下了这一爪,紧接着就是腹部传来的如同百虫啃咬般的剧烈疼痛感以及浓重的血腥味。不过因为这一爪,乔然集中起了精神,直接就朝树枝上飞去,好不容易找到一根粗壮一点的树枝坐下,乔然已经感觉不到肚子以下的部位是否还存在,只觉得头晕目眩,整个天地都旋转了起来。
而树下的狮子嗅到了血腥味,更加兽性大发,不停地在树下拍击着树干。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头狮子身体还比较虚弱,而那一爪子没有打得离乔然很近,所以只是爪尖剖开了乔然的肚皮,要不然现在乔然的肚子早就连肠子都装不住了。
乔然虽然失血有点乏力,但还是尽力看清了那头小狮子是怎么回事,原来在小狮子的身侧,有一道长长的血痕,应该是乔然拖狮子的时候,不小心被地上尖锐的石头划的,难怪母狮子会突然攻击他。不过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地推移,乔然只感觉整棵树晃动得越来越严重,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失血过多,还是因为狮子的力气太大,总之,乔然此时已经基本只是靠着潜意识紧紧地抓住树干了,他只感觉眼前的世界越来越暗,越来越暗。。。。。。
“乔然,乔然!”恩?好像有谁在喊他?“乔然你快点给我醒来啊,不是说好了要等你师父救你的吗?你不能睡啊,睡了就醒不过来了!”好吵,不过。。。。。这里有师父的气息,乔然安心地抓住了旁边人的手,又想继续睡。
“乔然,你给我醒来!不准睡!”感觉被抓住的手在使劲握着他的手,他忽然感觉到这不是师父的手,接着马上就睁开了眼睛。
一点橘黄色的烛光在他的旁边,师父正担忧地站在床前,而他抓住的手却是。。。。。。方荀翊的手!乔然一惊,马上想松开,却不料扯到了伤口,痛得闷哼了一声。
“啊!啊!醒来了,醒来了!乔然你终于醒来了,你吓死我了。”方荀翊听见声音,又再次叫了起来,眼泪鼻涕流满了整张脸,“你终于醒了,你终于醒了!”一边哭一边笑,方荀翊脸上的表情甚是纠结。
乔然看见自己身上绑着的绷带,记忆一点一点地回笼,看来是师父在自己昏迷前救了他。“师父。。。。。。。”好疼。。。。。。乔然的话在接触到师父憔悴的脸庞时就忽然停住了,除了尤祎师父,乔然还没有见到师父为任何人担心至此,“师父,乔然没事。”伸出手去拽着师父的衣角,尽力在自己脸上扯出一个微笑,乔然不想让师父担心。。。。。
“嗯,乔然最棒了,乔然这次为了荀翊,做得很好。”暮泉的声音较之前更为沙哑,有点像许久没有开口说话的人,第一次说话时的那种声音。暮泉抚了抚乔然的脸,帮他擦去了在治疗时留下的泪痕,“乔然是师父见过的最勇敢的人。”
乔然脸上马上笑开了花,师父没有责备他!
“乔然,下次逃跑一定要和我一起,我再也不会留你一个人了!”方荀翊抹了抹脸上的泪珠,一脸诚恳地对乔然说道。
了无大师一听这话,不由就笑了,“荀翊啊,你是说还会有下一次把自己置身于这种危险之中吗?”
方荀翊马上摇了摇头,一脸惶恐的样子“一定不会有下一次了!”顿了顿,他又补充道,“有下一次也一定是我保护乔然!”
在接下来的几个月中,方荀翊都在认认真真地照顾乔然,就连平时下山的游玩都直接不去了,整天一心一意地守在乔然身边。
但那时年幼的方荀翊不知道,乔然从小跟在暮泉身边,但暮泉所喜欢的却是他的尤祎师父,所以乔然从小的恋爱观就不大正确,他认为,男人是应该互相喜欢的,所以自然而然的,把方荀翊的行为看成了一个小男孩爱慕他的行为,从此便把方荀翊当成他的小媳妇看待了。那时的方荀翊也不知道,在他和了无离去的那天晚上,乔然平生第一次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