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谎言的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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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朗的周末最适合人们逛街。打太阳伞的,啃冰激凌的。五彩斑斓的街市与欢笑打闹的身影交错融合在这暖暖的初夏,终成一幅美妙的油画。当然,除了街角出现的那一抹身影。
它淡淡地穿行在交错拥挤的人流中,冷冷的像是一阵凉风。但却没有人注意到这一抹格格不入的身影。直到它停在一个忧郁的女人面前。
女人正站在一棵树下,直直地仰视着从绿叶间跳出的光点。它们就像是调皮的孩子在枝叶间蹦蹦跳跳,洒下一地梦幻的斑驳。
“请问梦之家园怎么走?”一个甜甜的声音传进女人的耳朵,却令她在暖暖的初夏狠狠地打了个寒战。表情木然的女人终于肯收起那波澜不惊的眼神,转而惊恐地看向问路的人。
问路的是一个不过十几岁的女孩,常常的黝黑的直发披散在身后,齐刘海下面是一双大大眼睛。女孩笑得很甜,薄薄的嘴唇勾出一条弧线挂在那张圆圆的脸上。
虽然被问到路的女人显得愈加惶恐不安,但是女孩似乎天生就是个粗神经,完全没有察觉到。所以她又问了一句:“请问梦之家园要怎么走呢?”
“你,你问的地方,我没听过。”女人吃力地说完这句话,就低着头逃也似地转身就走。
可惜她还没走出多远,就被一个手拿冰激凌的男人给抓了个正着。男人紧张地搂着她的肩膀催问:“琴,你怎么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女人完全失去了控制,只是不停地重复着同一句话。
男人刚刚是去买冰激凌了,才回来就碰上这种状况,令他即紧张又疑惑。究竟出了什么事,才会令他的女伴如此惊慌?他四下张望,想要寻找始作俑者。可惜除了喧闹的街市而外,什么都没有……
喧闹的街市,满是沉浸在欢乐之中的人们。没有人注意到一抹冷清的身影曾经从他们身边经过。女孩还是那样甜甜地微笑着,一步步缓慢地向前走着。从她的眼神里实在猜不出她的终点在哪里。女孩的怀里抱着一只毛绒兔。不要误会,它只是一个毛绒玩具而已,不是活得。不过眼下这只毛绒玩具兔却在光天化日之下毫无避讳地开口说话了。
“这次的事好像有些棘手哟。”见抱着自己的女孩毫无反应,毛绒兔的脸**了两下。“月,你打算怎么办?”
女孩停下了脚步,歪起脑袋兀自地想着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哪句经典名言。“谁知道呢?”
跟这种既不是闷葫芦又不是冷气机却胜过两者合并的人聊是最叫人恼火的了。毛绒兔顶着一脑袋的青筋(如果它有青筋的话)咬牙切齿中。
女孩似乎很满意它的表情,爱抚地摸了摸它的头。
……
自从被问了路之后,这个名叫琴的女人就开始整夜整夜地做噩梦。梦里她常常会出现在一条漆黑的走廊里,没有灯,没有人,无论她怎么喊都只有她自己。孤零零的自己。
还有那一地的血,黏黏答答地流到她的脚边,并且还在不断地往她的腿上爬。她惊叫挣扎,然而那些血液变成了无数只手,紧紧地抓着她抱着她,令她几乎窒息。
连续数日的噩梦令琴神情恍惚,终于,莫名地,她又一次站在了名为梦之家园的小区门口。熟悉的楼群,熟悉的气息,还有熟悉的路。
她无意识地踏出第一步,然而是第二步。有时候人们即使知道错了,却无法停止。因为痛苦也有它独特的魅力。
当琴走到那扇熟悉的门前,才真真正正地清醒过来。这里是……这里是!她怔怔地退后了两步。靠在走廊的墙壁上。
“这里就是你的终点。谎言的终点。”还是那个甜甜的声音,甜甜的女孩儿。但在琴看来,站在眼前的女孩简直是死神是恶魔是一切不该有的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