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的夏天似乎没有以往的燥热，空气中飘飘洒洒的栀子花香味洒满一身清香。
    江暮淡淡看了眼教室后面的黑板，中考倒计时的数字分外刺眼。她的座位在教室的最边上，有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落在她的头发上，映出少女精致温婉的五官，典型的南方女子形象。柔柔弱弱的，又带着淡淡飘渺出尘的气质。
    教室里不知是谁折了栀子花，清淡的香味溢满了有些拥挤的空间。江暮看着厚厚的卷子，凝神想了想，有什么一闪而过，红色的倒计时数字在眼前交替。
    她呆呆的楞了半晌，又有些自嘲的弯起了唇角。
    讲台上那个头发烫成大波浪卷的女人仍在努力的讲些什么，江暮隔着层层的书海和疲倦的人群，似乎还能看到她因过于激动而喷出的唾沫。
    这就是人生么，忙碌的初三，初夏洁白的栀子花，刘若英的《后来》，还有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组成的时光。
    她忽然想逃离。
    同桌的颜凉忽然拿水笔戳她：“江暮，你哥哥又过来打球了，哇塞好厉害的样子。”少女浓密的睫毛在眯起的眼睑上显得分外好看。
    江暮略显惊讶的往窗外瞄了一眼，身在三楼居然也能清晰的看到江晓俊挺的身影。
    操场四周的香樟树在阳光下反射出漂亮的淡黄色，郁郁葱葱的叶子繁茂的生长着。江晓穿着灰色的卫衣，搭藏蓝色的运动裤。三步上篮的动作行云流水，连江暮都不禁感叹，江晓不仅人长的好看，连打球的技术也是超赞。
    江晓帅气的接住球朝三楼瞥了一眼，好像瞅到了江暮歪着头看他的样子。朝她咧出灿烂的笑，像极了书上帅气精致男孩子的样子。
    他静静站在那里，却闪耀的令人挪不开眼。江暮眼睛有些轻微的近视看不到他的神情，却像受到了感染一样也漾起一抹清甜的笑。
    “啪嗒”数学老师的粉笔头精准的扔在了她的头上，画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
    江暮小声的“唔”了一声，乖乖做好继续看摊在桌子上的卷子，洁白的纸上有复杂的函数和女生们总也看不懂的几何。
    可是心还是随着刚才江晓打球的节奏，哒哒哒欢快的跳动。
    真羡慕他啊，江暮又悄悄的看了一眼。
    她柔软的长发沾染了些许粉笔头的粉尘。脑子里有很多的念头闪过去，父母的争吵，江晓的温柔，夏离颜凉大家一起约好的高中。。。
    黑色的水笔印下一个个娟秀的字迹，数学老师甩着满身的脂肪像菜市场里讨价还价的女人一样大声嚷嚷：“这道题，要先做辅助线，然后算出函数代入。。。”
    颜凉烦躁的转着笔，教室上面的风扇依然不知疲倦摇晃着带出一阵阵热气的风。
    江暮看看不知不觉已经一片复杂公式的黑板，心里忽然空白起来。
    她在想，什么时候能像江晓一样自由。
    什么时候，她也能问问自己，她有梦想么。
    末了，一直没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