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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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3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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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了结了的事情。十年后他踏出青铜门,来到西泠印社,一切已经物是人非了。
色彩诙谐的铺子里,似乎因为缺少了什么,而失去了生气。印象中总是挨骂的小伙计,已经不再是当初那般吊儿郎当了。他正耐心的打扫着铺子,细心地反复擦着一把黑金古刀。
对!就是那把遗失在蛇沼鬼城的黑金古刀。
他衣物细微的摩擦声,并未引起因某物失神的小伙计回头,倒是与满头白发,拿着一本笔记,从楼上下来的老人对上了目光。
“二爷,要走了吗?”这时候小伙计才回过神来,看着从楼上下来的老人说道。
老人点点头,然后说道:“以后不用再擦了,东西的主人已经来了。”小伙计愣愣的回过头,对上一双波澜不惊的黑瞳,不禁显得特别吃惊。
自家老板的事情知道得不算少,也知道眼前这样貌丝毫没变的小哥,和自家老板的关系也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道得明的。十年前,自己老板和这位小哥还有一个胖子关系特别近,不知道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这家小哥似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就连那位满嘴跑火车的胖子,也是来的极少了。
大约十年前,一直不安分看店在外奔波的老板,忽然有一天终于回来了,而且每天都安安静静的待在家里,就像是长途跋涉后,突然觉得无比疲惫了一样。每天话也少了很多,没事就喜欢望着天花板发呆。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好像有一两年吧!自家老板突然有一天就背上行李离开了。临走时交代:如果他回不来了,请帮忙照顾自己的亲人。而且还给他涨了一大笔工资。那样就像是交代遗言一样,让小伙计有史以来,第一次产生了强烈的不安,就连摆放触摸铺子里的古董时,都会遇到古董突然裂口的不祥状况。几个月后,自家老板带着一身伤回来了,踏进家门第一时间就晕倒在地,晕倒前,还死死的护着手中的黑金古刀。
小伙计僵持了一会儿,摸了摸脑袋,抱着手中奇重的黑金古刀,交给了面前一言不发的小哥。
“老板失踪前……”
失踪?话语中某个字眼让他波澜不惊的眼神发生了变化。
“……每天都要擦很多遍,说它的主人已经用顺手了,等他回来,就不用再为手里的家伙发愁了。”小伙计继续说着。
“……”
他跟着老人的步伐,来到了楼外楼。熟悉的地点,不熟悉的人。只因为他说:想见小邪的话,就跟上。
他不语的拉下罩在头上的连衣帽,盯着手中被捆起来的黑金古刀陷入沉思。老人盯着他那几乎没怎么改变的容貌,心中不禁还是有些许吃惊。
桌子上的菜丝毫未动,一双黑目死死的盯着老人,似乎在催逐答案。
老人不紧不慢的小喝了一口酒,敲着手中的笔记说道:“小邪与他爷爷一样,都有记录事情的习惯,你们的事情也都记进了这本笔记本中。”
“……”他仍是一言不发的看着老人,不禁让人觉得,十年时间,是否已经让这位话本就不多的小哥,对话言语得到了完全的退化。
“这之中,也记录了小邪失踪前的事情。”七年前吴邪失踪了,也就是张起灵进入青铜门后三年。
虽然老人心有不舍,但是,却还是在对方主动开口索要时,将那本笔记交给了对方。
“当你看到这句话的时候,就代表你还没有将我完全忘记,同时也证明,我已经不在了。”
奇长的手指触碰着纸张上漂亮的字迹,心中有说不出的感受涌出。笔记上的话,就像是预言一样,印证了事实。也许在外人看来,他的一举一动都是平静而无波动,如果现在这本笔记的主人还在的话,一定能从他那轻瞥的眉间,看出他心底的哀伤。
笔记中夹着一封信,没有说是写给谁的。
“这是小邪写给你的,没人打开过。”老人看着他展开信件解释道。
信的内容不长,开头也没有称呼,只是直入主题:
说出来会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对现在的我来说,没有什么比你,更让我觉得不可思议了。你进入青铜门前说过:十年之后,如果我还记得你,可以带着鬼玺打开青铜门,可能还会在里面看到你。你平时话就不多,但是并不是不能读懂你的只言片语。小哥,其实你并不能保证自己十年后能否记得我,如果你忘记了我,十年后我开启青铜门将不可能再看见你,所以十年之约只是你的空口白话。一旦失忆,你将再次陷入寻找记忆的漫长旅途中,如此反复循环,直到你生命终止的一天才会停止下来。我的话你可能无法理解,但是,那是我经过这么多事情后所得出的结论。
说实话,我对你不断失忆这件事感到疑惑,也对世界上会存在两只鬼玺深感疑问。关于后者,就算是问了你,你也不会回答,你不是不回答,而是无法回答,因为你的记忆根本就没有完全恢复。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但是如果同时有两个你存在,你会怎么办?我去过青铜门,但是没有开启,因为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如果你还打算继续下斗的话,你的黑金古刀我已经帮你找回来了。
不管在西王母的地下遗址中,进入陨石之前的那个你,还是出了陨石之后又再次失忆的那个你,恐怕你自己也无法分清楚哪个才是真正的你吧!保重。
信就这样结尾了,右下角也没有署名。
老人一直看着他在读信件的途中,那平静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似乎展开信件的手还发生了不易察觉的轻颤。
再次抬起黑瞳,在直视老人的途中,用奇长的两指,把笔记推入老人面前。微启双唇说了句谢谢后,迅速将信件揣进兜里,带上帽子,背起那把黑金古刀,不再发一言的消失在老人视线里。
笔记上新添的只有那一句类似预言的话,如老人所言,里面的确记录了吴邪失踪前的事,但不是在笔记上,而是夹在笔记中的信内。老人是个聪明人,虽然没看过信件,却非常肯定那之中有吴邪的去向,原本以为他会毫不犹豫的带走笔记,但是,他却只带走了那封信。也就因为刚才离去青年的主动,也更加肯定了多年的猜测。
有些事情,他是无法插手的。就如这次吴邪失踪,明知道与那位小哥有关,却什么也不能做。
“这个世界上解释不了的事情很多,也许你担心的侄子,好好的生活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呢!”一位身穿黑衣,把帽檐压得低低老人坐在了他对面。
他的双目,在眼睛镜片的反光下,看得并不真切,只是当对方戳着帽檐,开口叫道:“老二。”时。他双目一横,放下手中的酒杯道:“叫二哥。”
那是一个奇怪的通道,漆黑一片,让人分不出任何方向。侧耳倾听,无一丝声响传来的情况下,更让人心惊胆颤。七上八下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他只希望自己能足够好运,不要遇到什么怪东西。
不过,通常在这种情况下,越是怕什么就越是来什么。恍恍惚惚的,觉得远方像是有什么在发出召唤,一阵阵刺骨的阴风忽然从脖子边窜过,立马就觉得全身毛孔紧缩,头皮像是炸开了似地,闭着眼睛,像只没头苍蝇,拼命的往前跑。
路异常的平滑,没有任何凸起物。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才开始发觉状况不对,就像是怎么跑也到不了尽头一样。内心挣扎了半天,才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幕幕顿时惊得瞪大了眼睛。
这是啥?极光?五彩乱流?彩虹?难道还是UFO降落前的奇景??
眼前五彩缤纷的景象不断的交错扭曲,导致意识被景象带动,陷入迷糊浑噩的状况。哪还有先前被吓得到处乱窜的狼狈样,现在活像个喝醉酒了的醉汉,步伐乱晃。也不知道这样打醉拳的方式持续了多久,他陡然醒悟过来,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在盲目的奔跑中,来到了另一个地方。
刺骨的阴风还是不断的从某个方向刮来,似乎在逐渐加大。他喊啊,叫啊,竟然发现自己无法发声,纳闷之际一个不稳,摔倒在地,心中暗自骂娘准备从地上爬起来,居然奇迹的发现趴在地上的自己,在缓缓向前移动!惊讶的一抬头,就看见眼前五彩色扭曲得极其密集,自己的身体正被拉着向那密集的集中点靠近。
这种情况,用脚想都知道不对头,他立马爬起来,手脚蹭了几下,硬是摸不到地面,低头一看……妈呀!发现自己的身体悬浮在了空中,没有了立足点还能怎么办。他拼命的挣扎,尝试了各种肢体动作,结果还是随着一道彩光,像抽水马桶似地,在不停的旋转中,突然爆发出惊天地泣鬼神的尖叫————
“他娘的!!这到底是不是梦啊!!”也太真实了吧!!!
“啊啊啊啊啊————————救命啊——————”
三叔——————胖子————小哥——————妈的!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东西!!
……王盟——————救我啊!!不然扣你工资!!!!!
不管他怎么呼唤,抽进了五彩色密集扭曲的集中点的速度,也没有变化。
突然,眼前一亮,阵阵寒风像刀子一样刮过脸颊,眼前不再有变幻的色彩,和转得晕头转向的力道。他摸了摸露在外面,被冻得起了无数鸡皮疙瘩的手臂,在低头的途中,不禁被吓得僵在那里。
他被挂在了一颗大树的树枝上,那根受力的纤细树枝,怎么看都让人觉得不可靠,好似随便加一点重量都会使其断裂。
他牙齿不听使唤的打着颤,双目睁得老大的看着下方结成冰状的水面,一堆白雪很不识相的落在了他头顶上,结果就因为这点重量,树枝“啪”的一声断裂,就见被险挂树枝上的人,一个自由落体,向结冰了的水面坠去。
说着人倒霉的时候,什么衰事都找上。正在这时,不知道从哪个方向,突然飞出一块鸡蛋大的石头,正好砸在了下坠的人脑门上,只听“啊——”一声惨叫,还来不及叫骂,就借助石头那非人的力道,向后仰去。原本还打算用个不太难看的姿势落地,这会就被那块非人力道的石头摔个四脚朝天。心中一股怨气还没撒出,水面上的冰块,咔嚓咔嚓的起了一窜连锁反应。一看不对头,立马双手并作脚,用极其难看的姿势从冰上爬了起来,前脚一踏出,暗叫不好!就听见“噗通”一声,直接一脚踩穿了冰块,掉进了冰窟窿下,冷入骨髓的水中。
他妈的!小爷我今天真是出师不利!!是招谁惹谁了啊!!
在冰冷的水里,整个身子已经冻得无法动弹了的陷入水中,一股热流从头上流进了一只眼中,半眯一只眼准备呼救,却瞥见一双波澜不惊的黑瞳看着他,没有半点施救的意思,心中不禁火冒三千丈:“他娘的!张起灵!!你个挨千刀的!!小爷……咕噜咕噜……”话还没说完,就见他整颗头淹没在了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