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一的天空  六、程蕊转学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3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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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札:世界上有很多人都有转学的经历,我是从没有转学过的,所以体会不到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但是,我又是羡慕这些经历,转学的人,不仅心里有不舍,还带走了思念,他们的人生会多了很多人的想念。人生如此,有得有失,失去了天天见面的机会,但是却拥有了很多人的思绪。
    走,走。带走,这一辈子的未来,与再次相遇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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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芸的事情让米舟有一种麻木的心灵的被触动的感觉,甚至有一种自己心里的事被窥视了一样,那种在现实生活中好像不太实际的恋情,那样痛苦挣扎的执着,让她真的真的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但当她还没仔细想想这件事对她的触动和痛楚,又一个惊天的消息从天而降,让她措手不及。
    程蕊,要转学了。
    那个大大咧咧,给人依靠感的女生,就又要从米舟的成长轨迹里消失了。
    可能是注定。曾经,小学二年级转走,现在,初一转走。
    走,走。
    有多少人,有多少事就这样轻飘飘的走出了我的生活呢?人生,又有多少回忆能在一个人,一些事沉淀后,还在脑海中有曾经的美好呢?
    米舟不懂。
    可能程蕊也不懂吧。听尹老师私下跟同学说,她的父母离婚了,早在小学时就闹分居,现在终于彻底的分开了,法院判她由母亲监管,父亲在法院下达文件的第二天就出国了,寻找自己的新生活了。她母亲也要搬到云南,为了工作方便准备在那里定居,程蕊不得不跟去。
    尹老师说这些话时,好像不是很留恋程蕊的样子,好像程蕊走了,那些程蕊帮她做的感动人的事,那些尽职的班长工作都忘记了似的。
    米舟很气愤的走出班。她想不到尹老师是这样一个无情的人。
    但很多年以后,米舟明白了尹老师的人生。因为是初中老师,初中时所有教育阶段最值得怀念的时候,不像小学六年,老师一波一波的换,高中三年根本没时间和老师联络感情。初中老师,从上任这个位子后,只能三年,三年,三年…送走一批又一批的学生,只能让一段又一段的回忆流走,继续接待下一批。
    尹老师不是情感淡薄了,是因为情感太浓厚,要分成无数批的孩子们,走了一个,总比失去一个要好,走的想念,还有机会能这样制造回忆,再大了,就没机会了。太多了,就要舍弃一些。就像一树都是花骨朵的枝干,要剪下一些,才有花能开得旺盛。
    程蕊没有太多的和同学告别,办完手续,第三天就走了。
    走的时候,在绿明山小学的大门和正在神游散步中的米舟偶遇了。她交给她一封信。是给那个小学和她同名同姓,一天到晚吵架的程山。程山也是四年级就不来学校了,得了白血病,全校为他捐款,后来米舟上了六年级,才知道程山病好后继续在绿明山小学上学,在上五年级。
    程蕊说,那小子肯定会上绿明山中学的,他一定会来的,等你们上初三后,一定能见到他的,到时候把这封信交给那小子。
    她说话还是那么的大大咧咧,灿烂的笑容完全不像一个单亲家庭的小孩,完全不像一个要转走的不舍的学生,完全不像,她。
    那么快乐的笑容,好像往常一样,那么纯净,那么无忧无虑。
    但是米舟知道,人不可能无忧无虑,人不可能一往如既。她能从程蕊的笑容中看到一丝伤痛。或许是因为父母婚姻的悲哀结局,或许是因为要离开才熟络起来,已经有好朋友的班级,不管是什么,程蕊的内心,其实不像她表面那么开心。她把喜怒哀乐全部埋在心里,像是把全部坚硬的刺指向世界,在孤独的角落,却自己留着伤痕,把所有的脆弱只给自己看。
    米舟给了她一个最后的拥抱,抱的很紧很紧,然后抚着程蕊有些刺刺的头发,轻轻地,轻轻地。
    这是最后一次了。
    我以后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程蕊嘴里呼出淡淡的热气扑在米舟的耳朵上,她身上的味道是与她性格不符的薄荷香,那样文静清香。轻轻地声音回响在米舟耳旁,落在心里,泛起一片涟漪。
    嗯。走好。
    米舟听见自己这样回答,声音有些颤抖。
    你要一生平安,找到自己的幸福,不要忘了我们,忘了八班。
    嗯。谢谢。我绝对不会忘的。
    程蕊难得脆弱的趴在米舟不宽厚肩旁上,但是她却觉得很安心。米舟感觉到自己的肩,渐渐湿了,程蕊拽着米舟的衣服的手,慢慢收紧,挣扎着最后的不舍。
    程蕊走了,毫不回头的走了。
    那个留着短发的,老是嘻嘻哈哈的女孩小学初中加起来三年的回忆,留给米舟一个夕阳下倔强的背影。
    那个背影,被米舟记了一辈子。在心中埋在很深很深的地方,很久很久以后,在翻着同学录时,会小心翼翼的悄悄地翻出那夕阳下的背影,依然倔强,依然清丽。
    在两年后,米舟她们上了初三时,一次课间操发奖时,她发现果然,程山上了绿明山中。她看见那个程山上台领奖,他拿着奖,眼神却好似在找着谁。
    那一瞬间,米舟确定,他来到这里,一定是在找她!他一直等着她!
    米舟终于明白了小学的他们天天吵架的不厌其烦,离开后却念念不忘。那是怎样的牵绊,让两个人九年都不曾分离彼此的想念。
    米舟将程蕊那个黄昏交给她的信,给了程山。
    已经是半大个成年人了,这个已经长得比米舟还高的黑黝黝的大男生,手里捧着信,伤心的哭了。
    是那样浓烈的感情,那样倔强的呜咽。米舟想起了黄昏下程蕊的背影。这两个人,真的很像。很傻。
    “傻丫头,我让你等着,你怎么不听啊?”
    “笨蛋!你是猪吗?为什么不等着我?”
    “胆小鬼!我忍了三年,为什么就是见不到你了呢?”
    “蕊蕊,我叫你的小名了,我按照你的意愿去做了,你再等等我吧,未来,未来!!我一定去找你!在云南!你给我等着!你这死丫头!!”
    程山抱着信说了很都很都话。
    程山,程珊。
    程蕊,程山。
    究竟是谁追逐谁,究竟是谁想着谁。
    未来,米舟相信,她们,一定会再相见的。我们,也一定会的。
    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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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笔者感言:
    专门拿章写这些,是为了留住些回忆。
    希望正在品读的你们也能感同身受。和我一样,在某一天,静静回忆自己的朋友们,那些震撼了心灵的美好。祝你们读的愉快!---良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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