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的呼吸  27、谁说咫尺天涯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350  更新时间:12-07-22 2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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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无歆被从手术室里推出来时面部带着呼吸机,几个不同颜色的小管子从无歆身上盖着的单子的边缘露出来。无歆面色苍白,双目紧闭,那种模样不会让感觉她是睡着了,只会让人感到手术车上的女孩儿已经离死神不远。
    墨子奇并非没有见过这般的情景,只是这次躺在那里的不是同事、朋友或是其他什么人,而是自己深爱的女孩,那种心坎上突如其来的剧痛让他一时无法呼吸。他无法接受那么好的一个女孩竟会遭到如此的厄运,而且这份厄运似乎是他带给她的。
    医生告诉言无奇,无歆术后要送往重症加强护理病房(即重症监护室或ICU)治疗两至三周左右再转入普通病房。在这两至三周的时间里医院要即时对言无歆各项生命体征进行监测,以免发生感染或其它情况时无法及时救治。为了防止病人家属携带病菌或传染源,重症加强护理病房不允许病人家属随意进入,也就是说言无奇夫妇能够近距离的看看宝贝女儿的时间只有每天下午三点至三点半那短短的半小时。重症加强护理病房设计的比较人道的地方是病房的房间是嵌套式的,进了大门以后是横向的小走廊,走廊靠近大门的一侧有八个蓝色的座椅,走廊对侧是几扇巨大的落地窗和两扇玻璃门。非探视时间家属可以通过透明玻璃窗看到病人的情况。
    言无歆被推进重症加强护理病房的时候,欧阳慕天已经被暴怒的父亲给拎走了,墨子奇和夏文轩两个人趴在落地窗上向里面望去。他们两个人此时的脸色没有比病床上的言无歆好上多少。墨子奇看着医护人员为了不让病人苏醒后随意拔去身上的管子而把无歆的手和脚通通捆绑上的情景,只觉得喉咙干涩,眼眶微潮。而他身旁的夏文轩却是一直漠然的看着病房内医护人员的一举一动,脸色虽然不怎么好看,但却没有半点悲伤的神情。
    夏文轩的母亲许君到医院来找儿子。她几个小时前从电话里隐隐感到夏文轩口中的那个同学似乎受伤不轻。她也不好意思空着手过来,叫人买了鲜花和水果一并带到了医院。她没想到自己会被拦在重症加强护理病房的大门外,只好在门外找了个位子坐下,拿出手机给夏文轩打电话。于许君来讲,儿子旷几节课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她不明白做事向来中规中矩、没有半点闪失的夏文轩究竟会为了谁居然向老师编造了生病这样荒唐的理由后就仓促离了校。
    过了许久,夏文轩才一脸木然的从病房里走出来。他瞥了一眼母亲带来的鲜花和水果,脸上的表情阴郁起来。
    “文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现在吃过午饭了没有?”许君一把将儿子拉到自己面前,满脸关切。
    “妈,您回去吧。我一会回学校。”夏文轩的声音有几分沙哑。
    许君细细打量着儿子的神情,问了一句:“文轩,你的同学怎么样了?”
    “她已经度过危险期了。”夏文轩又朝病房大门看了一眼,转身欲走。
    “妈妈送你回学校吧,顺便吃个饭。”许君疾走几步追上夏文轩。
    “不了,我不饿。我骑车回去。”夏文轩走得很快,把刚刚追上来的许君又落在了后面。他飞快的抹了一把脸,却发现手上竟是一大片的湿润。自己多久没有哭过了,连夏文轩都记不得了。夏文轩这一时的脆弱,在许君再次赶上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墨子奇在医院一直呆到下午两点多才不舍的走出病房,二班下午的数学课不能耽误了。他原本以为自己能先抛开今天发生的种种,全身心的投入数学的教学之中,但当他真正走上讲台之时却发现事情与他所想象的大相径庭,他的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无歆出事时的情景,他根本无法把注意力放在所讲授的内容上。
    “老师,您的画错了。这个椭圆的焦点在Y轴上。”台下的一个学生一边举手一边把墨子奇的错误指摘出来。他怎么也想不到,一直被全班同学奉为神的墨子奇也会在这种小地方出错。但他转念一想,早上曾无意间听到两个女同学窃窃私语说一班有一个女同学被车撞飞后,墨子奇竟抱着她绝望的呼喊,他想到这儿顿时明白了墨子奇缘何这么漫不经心的讲课,亦原谅了墨子奇刚刚犯下的低级错误,心中宽慰了许多。他又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也有几个同学也在四处张望,他们无奈的互相对视了一下,纷纷转回头去。
    坐在隔壁教室里的夏文轩也是三心二意的听着徐莹昱讲英语课。以前他总觉得徐莹昱讲得过于简单,可今天他却觉得听英语课就像听阿拉伯语课一样,一点也听不懂。有时候他明明看着徐莹昱的嘴在动,却不知道他在讲些什么。夏文轩的心思一直留在重症加强护理病房里言无歆的床边。
    “夏文轩,夏文轩……夏文轩,你今天是怎么了,D篇第三行画横线的那个词是什么意思?”徐莹昱点了好几次夏文轩的名字,却不见他站起来回答问题,对于夏文轩的反常,徐莹昱有些不满。
    直到徐莹昱第五次喊到夏文轩的名字时,夏文轩才站起身来答了一句:“机会、几率。”
    “odd还有什么意思?”徐莹昱并没有放过上课走神的夏文轩。
    “作形容词有奇特的,临时的,奇数的,剩余的的意思;作名词有优势,区别,不和的意思。”夏文轩说完就径自坐下了。
    徐莹昱发现夏文轩所说的odd的释义中有两个意思他不曾知晓,他是领略过夏文轩在英语方面出众的才华的,但他却不能在自己的学生们面前显得技不如人,只是草草说了一句:“嗯,你记得还算准确,以后会就快点说,别耽误上课时间。”
    夏文轩仿佛比平时更加冷漠了,这一下午除了上课时被迫回答了几个问题以外就再也没开口说过话了。放学以后,他收拾书包匆匆的离开了教室,却在校门口遇见了同样行色匆匆的墨子奇。夏文轩视墨子奇如陌路,并不想在他的身上浪费一点时间,可当他与他擦肩之时,墨子奇在他耳边淡淡的问了一句:“你喜欢她什么?”夏文轩想都没想,嘴角勾起一个优美的弧度,但语气依旧冷淡:“情投意合。”
    墨子奇原本没打算听到夏文轩的回答,此时听到“情投意合”四个字时却有片刻的失神。因为他过去不知道“情投意合”这四个字也能够让一个人笃定的去爱一个人,这四个字也能让一个表面冷漠的人唤起心灵最深处的温情。
    如果夏文轩因“情投意合”而喜欢言无歆,那么他墨子奇又是因为什么与言无歆扯上了剪不断的情丝,言无歆于他的眷恋又是缘何而起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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