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五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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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琅邪回过头正见少年静静微笑,眉眼间遗落万分风华,看呆了眼,一时也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
见他忽然转身,玉清寒倒也算淡定,只是敛起了嘴角的笑意,低头默默的烤着手中的鱼。
林少将军此时的目光倒也未曾聚集在玉清寒赤裸的上身上,语气有几分孩子气的兴奋,“清寒本少刚刚想到,以后我们走遍了这江山不如就在这定居吧,本少为你在这栽遍梅花,定然十分美丽。”
“冬日我们就在这燃火钓鱼,观梅赏花,平时就在此饮酒听琴。”
玉清寒见他眼中光芒熠熠生辉,溢满了认真和温柔,想至自身的毒,自知无药可解,心中生出了几分悲凉,林琅邪所说的于自己而言不过镜中水月,低头掩饰着眼中的情绪,淡淡道,“鱼烤好了,少将军要吃吗?”
“自然是要的,清寒为本少烤的鱼,本少怎会不吃。”边说着边挪动位置到玉清寒的身边,距离近了,林少将军眼中满是玉清寒莹白纤瘦的身体,此时被火光染上了妖异的红色,浑身散发出一种不可言语的诱惑,不知怎的心中竟生出想把眼前这少年抱在怀中肆意怜爱一番。
风流韵事对于林少将军来说那是家常便饭,玉清寒却是个半点不懂风月的少年,饶是如此也觉得林琅邪的眼神在瞬间有些古怪,冷声道,“你在看什么?”
林琅邪连忙接过玉清寒手的鱼,垂下眼目光看着眼前的火堆,一面咬着烤好的鱼一边在心中默念,“饱暖思淫欲,饱暖思淫欲…”
手中的烤鱼味道不错,虽然淡了点,却带了一种没有调味料搭配的清新,一只手吃着烤鱼,另一只手还不忘将另一只鱼在火上翻转烤着,“我来烤吧。”
玉清寒伸手欲拿林琅邪手中另一条鱼,却被他躲了过去,林琅邪笑道,“本少也为清寒烤一条鱼吧,不过这次可不算清寒为本少做饭,以后还是要还的。”
玉清寒轻轻挑眉,带着几分他特有的清华,“烤鱼是少将军所说,为何不算?”
“清寒这也要跟本少计较吗?本少不好好吃一顿你做的饭,死也不会瞑目的。”林琅邪撒娇道,一双凤眼对着玉清寒眨啊眨的,配着半赤裸的阳刚身躯,着实有些怪异,玉清寒不想跟他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便应了。
两人正说着会话,林琅邪手中的鱼也烤好了,“喏,清寒也尝尝本少烤的。”林琅邪殷勤的递过自己烤的鱼。
看着眼前半黄半黑,明显烤焦的鱼,玉清寒忽然很怀疑到底能不能吃,迎着林少将军殷切的眼神倒也不忍拒绝,伸手接过吃了起来。
味道自然不怎么好,甚至可以说难吃,玉清寒有些不明白明明是一样的鱼,林琅邪却烤出这么个味来,好歹是人家的一番心意,脸色并未因鱼的味道有所变化,平静的吃着,心中却有几分暖意,第一次有人为自己烤鱼。
“怎么样,好吃吗?好吃吗?”林少将军像一个小孩子一样,迫切的想得到肯定。
玉清寒细嚼慢咽的吃着鱼,淡淡的“恩”了一声,虽只是一个字却也让林少将军十分满足,“以后,本少在给清寒烤鱼吃。”
这话却是差点让玉清寒吐出来,这样的味道,吃一次就够了,淡淡的道,“以后还是玉某来烤吧。”
听他这话林琅邪不仅不生气反而像就等他这句似的笑嘻嘻的道,“就知道清寒对本少最好了。”
玉清寒无语,林琅邪的话总是让人对未来生出那么多的希望来,从前是,现在也是。
这样想着忽然感觉有火热的手掌抚上自己的脸颊,玉清寒脸色有些难看,不用问也知道是谁了,正欲发怒,却听见林琅邪的声音,“别动,怎么吃鱼也像小孩子,都能吃到脸上去。”
林琅邪的手掌一贯温厚火热贴在玉清寒冰凉的脸上,说不出的舒服,轻柔的为他擦去了嘴角边的鱼粒,少年的容颜在摇曳的红色火光下竟美的有些虚幻,细薄的唇闪耀着水色的光芒。
眼神有些恍惚,林少将军身子前倾很自然的向前吻了过去,不仅仅是因为少年的美,更因为自己将所有的爱意都放在此人身上。
玉清寒有些失神的看着逐渐贴近的面孔,邪气魅惑的脸,细长的丹凤眼,眸子里溢满的温柔和爱恋几乎能烫伤自己。
丝丝缕缕的鼻呼喷洒在自己的脸上,心中狂跳,猛然推开他,耳边的红迅速蔓延到脖子,又想到了那个晚上,就在自己装睡的时候,林琅邪吻了自己,自己不仅被男人吻了,还是初吻!
想至此玉清寒又羞又恼,连带着看林少将军也不顺眼了,被推开的林琅邪看了少年的表情也知道了几分原因,心中微微一叹,果然,在玉清寒面前自己总是把持不住,差点就吻上他了,有些尴尬又有些可惜,就差一点点了…
这样的想法若是让玉清寒知道了,不知道林少将军今天还有没有命回去。
玉清寒自然不会去问林琅邪想要干什么,林少将军的无耻他是知道的,说出来吃亏的还是自己。
心中虽然大叫可惜,林琅邪自然不敢放在脸上,心知玉清寒脸皮薄,之前又冒犯了他,只得老老实实的转移话题,“光顾着吃鱼了,咳咳,本少差点忘记梅花三月。”
说着跑到一旁将梅花三月提了过来,顺便将古琴也抱了过来。玉清寒自然而然的接过古琴,这琴自己平日里是极喜爱的,当初虽不告而别,自己却留下了九霄环佩,也是唯一能证明林琅邪曾经存在过的东西,一时间心中思绪复杂,反而将先前的一番尴尬压了下去。
将琴置于膝上,素手轻佻银弦,音若流水,宛然动听,少年微垂着眼,长睫交错成影,如玉的身躯被这优雅的琴音衬托出超然脱俗的气质,美的无暇,这样的玉清寒如往日不尽相同,虽没有了白袍加身,却半点不损他清润似月的气质,只是带上一丝妖娆的诱惑。
此情此景,酒不醉人人自醉。
林少将军在心中哀叹,自己莫不是真成柳下惠了?旖旎又香艳的折磨,内心又愉悦之极,两人就这样静静的相伴,未尝不是一件美事。
玉清寒的琴音向来声寂而冷,又在极静极冷处生出一份高处不胜寒的落寞,寂寂然如千年不消的白雪,冷峭清高,今日的琴音却多出了几分悠然的意味。
玉清寒虽琴音绝世,却鲜少露于人前,以往在京都反而因为林琅邪每日死皮赖脸的跟着,成为听的最多的一人,奇怪的是林少将军明明不懂音律却又能听出其中自己隐之甚深的那一份寂寞,让自己心中大为惊奇。
明明是两条不同道路的人,却硬生生的纠缠到了。
是缘还是命?
看着眼前优雅抚琴少年,面如莹玉肤胜雪,额间的梅花印如杜鹃啼血,想至少年一贯冰凉的身躯,林琅邪心中有些害怕,淳于茹的话在耳边徘徊不散,琼玉醉落梅。
一曲完毕,林琅邪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这点让玉清寒稍感惊讶,往日每当自己抚琴,林少将军虽会说些调笑的话,听起来却是极认真的,这般心不在焉的模样还是首次所见。
“你在想什么?”
“嗯?”林琅邪回神,看着抬眼的少年,面上已没有先前的嬉闹之色,认真道,“本少想知道琼玉醉落梅是什么毒?”
见他问起了这个,玉清寒心神微荡,沉默了下来。
“清寒说过会告诉本少的。”林琅邪不依不饶。
玉清寒仍是没有回答,反问道,“少将军对明日一仗可有把握?”
“清寒,本少问的不是这个。”
“你先回答玉某。”玉清寒不肯妥协,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没有。”林琅邪实话实说,“火炮不是人力能抵挡。。”说完还不忘加句,“我回答了,清寒也该告诉我了。”
见他如此执拗,玉清寒心底微微一叹,总是瞒不过去的,自己能撑的了几天呢?索性避重就轻的说出来,“琼玉醉落梅是一种寒毒,若无解药中毒之人每年都会毒发一次。”
“淳于茹给的可是解药?”
玉清寒垂下眼,抚上手中冰凉的琴弦,仿佛这样自己才能清淡如常的回答,“是。”
“我要用赫连的命来换你的解药。”林琅邪上前站在玉清寒面前,眼中的心疼难掩饰。
“不可。”玉清寒断然拒绝,“如今南北两国联合,火力并未全开就是有几分顾忌赫连在你手上,此人在北苍名誉声高,若是失去了他,明日在战场上,即使有玉某相助也定然会牺牲更多的人。”
“我不怕。”林琅邪平静道。
玉清寒看了他一眼,冷笑,“你为一军主帅把将士们的生命当什么了?少将军如此心高气傲,莫不是这世上没有你怕的?”
这话已是带了几分嘲讽与怒意,林琅邪却没有辩驳,只是喃喃的说了一句,“我只是怕失去你。”似是自言自语。若说这世上唯一让我害怕的事,那就是失去你。为什么你就不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