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暴呵声打断了我的回响，不知哪来的小鬼居然打破了孟婆的汤碗，汤水顺着桥缝地下忘川河，我看着那小鬼年纪轻轻，大概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眼泪汪汪的，我倒也不是第一次见到鬼哭了，但是敢在孟婆面前摔碗的还是第一次见。
    孟婆气急败坏的大骂，惹来鬼差那起鞭子就往小鬼身上抽去。
    小鬼身上的寿衣已被抽的破破烂烂，他却咬着牙眼泪扑簌扑簌的往下掉，实在看不下去便拦下鬼差让他行行好，给了鬼差两个精魂果他才停手。
    鬼差拿到果子也不便为难，继续让鬼魂排队接过孟婆汤。我拉过他坐在我的小摊前，从桌下翻翻找找才翻出一套崭新的衣服来，还是修函托人带给我的。
    “人已经死了，怎么当鬼还这样脾气。”我看着他，不禁白了他一眼，要是得罪鬼差，来世好命都要改的颠沛流离。
    “我。。。”他咽了咽口水，“儿时一个青梅竹马的姑娘要嫁给我，家中也便是
    同意的。后来一朝高中忙绿公堂忽视了她，竟没想到她与外人加害于我。”我见他哭的伤心，真不知这人是怎么高中的，如此脆弱。
    “这已成真，你不喝孟婆汤又能怎么样？”
    “我。。。我要记得那女人的样子！来世定要报仇！”眼里的恨意像要跳出来一样，看来孟婆的决定没有错。
    “你这又是何苦，好不容易得到转生的机会，却要换做报仇去，人间犯下的错阎王自然有记，你没有作恶多段来生不是大富大贵也能落得平平安安不愁吃穿，倒是你这一闹，鬼差告了王爷去看你怎么办。”
    “可我。。。”他脸上带了些窘迫，有些懊恼的想辩解。
    “可什么可，让你去喝汤就是要你了无牵挂，一报还一报，何时抱的完，快走吧，赶上个好时辰生个好人家，不用担心那女子。”
    他走时我塞了个福寿果给他，朝他笑了笑，他端起孟婆的碗，看着我眼里还是带满了泪，却是笑着朝我拘了个恭，一饮而尽。
    鬼魂就是鬼魂，自己已是无能为力，还是要顾着来生，管他什么深仇大恨，自有阎王报仇还用的着自己受苦么。
    人间已是入冬时，修函的铺子冷冷清清，偶尔进出几个小丫鬟小仆人之类的便没人再去了，因为他店里的东西贵的很，不是达官贵人就买不起，况且一个卖死人福寿果福、福寿符、小纸人的谁想进去，买的另一样东西便是长命锁，专卖给新生孩子，这倒是不贵，不用钱买，就是交换的东西实在是不好找。
    偌大的铺子装修倒是蛮华丽的，就是占据街道中心位置实在让人慎的慌。来来往往的人走过这铺子前都要加快脚步，阴气寒死个人。
    躺在榻上的修函眯着眼，这几天尽是些老头儿死了去，又怕他们年纪大不糊涂了记不得送信给化莲，小妖太少，谁愿意去送死啊，只好等着春天了或是哪个薄命鬼自动上门了。
    房门前的红灯笼亮了亮，有噗的一声灭了，修函知道有客要来，便坐起身整好衣服，装模作样的咳了两声。
    两只凤眼眨巴眨巴，马上都要眨出光来了，看来这是个肥肉，嘴角边挂着邪笑，迷死人不偿命的等待那人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