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黄金不换的好嫖客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258  更新时间:12-06-13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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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晴一走,金鑫又落回了最初的状态,她曾经试图和费婆婆说说话,意图借此了解现状改变现状。
    但是,费婆婆以冷硬得叫人心寒的姿态全然无视着她,仿佛之前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不过,花晴递到金鑫手中的饭她是没有收回的,就是忙忙碌碌的烧药看火,老人家旁若无人到了极致。
    到了最后,金鑫怯弱胆寒了,只好缩回炕台上去。
    金鑫并不是很自信自负的人,想改变什么的话,没有脚踏实地循规蹈矩之外的任何点子。她尝试着思考最便捷快速的法子以此脱身,比如说:交易。
    遗憾的是,她的个性从根本上限制了她在这方面的发展作为,自知没有任何价值的自己是不可能以这一条路自救的。费婆婆老而不混,她又对这个世界,对这个环境,乃至于对这个身份,她连最根本的了解都做不到。
    人格中潜伏的懦弱部分让她退缩,在不知道会被监禁多长时间,不知道到哪里为止自己尚且属于安全状态的情况下,黑暗和寂静与未知的彷徨却把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期限地拉长。
    花晴急急忙忙换洗打扮过后,赴会付老爷,来到的居然是仅次花魁一首的朴玉阁。原来,随付老爷同行而来的是一品伶人的沁纹的慕名者。
    付老爷与那慕名客曲老爷都已入不惑之年,乍一看,付老爷稍稍年长一些,于之相比,曲老爷的眉眼稍胜一筹,却端端多了一抹风流,不似不惑之龄的不惑之相。白了说,小样儿德行得厉害。
    期间,花晴偶有几句和他对话,本就旁听着两老爷之间的玩笑,对上话之后,更是迅速地了解了此人的劣性。
    而沁纹,她依在那人怀中,本来是身侧临近而坐的,说说笑笑间就被强行拉入怀中。她也说不得什么,自知一品,一品,也不过是妓伶。
    邻座,花晴和付老爷有意无意地看着,付老爷倒还好,花晴却有些小嘀咕。不由得,她看向付老爷,憨俏之余,倒是逗乐了那位付老爷。
    纵然寻乐声色,像付老爷这样的,由相生出儒雅斯文之气的男子也是有的,不过稀罕了些而已。这位付老爷已然不惑,对花晴又是怜爱情缠,俨然对她的小心思明镜在心,他畅然一笑,趁机在她耳边磁声低语道:“奈何,生意生意,求人求‘生’,予求者‘意’。”
    花晴听后一愣,随即低笑出声,又听付老爷接着小声叮嘱道:“让沁纹姑娘委屈了,稍小有花零,算是弥足辛劳。”
    花晴听了含着笑,在背着旁人的付老爷风趣又俏皮的单眼巴眨下,连连点着头,寻着机会告慰沁纹。
    悉知,全西子厢中,谁都知道付老爷既大方又长情,眼红花晴的伶人大有人在,有他的捧托,就是专情于他一人,鸨妈也不会真有意见。
    在色急又人模狗样的曲老爷的人前猥琐骚扰下,得了花晴意有所指的俏笑的沁纹,可不就露出了演示都掩饰不住的妒意。
    而这边,曲老爷美人在怀玩的不亦乐乎,付老爷识趣地不去打扰,终于有机会你来我往地絮语。关怀过美人的病情后,花晴一如既往地事无巨细的瞎唠嗑,从关照人的费婆婆,到她如何如何一声不吭地熬药,到她胃口不好,一直到新来的妹妹有多可怜。奇怪的是付老爷居然也听得津津有味,眯眯笑着,嘴角眼角弯弯。
    就这么顺利地,花晴使着那点曲老爷爱不释手的小心思,还真就弄到宵夜了。不过倒也不是真的非要翅羹汤不可,老人家衰弱了身子,在人人觉得胃口大开的秋季食不下咽也没耐何,汤汤水水的利口食物更合适。
    偌大的西子厢,莺歌燕语靡靡,昏灯幼火暗影,不是现世,没有灯红酒绿霓虹闪。片隅里的金鑫蜷缩着,目光穿过狭窄的门缝,看到的是漆黑中的一道无月夜的天光。
    四周偶有秋后的小虫唧唧叫几声,要是不多想,就像是身在乡野的停电夜。
    长得似乎已经过了大半个晚上了,门外又有了动静,又轻又疾的脚步踩踏着裸-露的地面来到了婆子的屋前。
    是花晴托来取药的丫头,拎着暖热的滑口清粥,丫头微喘着挑高了小纱灯望上虚掩的门。
    “费婆~”
    屋子里佝偻在破床上的婆婆早听见了动静,咳嗽了几声,她翻身巍巍地下了床。丫头在外面喊:“花晴姐让来拿汤药的。”
    “嗯嗯。。”费婆婆不耐烦地哼哼了几声,拢了拢鬓边的花白头发,她才回答:“煨着呢,倒上就是了。”
    “您快出来吧。”刚从热闹的大院那头出来,丫头的嗓门压都压不下去。“花晴姐让给婆婆带粥了。”
    费婆婆让那脆响的嗓音震得老大不高兴,哼哼着滞塞的鼻音说了一句有劳了。
    “可不是么。花晴姐真有心。”直来直去的丫头压根儿没把婆婆的情绪当回事儿,一通话下来怎么想的就都怎么抖抖,她还当自己在开玩笑:“这是桃儿没那能耐,要不桃儿也想多孝敬孝敬婆婆呀。”
    那句话费婆婆怎么听怎么冲,开门出来后她也不挂惦着去接瓷盅,鼻子里哼哼着,费力弯下腰去倒汤药。
    “就给您放这儿了啊。”丫头在婆婆身后找着了她平日看火吃饭用的小板凳,就把瓷盅放上去了。“话说回来,花晴姐姐近来着是怎么了呀?三天两头儿的…”
    “别胡说八道。”费婆婆不高不兴地斥了一声。“喝个祛觞汤也能闹出这么多事。”
    “祛觞汤?”丫头的音调又拔高了几分。
    费婆婆烦她嘴臭嘴碎,她不信花晴那蔫耷样儿是惊风头疼而已,两人的态度针锋相对似地,生生把费婆婆给堵得。
    “祛觞汤怎么了?”费婆婆恼了。
    “别呀婆婆。。”丫头讨饶了,偏偏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桃儿不是桃儿不是。看您这就护上了,桃儿明儿开始也给您惦着点儿肉丝儿粥吧。”
    “……”费婆婆活活让她这种人给堵得,什么事儿都能拉人下水,见不得别人一点好,偏偏还身为反派而不自觉。
    金鑫静了吧唧地听着,不由自主地就为费婆婆感到堵得慌,再一换想到时候自己要也加入行列,怕是没有半点容身立足之地。
    头皮一阵一阵地发麻着,她迷茫不安得脑仁儿夹疼,没有希望之星从天而降的盼头,没有高超武艺的傍身,更没有生死人肉白骨般的交涉利眼金牙加身。
    更悲催的是,——这肉体里一起住着的,随便拉哪一个出来都是蛀米废柴。
    门外的费婆婆在丫头走后,对着那口瓷盅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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