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郎、不解伤 第二回 下山,朗朗少年初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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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美的一片野花地边,闲散的阳光斑驳着剪影缠绵到碎青的墨叶之上,花蕊的馨香像透明的八爪乌的触角,缓慢的叵透在阴凉舒惬的翠竹丛,菜圃里流转着光泽的碧绿青叶上绽放着水泽粼粼的晨露,松软的土壤散发着独有的坚硬的地面掺杂阳光的味道,熏木的散香如新采的嫩芽,缀满一派天竺田野。
一男子负手而立,身边,一俏丽女子半倚贵妃卧,柔荑斟开一杯大红袍,绮香溢美。
丰神冶丽、惊鸿艳影。
面如冠玉,眉如翠羽,锋棱间清隽无双,脸形优美,弧度修长英俊,本是略微温冷的模样,因为嘴角一分浅笑,即便是虚幻,仍然使形条柔和许多。唇如樱染,嘴角边一层浅浅的绒毛,在阳光的投射下,闪着细腻的纯色,肤色白皙,仿佛被镀上一层象牙白。
身形挺拔俊朗。单从背影一望,便遗世优雅,覆上一尾白衫,领衫窄口,绣上青白色的墨竹,一株一株,更加绝尘举世。
他执一柄翠笛,玉质通透上乘,笛膜清透,跳跃的指尖奏出美妙的音符。
估摸一曲结束,女子柔媚的声线戛然响起,带着几分隐晦的抬举,“觞公子,您奏的这一曲是《琵琶骨》吧,乐音清美,皎然秀之,奴家甚是敬佩。”
觞公子轻轻绽开一个笑,然后纳翠笛于袖,拱手道:“这是殁秋姑娘抬赞了,再说,京都谁人不知道,殁秋姑娘的才气,容貌,皆乃万众挑一。”
殁秋听此,将袖掩至嘴角,再撩下时,眼角眉梢仍然吊着些妩媚,似乎是笑意未止,风情已然。
“觞公子抬爱了。奴家知道,觞公子此次是被秦十七皇子给算计,才许下这诺,陪奴家在这里赏花一天,现在,时辰也不早了,不如,我们就先回去吧!”
殁秋善解人意说着,妖媚的凤眼里,似乎还有着些盈盈秋水,格外缠绵;精致的菱唇边,仿佛还魅惑着风尘,木若秀逸。
她在得意的同时,并没有看见觞皖南眼底一闪而过的嘲讽,她如京都大多数闺阁女子一般,都爱慕觞皖南许多时日,现在能够与觞皖南独处,更是为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添了一块坚实的地基。
“如此就好……”
话,说到此处,便停止了,觞皖南的眼神突然凝驻,然后充斥的,是难以消失的惊艳。
那还是……一个人吗?
十五六岁的样子,孩子气却已消弭殆尽。
青色的薄衫,更衬身量放恣,洒洒然。
眉目皆一方净土掩媚骨,是极清冷的莲,长眉淡薄,削长,细唇冰凉,冷情。
他左手执一串檀珠,似乎渲染了一层似仙非仙的气息。
正如一句话所说:“不在白日里诞生,即在黑夜里消亡。”
这人所诞生的,是精神,是灵魂;消亡的,是那些疯狂的如飞蛾扑火般追随,爱慕他的人。
他就这么静静的走着,却仿佛身后跟着的,是整个世界,是一花一世界,是一鸟一天堂,明晰的肌肤可以看清生命运转的痕迹,似乎还有细细浅浅的青色脉络,流淌着优柔的血液;缓缓的,他瞬间擦过觞皖南和殁秋的身边,鼻尖,萦绕不去的青茶味道。
就在两人恍惚间,仿佛南柯一梦之时、孟贵止步,然后回头,微倾身侧,启言道“敢问两位可知京都之路如何走?”
半晌寂静,孟贵依然面若瀞花。
觞皖南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他轻轻弯起唇角,说“我们也是准备返回京都,不如公子,就与我们一起前往吧!”
殁秋有些吃惊,觞皖南是个自尊心很强的男人,从来未尝见他低下身段请求他人同行,不过,若是眼前这人,也没有什么不可能发生。
“那麻烦了!我叫孟贵。”孟贵浅色的唇轻轻弯起,仿佛历经了青莲的一生,萌芽的声音,繁盛的声音,开花的声音,花坠的声音,朦胧旖旎,寂寂袅袅。
觞皖南眼底笑意不减,如玉的星眸里,几片花朵正在桃色夭夭的盛开,绚烂着。“莫不要太客气了!在下觞皖南,这位美人叫殁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