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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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溺水的感觉是言语不足以表达难受,原来濒死前真的能把一生的故事都走马观花一遍。
因为当朝为官的父亲支持最小的皇子为太子,招来灭门之灾。诛连九族时家族里就逃出去了二十八个。后来老天有眼,救命恩人出现。
孙一重睁开眼睛看到夏青,眼泪流了下来,“救命恩人。”
“他说什么?”南宫远问。
夏青抚摸孙一重的脸,安抚这个死里逃生的年轻人。
陆灰衣也醒了过来,他一个激灵坐起来,大口大口喘气,第一次觉得呼吸是多么畅快的一件事。
“你们怎么进来的?”南宫远非常奇怪。
陆灰衣也惊讶,“你们怎么进来的?”
夏青说道,“我们一进了五星观就看到你们在上面。”
孙一重一抬头,上面水波流动。难道正如陆灰衣所说的那样,空间反转了?
“多亏南宫远。”夏青本来就听说五芒星的力量无穷,但是亲眼见到仍旧震撼。当时南宫远手上的五芒星浮现、扩大,把水里人吸下地面,五芒星如托盘,旋转,风起尘扬。
“多谢南宫公子救命之恩。”孙一重抱拳言谢,转眼一想到陆灰衣说棺材里的人就是南宫远,他看见活人,说不出的怪异。
陆灰衣已经站了起来,“白斩鸡?”
……四个人都沉默,然后孙一重问,“谁是白斩鸡?”
南宫远笑了,推了推夏青,“他叫你?”
陆灰衣身影一动,掐住南宫远,把人整个都提了起来,“你究竟是谁?”
南宫远两脚晃动,眼看就要断气。
夏青不解,听孙一重解释道,“南宫玉墓地里埋着的是南宫远。”
夏青抓住陆灰衣胳膊,“放开他。”
手一送,南宫远跌坐在地上,又是咳嗽又是喘气。
陆灰衣知道夏青说什么做什么一定有他的道理。
夏青脚尖踢了踢南宫远,“她是不是躲进你身体了?”
南宫远一把抓住了夏青的脚踝,呵呵笑道,“如今你叫我一声先人不为过吧,孩子们。”
“怪物。”陆灰衣已经分不出南宫远究竟是南宫远还是南宫玉了。
夏青说道,“无论你是谁,我不在乎。”
“有生就有死,有进就有出。帮我拿到那东西,再帮我们出去。你帮我,我也会帮你。”夏青说完,往黑暗里走去。
孙一重二话不说跟过去,摸了摸怀里的火折子,已经湿透了。
光还是出现了,金色的光芒,一跳一跃,好像有生命一样。
孙一重回头,看到陆灰衣,也看到最后的南宫远。
金色的光芒舞动在南宫远的指上。
陆灰衣把孙一重的脸推向前面,“别看他,那个怪物。”
有进有出是不错,万物轮回总是有因有果,但是再出来,还是进去前的那个世界吗?
走在最后的“先人”勾起嘴角无声笑了。
路只有一条,无尽头的往下延续,就像延伸到万劫不复的地狱。
“看这壁画。”夏青停了下来。
天地未分,混而为一;二仪初判,阴阳定位故清气腾而为阳天,浊气降而为阴地。为阳天者,五太相传,五天定位,上施日月,参差玄象。为阴地者,五黄相乘,五气凝结,负载江海山林屋宇。故日天阳地阴,天公地母也。
夏青说道,“这画的是盘古开天辟地。”
他们往前走着,夏青又说道,“这里画的是女娲补天。”
盘古之君,龙首蛇身,嘘为风雨,吹为雷电,开目为昼,闭目为夜。死后骨节为山林,体为江海,血为淮渎,毛发为草木。
往古之时,四极废,九州裂,天不兼覆,地不周载,火炎而不灭,水浩洋而不息,猛兽食颛民,鸷鸟攫老弱。于是女娲炼五色石以补苍天,斩鳖足以立四极,杀黑龙以济冀州,积芦灰以止淫/水。
他们一路走下去,看到上古之神一一出现,夏青又出声道:“这里画到了九州大地第一个王朝,夏。”
陆灰衣说道,“画着战乱,这是什么战争?”
夏青说道,“是鸣条之战。”
鸣条之战后,夏亡,商兴。历史的车轮碌碌向前。武王伐纣……春秋战国……千古一帝秦始皇……东汉末年分三国……
他们一路走一路看下去,孙一重看到金兵辽军之处,指着壁画问道,“是不是画到我们这个时代了?”
陆灰衣骂了一声,说道,“这还画着靖康之难。”
靖康之难是每个宋人心头的奇耻大辱。
“你们还要走下去吗?”南宫远问道。
“再走下去,会看到……未来?”孙一重眼皮跳了几跳。
夏青说道,“不该看的别看,不能知道的别知道。”
“喂,怪物!”陆灰衣瞪着南宫远,“把你手上的鬼火灭了。”
“等等——”孙一重看向夏青,“公子,你就不想知道我们会不会赢吗?”
夏青笑了笑,示意南宫远熄灭金光,四周一下子暗了下来,“成王败寇,我不在乎。”
南宫远适应了黑暗,跟着他们继续往下走。一个说着“万里山河,江山锦绣,我也只剩下这些了”的男子,又说着“成王败寇,我不在乎”这种话,夏青,你究竟要什么呢?有些东西,永远不会被活人得到。
“这条路究竟会有多长?”陆灰衣问道,“一直往下走,会到什么地方?”
好像是冥冥之中有谁给了陆灰衣答案,一道楼梯出现了,还是向下,旋转着通着更下方。
楼梯每拐个角,就出现一盏燃着蓝火的壁灯。
“这是什么火?怎么是蓝色的?”孙一重问,忍不住伸手去触碰,“这火竟然是冷的!”
夏青回头道,“你去碰它做什么!”
夏青抽出腰上的小刀,“哪只手碰到了?”
“食指……嘶!”孙一重猛抽一口气,整个人抖了抖。
触碰过蓝火的手指被切了下来。
陆灰衣侧头避开飞溅出来的鲜血。
南宫远阴测测地笑道,“这不是灯,这是鬼眼睛。”
夏青交代到,“别再碰下面任何东西。”
孙一重冒着冷汗,十指连心,痛得他嘴唇都白了。陆灰衣丢给孙一重一个小瓶子,“千金难得的止血药,省着点用。”
孙一重动了动唇,想道谢,又唯诺着说不出口。
陆灰衣忽然凑到孙一重耳边压低了声音,“挖坟的时候不是说要和我一块死吗?”
我还没死,你怎么能死在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