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三三不尽，六六无穷
    这三嫂六姑的质量，比七大姑，八大姨的数量更吓人
    “你还记得婆婆。”石老夫人的侄媳见到云艺蕴，气不打一处来。
    云艺蕴不由得多看那女人一眼，侄媳愤愤看着云艺蕴，似乎想要压云艺蕴一头。那神色，那里是在为石老夫人感到不愤？
    “爹，娘，艺蕴昨儿酒吃太多，今儿犯浑忘了时辰。艺蕴在这里给爹娘赔不是来了。”言罢，云艺蕴从下人手中接过茶，递给石老人。
    云艺蕴入院时本是做了下跪的心理准备的，可事到临头，还是下意识的站着揣茶。荼而经递出去，再跪就挑衅了，只好作罢。
    “跪下!”侄媳喝道“入了石家的门，就得守石家的规矩!”
    云艺蕴嘴角一沉“是艺蕴不识礼数了。”
    云艺蕴正要跪，手中茶已被石老人接过“一家人，不必计较。”
    这话，却是对她云艺蕴说的。“还是爹疼我。”云艺蕴笑道，把茶揣给石老夫人，石老夫人接过，脸色不太好看。
    云艺蕴看看侄媳年纪，猜测道“小姑？”
    “我是石四少的正妻。”
    “那我叫你妹妹好了”云艺蕴眉眼弯弯，故意恶心侄媳一把。
    侄媳一咽，按夫家叫法，她还真是云艺蕴妹妹。
    “别太见外，叫名字就好”另一妇人道“我们叫她云如，小舞也这般叫便是。”那妇人把云艺蕴拉到身边，似是对云艺蕴喜欢极，却是一副长辈对晚辈的势态“小舞乖，叫小婶。”
    “……”云艺蕴在心理跪了下，知道遇到个嘴毒的了。云艺蕴不善斗嘴，又是初来报道，不明就里，便甜腻道“小婶婶~~~~~”那哆声哆气的颤音拉得老高，还一头扑入妇人怀里蹭。
    妇人执着云艺蕴的手抖了下，朝天翻一个白眼，开始给云艺蕴介绍屋中人。妇人是石绝堂二弟石纾的妻子，叫柔。云如是石绝堂三弟石绅的妻子。堂中另外几人分别是石绝堂兄石絊的妻子金荷，石绝的堂姐妹絜，以及石绝的五个姐妹紫，素，絮，索，累。
    累…光听六姐妹的名字云艺蕴就能给她们的出生时间排出先后，这名字，越起越难听了
    姻亲间见过面，石老人也不便久留，离席让一邦女人培养感情，呃，其实是不想看女人间的战争。
    石老人把石绝一拼带走后，堂内气氛活跃了些，众人都放开了。一直看着石绝，眼里有喜又有惧的累在石老人和石绝的身形从拐角处消失后便跳起来，叉着腰对云艺蕴骂到“害了我哥的魔教，我不会承认你的。”
    累是个大约13，14的丫头，和索一样，未婚，比现今的云艺蕴高出一个头。她叉着腰，气股股的样子没有半分压迫感，反觉可爱。
    云艺蕴忍不着嘴角上翘，跕起脚一把抱着累蹭她的脸“累妹让我承认就得了。”累的脸蛋很嫩，水灵灵的触感极佳。累身子刚发育，胸有点凸，腰却是直上直下的，带点婴儿肥。
    “谁让你承认!”累尖叫着要挣开云艺蕴，却那里挣得开。累急了，对女婢道“你们快把她拿开。”
    女婢对望一眼，双双上前要拉云艺蕴。云艺蕴把累抱得死紧，女婢一时间拉不开。
    “不要~”云艺蕴继续蹭累，冒着粉色心心道“你承认我，我就放开你~”
    “你欺负我!”累的声音，既是哭腔“魔教!你放手!”
    云艺蕴一怔，知道自己玩大了，忙把脸从黄花大闺女颈中挪开“不哭。不哭。嫂子疼。啵~”
    “哇”累大哭一声，猛推云艺蕴。云艺蕴不好再缠，顺着累手劲往后退两步。
    累撞鬼般瞪大眼看云艺蕴，手反覆抺着被亲的脸颊，连连倒退到柱子前才停下来，双眼不着充水“淫#贼!大哥在…”说到此，累掩脸痛苦“才不让你欺负我。”
    淫#贼…这下真玩大了。云艺蕴上前想按慰，金荷忽现起身，挡在累和云艺蕴之间，搂着累轻哄“弟媳和你开玩笑的。”说罢，金荷不赞同的看云艺蕴一眼。
    那声生分的弟媳表明金荷的怒气，云艺蕴有错在先，只得笑笑，自觉死开。
    云艺蕴座回原位，一傍的柔不自觉缩了缩，另一边的紫侧挪了挪位子。云艺蕴看过去时，两个女人表面上都显得很自在，彷彿刚才的疏远是无意识的动作。座云艺蕴斜对面的索和素功底低些，索缩素怀里，一个劲看云艺蕴，见云艺蕴看来，触电般跳了跳，把脸埋在素怀里。素则低着头对着茶杯狂呻。
    云艺蕴还能隐隐听到一边站规矩的丫环在细语骂自己。
    “二夫人是女的吧？”
    “邪教的妖人，我怎知道会不会。万一真把姑娘给…”
    “小舞”柔板过云艺蕴的身子让云艺蕴面对自己，上下打量着云艺蕴“你不会是男的吧？”一语出，众人借此把刚才的事掀过，堂内气氛再次活跃起来。
    柔是个活跃的人，负责在气氛不佳时开玩笑，云如则像刺猬，凡事都要插一脚，言语间可见她对云艺蕴极欲压制，金荷侧是温敛的样子，只是笑，不掺入妯娌间的话题
    安抚好累，金荷过来，坐到云艺蕴身边，开始说教。内容不是她小气，欺负小孩一类，而是…
    “舞迎，你都嫁人了，不能像小孩般胡闹。该避忌的事，以后别再做。”
    云艺蕴黑线，她刚才那一啾，没算淫了累吧？云艺蕴知道古代不比现代，礼教要严许多，却没想到两个没长开的孩子亲一下对方都是避忌。
    见云艺蕴表情，金荷知道云艺蕴没把话听进去，想到对方是魔教出身，金荷有点头痛。金荷把云艺蕴拉到一边，细说良家女子该注重的事，说了个遍才放人。
    云艺蕴解放时，看到西坠的金阳，只觉恍如隔世，暗暗把金荷拉入黑名单。再被金荷文皱皱的经书古训荼毒一次，不知又要死多少脑细胞。
    出厅向下人打听得知，今日来的人已陆陆续续回去了，只余下未出嫁，住石老人院中的索和累，以及柔。
    柔正和索，累姐妹两笑闹着，索被柔逗得脸色火红。柔见到云艺蕴，笑了笑打招呼“索刚订了门亲事，正在和她说夫家的事。”
    “什么夫家？”索脸色更红，轻搥柔一下“还…还没订下呢。”
    “小累”云艺蕴张开手诱累过去。
    累一惊，往柔身上缩。柔一笑，很无情的拉着索往内走“去你二嫂那，三嫂和你姐说悄悄话。”
    索心里只有夫家，也很无情的把累掉下了。
    “哎，哎。”累急叫几声，见柔和索嘻笑就走开，不理她的求救，累踩踩脚，“百灵，绿眼，我们走!”
    “累妹子~”云艺蕴纵身一跃，落到累面前，张手搂着累“你掉下二嫂走，二嫂伤心呀~”
    “你不是我嫂子!”累怕被亲，双手掩着脸挣扎“淫#贼!你放手!”
    “累妹子不掉下二嫂，二嫂就放手，不然”云艺蕴佯叹口气，威胁道“我只好亲你了。”
    “你敢!？你…”见云艺蕴真把嘴凑上来，累伸长脖子躲避“走开!你不要亲!求救呀!”
    刚才云艺蕴显摆的身手早把累的婢女镇着，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只好认命“我不走!你放手!”
    云艺蕴满意地放开手。累弹跳着把整个身体贴到墙边，贴着墙，傍蟹般横移到门口，然后，被云艺蕴挡着。
    “谁欺负你？”云艺蕴认真问。
    “你!”累踢云艺蕴一脚，转身要跑入内堂。
    云艺蕴轻松的把人从后抱着，下巴枕在累肩膀上。累浑身肌肉都僵硬了。
    “谁欺负你？嗯？”
    “哇!”累和云艺蕴一样，不是按牌理出牌的主。
    “累!”索闻声从内堂出来，一见外堂景像，大怒“妖女!休要悔辱我妹!”
    索拿起一个托盘，冲上前要砸云艺蕴。
    悔辱…云艺蕴抽着嘴，跳开，放下累。
    “姐姐!”累一头紥进索怀里，头埋得比情人更深“哇!”
    云艺蕴抽着嘴角看着索和累姐妹两逃命以的走，问身边的柔“我若说刚才没亲累，你信不信？”总觉柔留下来，是有话对自己说。
    柔笑笑，无语地花了几秒钟才找到话“亲戚都见过了，感觉如何？”
    “…”这下到云艺蕴无语了“三三不尽，六六无穷。”这三嫂六姑的质量，比七大姑，八大姨的数量更吓人。
    柔沉吟一下，想通个中意思，笑道“二嫂这是把我也骂进去了。”
    “柔姐姐叫得生分了，还是叫我小舞吧。”
    “小舞”柔顺着云艺蕴的意思叫了声“累那处刚换了管事的，听说管事办事不合累心意。那管事，是四少爷妾室的堂妹任裳，和任棠是亲兄妹。”
    借刀杀人？试探？
    “四少爷是三个月前过继到石大老爷家的，石大老爷家大业大，总要找人打理。”
    “三少爷呢？”
    “我？”柔笑笑“我家男人是妾庶子，不过是跟在哥哥身边打下手的命。”
    跟着大少爷石絊做事，看四少爷石绅得了石绝的承继权红眼，想染指。借着二少奶奶的名头，好办事。
    “你不像个大人。”云艺蕴打量柔一阵，笑道。居然想利用个11岁的小女娃。太蠢了。11岁的孩子心智未成熟，坏事的本事多于办事。柔是想钱想疯了。
    不过，她云艺蕴喜欢。
    柔笑了“小舞也不像个小孩。”
    “小累和那家订了亲？”
    柔一怔“高家三少，高三少表哥刚中了童生，现在是于大人的食宾。”
    表哥？这一层太疏了。“于大人？”
    “我悬太守。”
    “索的夫家呢？”
    “还在谈。姚家，做鱼鲜生意。只是姚家诚意不大，石二哥出事之后，和索订婚的人家就悔了婚。姚家似乎因此不喜索的名声。”
    “柔姐姐，舞妹妹今儿谢过姐姐提点。以后妹妹若要姐姐帮忙，姐姐别拒绝妹妹哟~”柔是个是非精，在弄清事情来龙去脉之前，还是别太听信柔的话。
    “一定。”
    “那妹妹去哄累了，顺便见见任裳。”
    见云艺蕴远去，柔不由得苦笑。冥教不愧是江湖中巍立多年的魔教，连冥教出来的十一岁女娃都不能当小孩看，也不知这孩子经历过多少。
    柔取出一条薄绢，在上面写下一个字—戾。初次想见，柔还不知道云艺蕴的能力和手段，却也看清云艺蕴的心性—戾。容不下半点挑衅，记仇，肆无忌惮，死抓着别人弱点不放，不放过对手的亲属，多疑，以及无情。
    三三不尽，六六无穷？舞迎是抱着赴鸿门宴的心态来走亲戚的吗？难怪石老爷不敢受舞迎一跪。那一跪石老爷若是受了，舞迎怕是会给石老爷狂穿小鞋。
    也只是小鞋。见到金荷把舞迎拉一边罸话时舞迎一副天降太难，却不得不受的样子，柔不由得勾勾唇角。舞迎害怕金荷光明，正气的气场。柔又在绢上添四个字—不嗜杀戮。
    柔好笑地看着手帕，心中暖暖的。
    柔从不隐瞒她和师门之间的关系，和师门亦未断绝来往。就算云艺蕴是个糊涂虫，云艺蕴也会知道柔和五湖帮的关系。而以云艺蕴多疑的性子，只怕今晚就会把柔的底起出来。
    爹爹找她当暗探，是在护她。只要有暗探这一层身份，不管她和云艺蕴走得多近，以后若江湖就云艺蕴一事清算石家勾结魔教，也没人有理由动她。
    柔收起绢帕，想到师门派来的联系人，勾起的嘴角被石纾抿着唇的幻想图抺平了。师门派男人来作联系人也就算了，联系人一脸理所当然，光明正大地见她，柔也忍了。可是，她那个师兄，么什么每次都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她闺房，还一脸理所当然地把石纾赶出去和她说悄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