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分 剑之孤殇(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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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明,大火已经湮灭了,而一直盘旋在逸轩居上空的杀气终于渐渐消散于天际之间。
紫瞳,你醒了。
楚宸哥,婆婆呢,婆婆在哪里。
看着不知所措脸色苍白的紫瞳,我说,紫瞳,婆婆已经死了。
那天,我们回到了逸轩居找婆婆,逸轩居前的樱海被焚烧殆尽,光秃秃的漆黑支杆,普遍大地,还在腾着热气,甚是触目惊心。天空是空旷而且苍白,婆婆安静的躺在地上。这场触目惊心的大火,成了婆婆最后的陪葬。
我将婆婆埋在那片长满樱花的逸轩居旁,我和紫瞳用手为婆婆挖掘坟墓,尽管紫瞳没有说话,但是我还是看见紫瞳几滴无形的眼泪掉进了漆黑的泥土中,然后我将婆婆的冰冷的尸体放入挖好的坑中,用手一捧一捧的将泥土撒在安详的闭着双眼睡去的满脸皱纹的婆婆身上,我的心里像是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洞,无止尽地往下掉,我的脑子昏昏沉沉的痛,太阳穴像被很亮很亮的细小的光芒扎着一样隐隐作痛。
紫瞳,婆婆是很爱你的……
我说完这句话时,然后我看见紫瞳的眼眸中弥漫了悲伤,而那种悲伤久经不散。紫瞳再也没开口说话,我们各自怀着沉重的心事,面对着婆婆冰冷的墓碑,谁也没有开口先说话。而一向活泼开朗的紫瞳居然有一天突然的沉默不语,这是我没有预料到的,我想紫瞳心里一定很痛苦很痛苦。虽然她倔强着忍住泪水,不让它从漂亮的脸颊上掉下来,只是这样反而会令她更加痛苦。
我说,紫瞳,想哭就哭吧,哭出来会好受点。
紫瞳望着我,没有说话,但是两行泪水弥漫着悲伤与痛苦从她的眼眸中无声息地簌簌留下,像极了冬天里湍急的河流发出绝望的惨叫,冲破瞬间的天籁。
过了很久很久,眼泪终于再也流不出来了,紫瞳面对着婆婆的墓对我说,楚宸哥,我们一定要为婆婆报仇。朝着墓碑望了最后一眼,随即紫瞳魂不守舍的离开了。
嗯,一定会的。
我刚想迈出脚步,突然感受到身后一股强烈的杀气波动,在空中的脚步陡然停止,转身回望。与此同时紫瞳似是也感受到了,也随即回头。一个中年的美男子出现在我们的瞳孔中。尽管我的杀气没有他浓重,但是我还是全力的释放着杀气,全身心的戒备着,护着紫瞳,对着眼前的中年男子说,你是谁?
紫瞳在我身后叫唤道,爹。
紫瞳这一声叫的很平常,但是声音在我耳朵里是那么的刺耳与响亮。我顿时想起了我的父亲,那个在战争中为保护我们而死去的父亲。我望着扑在父亲怀里的紫瞳,我有多么的羡慕紫瞳,可以靠在父亲宽厚坚实的臂膀上,感受着静谧的安心。
中年男子摸着女儿柔顺的三千青丝,安慰说,好了,紫瞳,乖,跟爹回家回去吧。
紫瞳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说,我不回去,我要替婆婆报仇。
中年男子说,紫瞳,如果你真想为婆婆报仇,就跟我回去,好好学剑,这样你才能报仇,不然婆婆的仇没报,你自己也会有性命危险。如果你出事了,你让爹怎么和你死去的娘和婆婆交代。乖,先回去。。。。。。。
紫瞳并非是一个不经世事生活在安逸天空下的少女,因为痛苦的遭遇让她明白,很多事靠赌气是不行的,最重要是要有实力。紫瞳不甘心的说,爹…我跟你回去…。
当我收敛杀气的时候,中年男子也注意到了我,他对紫瞳说,这是位是?
没等紫瞳开口,我就立刻抱拳自我介绍道,伯父,我叫楚宸,当初是婆婆救了我的命,不然我可能早死了。最后我却反而害了婆婆。
说完的时候,我感到无比自责,因为我总会害死我身边的人。每个和我有关系的人都会死去或者离开。父亲,母亲,哥,婆婆,亦都是如此,我不知道下一个会是谁,如果真有下一个,我真希望那个人是我,没有太多的负担与责任,就这样面带微笑张开双翅安然的死亡,去一个没有战争,没有血腥,无牵无挂的地方轮回转世,和我的一家人过着平平淡淡却又倍感温馨的生活。
紫瞳说,楚宸哥,他是我爹,紫凌天。
紫凌天说,人死不能复生,你也别太自责了。
我还要感谢你帮我照顾紫瞳。
我说,伯父,严重了,是紫瞳一直在照顾我。
那天,我去了紫家的秘密隐藏地点,得知有关婆婆的事,为了帮婆婆报仇。而我也没必要再在这里继续停留了,我必须在三个月内阻止这场战争,我不清楚落日帝国会不会和亚特兰帝国有着相同的想法,或许时间会更短促。我必须赶紧去告诉岚墨,她是除了哥我最相信的人。
当紫凌天得知我是阳宸剑的主人时,我看见他吃惊的表情,一惊一乍,分外的古怪。然后他毫不犹豫的跪在我面前,对我说,王,我紫凌天会一直追随着你。
我连忙扶起紫凌天说,伯父,你别这样,我楚宸受不起。
王,你有所不知,我们紫家曾在先祖面前立过誓,每一代湛泸剑的主人就是我们紫家的领袖,而他将会成为这个世界的王,这是一柄王者神剑,只有能成为王的人才能驱使这把神剑。我们誓死追随王。
除非我答应成为他们的王,否则紫凌天就跪地不起。我不忍心说,伯父,快起来,我答应就是。然后我看见紫凌天的笑容比阳光还要明媚,比樱花还要绚烂。
他说,王,你叫我紫凌天就好,你叫我伯父,我担当不起。
我说,伯父,在我答应你之前,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叫我楚宸就可以了,我还是如往常一样叫你伯父。
紫凌天说,不行,我不能违背先祖的意愿。
我说,不叫我名字也行,在我没成为真正的王之前,就叫我少主。
见紫凌天还有执意的意思,我连忙打断说,既然我是你们的王,就应该听我的。
紫凌天被我这么一压,最后只好妥协。
紫家的人如今只剩下不过二十人。难以想象,以前这个统领幻尘国都的家族变成如今这个落魄的模样,我突然联想起了如今荒凉的界城,曾也是富可敌国,可是沧海山田,斗转星移,我不禁感慨万千。
可是这一切任怎么挽回都无济于事了,既然都无法改变了,那么这个接下来的未知世界,就由我来改变。我不是真想成为这个世界的王,我也没有统一帝国的想法,但是这一切,我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