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分 剑之孤殇(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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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我问你,你学剑为了什么?
我不明白这个问题跟学剑有什么莫大的联系,我说,为了救我哥。
岚墨凝望着我,白色面纱依旧罩在她的头顶,面纱随着微风轻轻舞动,偶尔我看见她精致的五官展露在空气中,是那么的出尘美丽。她说,宸,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教你使剑吗?
我百思不得其解的说,不知道。
岚墨神秘笑道,其实我一直在找一把剑,那把剑叫湛泸。君有道,剑在侧,国兴旺。君无道,剑飞弃,国破败。五金之英,太阳之精,出之有神,服之有威。相传欧冶子铸成此剑时,不禁扶剑泪落,因为他终于圆了自己毕生的梦想:铸出一把无坚不摧的杀气兵器,也是一把王者之剑,更是一把有灵气的剑。传说只要有人得到此剑,就会君临天下。湛泸是很多剑客梦寐以求的绝世好剑,很多剑客四处寻找此剑,但是至今也无人寻到此剑。传说在古时候,为了争夺此剑,葬送了无数英雄的性命。
我望了一眼手中的阳宸剑,疑惑的问,这跟我学剑有什么关系。
岚墨颦笑道,你就不知道你手中的这把剑的来历吗?
这把剑是我无意间捡到了,虽然被埋在土里很久了,但是却依然锋利无比。岚墨姐,难道这把剑就是…。。
我不可思议的望着岚墨的笑容,然后惊讶的呼出声来,湛…泸…
湛泸是一把有灵气的剑,只有这把剑认同的人,才会成为这把剑的主人,才能最大发挥出湛泸的威力。湛泸是一把通灵之剑,如果被心术不正之人得到,此剑和平常之剑别无一二,一旦这把剑认主,人死剑则择主,人活剑则临天下。岚墨伸出冰肌雪彻细润如脂的玉手,掩嘴发出银铃般清脆的笑声,这是我听见最好听的声音,如娇莺初啭,委婉动听。
当时在绝云巅下,我把你手中的剑挑飞的时候,我隐隐听见此剑发出有灵性的声音,那时我就开始怀疑起这把剑的来历。只要有灵性的剑绝非凡铁铸就而成,湛泸是由九天黑玄铁所铸就而成。九天黑玄铁乃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尚好铸剑材料。
原来我手上握着的来历不明的剑居然有着非凡的来历,我不禁冷汗直冒,我握着此剑,就意味着我会成为很多剑客杀手的目标,成为他们眼中的猎物。我问,岚墨姐,那你会为了此剑,而杀死我吗?
岚墨的眼神中充满了温柔,笑容在她脸上徐徐绽放,而我却看不到,我紧张的盯着岚墨,因为我害怕死亡,一瞬间所绽放出鲜红的液体,粘稠而且惊悚。
岚墨似是看出了我紧张的表情,她说,宸,放心,你不会死,我会保护你,我会让你成为支配这片天下的王。这把剑只有你才能掌控。
岚墨说的话,让我突然想起了哥对我说的那句话,宸,别怕,你不会死的,哥会保护你。
岚墨说在绝云巅下见到我的时候,她因为被我和哥之间的感情所感动了,所以她才会教我学剑,有能力保护自己。但是当她见到我拿着手中的湛泸剑时,她改变了心中的想法,不只是教我有保护自己的能力这么简单,她要精心的培养我,培养我成为天下第一的剑客和这个世界的王。她说是有过杀死我的念头,然后夺走湛泸,只是那想法稍纵即逝。岚墨说我将会成为比她更厉害的剑客,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
我说,我是有过想要改变这个世界的想法,但是我没有想过我要成为这个世界的王。我只想把哥救回来,然后离开这里。
我第一次听到岚墨充满失望的口气对我说,宸,得到此剑的人注定是不平凡,相传邗胥得此剑统一圣剑王国,但是大陆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随后奕隆王统一天峰王朝。宸,你要记住,你的一生注定不会平凡,除非你死了。
岚墨认真的口气,让我一时有些难以接受,我没有豪言壮志,没有想成为天下的主宰的野心,而我的愿望很简单,只想和哥平平凡凡的快乐活下去。
岚墨走到我的面前,抚摸着我乌黑发亮的长发,对我说,宸,你会改变主意的,你会成为主宰这个战乱年代的王,同时也是天下第一的剑客。说完,我隐约看见岚墨的笑容很诡异,如红莲绽放出妖异的花瓣,在她脸上徐徐涟漪而开。
在我十六岁的时候,我从孩子变成了少年,而我终于学会了如何使剑,而岚墨教我的剑法很简单,没有来历,没有华丽的招式,也没有剑法的名字,只有一个目的,就是置人于死地。
我挥舞着湛泸剑,剑身通黑,分外怪异,它就象上苍一只目光深邃、明察秋毫的黑色的眼睛,注视着君王、诸侯的一举一动。但是我更喜欢把它叫做阳宸剑,因为这是以我和哥的名所取的名字,仿佛这把剑将我和哥死死的捆绑在一起。
我至今也不知道为什么岚墨会教我使剑,她告诉她要让我成为这个世界的王,但是我依然不知道岚墨出于什么原因,非要我成为这个世界的王。每次我问她,她总是笑而不答,日复一日,我已不再逼她了,因为我知道我再这样追问下去,也得不到我想得到的答案。
在离开哥的日子里,我每天练剑,岚墨跟我说过,我必须得打败她,她才肯让我去救哥,于是我每天天不亮,就开始练剑。我曾信誓旦旦要找岚墨比剑,结果岚墨只是一招,便将我打败了,当她将剑停在我的喉咙处时,乌鸦在空中发出悲伤的惨叫,它在叫,杀,杀,杀。死亡的恐惧突然在我眼眸中泛滥,在死亡面前,原来我是这么的懦弱,不堪一击。
岚墨离开前,对我说,宸,做为一个剑客,你必须要学会杀人。然后我看见她诡异的笑容再次在她脸上徐徐绽放。
杀人?我从来就没有杀过人,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杀人。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当初哥的痛苦。我握着阳宸剑,双手在不住的颤栗,我有种莫名的恐惧。
我第一次杀人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在我将阳宸剑贯穿眼前这个恶贯满淫男子的心脏时,血沿着剑锋流下来然后从我的手腕上一滴一滴地掉下去,地面上他的血延成了汩汩的流水,像是我从小在湖畔听过看过的温柔的娟娟河流,婉转凝重的流水,涣散激荡而开。我握着在漆黑的夜里像一只嗜血狰狞血红色眼睛的阳宸剑,寒风冰凉刺骨,吹在我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我的心在不停的颤抖,但是当我看见岚墨的笑容如阳光般柔媚和艳丽,这是亦是我第二次看见岚墨出水芙蓉倾国倾城般的容颜对我微笑。随后我的恐惧就会减弱很多,我可以平静的听见岚墨对我说的话,宸,你会成为一个比我更厉害的人。
我惊魂未定的没有说话,我想起了哥当年为了保护我将那个醉汉割破喉咙的场景,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哥为了我付出了有多大的牺牲。
望着漆黑一片的凄凉街道,拿着阳宸剑,拖着疲惫的身体,我犹如一个历经沧桑的人,在这个世界残存着。
哥,我一定会把你救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