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爸···”尚正阳的神色变得淡漠起来，他靠在就近的一个沙发上，眼里布满复杂的神色，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忧郁起来。
    阿B像见惯了这种场面似的，淡定地拍着林进言的肩，凑近他的耳朵私语道：“没事儿，你多看见几遍就习惯了。”
    林进言听不明白，还是礼貌性地点点头。
    “不用说了，爸。你应该已经看到那些娱乐报纸了？我现在也没事可做，你生病了就好好休息吧，我会替你去参加那个宴会。你提前让周秘书把请柬拿过来，我会准时到场。”尚正阳像只刺猬藏起了身上所有的刺，他掩住了身上咄咄逼人的光芒，一脸乖顺模样。
    “老爷子在说谎。称病可是他的撒手锏。”阿B再次凑过来在林进言的耳旁私语到。
    “哈？”林进言的脑子跟不上节奏，夸张地张着嘴露出一脸傻傻呆呆的模样。
    他甩甩自己的脑袋，尚正阳刚才是下了死手在揍他，他人现在还是懵的。
    他看见尚正阳陌生的一面，太阳穴又突突地跳起来。尚正阳真是个变态，变脸比翻书还快，这就是传说中的有双面性格的人吗？
    “阿B，你去帮我把礼服取回来，老地方，你应该知道。我上去补眠，今晚老头有应酬。”尚正阳说完从沙发里站起来，缓缓走上楼梯。临到拐角处一下子想到了林进言的存在。
    “林进言，要我教你该做什么吗？怎么一点都没有仆人的自觉？难道不应该把屋里屋外好好地打扫一遍作为工作的开始吗？如果上一秒不知道，现在还不懂？我醒来要马上检查。”尚正阳不耐烦地吩咐到。
    林进言的心惆怅到了极点，想起父母要是知道自己含辛茹苦供出来的大学生却沦落到替别人当保姆，不知道会怎么想。
    阿B对林进言的遭遇深表同情，遗憾地看他一眼后便马不停蹄地跑出门忙尚正阳吩咐的事了。
    林进言没有选择，认命似的向厨房走去。
    夜幕低垂，整栋别墅打开的华丽大吊灯迸射出华丽的光芒。
    林进言饿着肚子却工作得很卖力，尽管整个人都饿得头晕眼花了还是固执地抓着块抹布东抹抹，西擦擦的。
    尚老爷子的周秘书已经把请柬送了过来，林进言偷偷瞥了一眼，看见封面上是银凯国际大饭店的标志花印。
    阿B和那个斯文的秘书一起坐在客厅里等待，自从请来的造型师上楼后好久都没有下来。
    周秘书抬抬眼镜偷偷擦汗，焦急地看了腕上的手表一遍又一遍，哭着一张脸跟阿B抱怨，“要不要上去催一催啊，再不出发就来不及了。”
    阿B摇头，肯定地说：“尚有分寸。”
    话刚说完，就看见一个男人从楼梯上优雅地走下来，嘴角噙着淡淡的笑，自信洋溢，神采飞扬，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掌控中。
    “周秘书，你急什么。20分钟的车程，还留有半个小时可以利用，到达那里绰绰有余了。”
    “是，少董。”周秘书恭谨地等在原地，低头为自己的慌乱道歉。
    那时，林进言弓着身正在擦尚正阳走经的一段楼梯栏杆的下端，尚正阳擦得锃光瓦亮的黑色皮鞋出现在自己脚边时，林进言以为自己又要被骂了。
    然而没有，尚正阳的声音在他的脑子上空响起，林进言不敢抬头，怕迎上尚正阳犀利的目光。
    “看样子，打扫工作比想象中的繁杂得多。不过你也不用着急，继续干。可以等我宴会结束，回来以后再检查。”
    林进言实在受不了尚正阳这副假正经的样子，不过现在这身份，他再有脾气也不敢发。僵着身子不应下，也不反对。
    “你听见了没？”尚正阳不耐烦地问，看样子林进言再不应承他，他暴力的本性又要露出来了。
    “我叫林进言。你，你，你的，你是有多没···”林进言在无意间望见阿B偷偷使过来的眼色后，识相的把“家教”两个字吞进了肚里。
    林进言一点也不知道，在他嘴里“家教”两个字快要脱口而出时尚正阳的心里有多么紧张。终于，他没有听见那憎恨到骨子里的两个字眼。
    尚正阳率先走在前面，周秘书跟在他背后。后面没阿B什么事情了，他也要回家洗洗睡。
    防盗门“砰”的一声关上，白色雕花大铁门也紧紧合在一起。谁也没留意到楼梯上可怜的林进言接近一天一夜都水米未进了。
    林进言见人都走光了，才直起腰来，发泄似的将手中的抹布扔向一边，闭上眼，疲惫地长叹出一口气。
    他扶着楼梯慢慢地走下去，想拿个玻璃杯倒杯开水，又想起尚正阳那双充满厌恶情绪的眼。于是，他很有骨气地走进厨房，头搁在水龙头下面，一阵猛灌。
    尚正阳回到别墅已经快到晚上十二点。
    他像是辛苦演完一场戏，扯下领结随意地扔在沙发上。
    转身看见倚靠在楼梯上的林进言，手里还抓着抹布，也不知梦见了什么好事，嘴角边竟然还留着哈喇子。
    也许是不用和楼梯上的人对视，避免了不必要的莫名的心慌，尚正阳观察林进言的目光开始肆无忌惮起来。
    他看见林进言轻轻地闭着双眼，睫毛微微地颤动，意识不安，睡得很浅。脸色有些苍白，难掩一脸倦容，也许今天是累坏了。身材干干瘦瘦的，这时候看起来一点也不猥琐。
    尚正阳走上楼梯，伸出脚踢了踢脚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