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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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子初本来对子夜为什么突然回来并不觉得太介意,一开始以为子夜无非还是因为在外面住不习惯发着小孩子的脾气而跑回家,不过看着允路冲来家里紧张的样子,他也猜想到子夜这次并没有对谁交待到就出走回家了。
看着那被撞得残破的行李箱,慕子初在后怕着的同时又暗自觉得侥幸,如果不是那个男人救了子夜,那后果是他所不敢想像的。
慕子初伸出手把子夜拉到了自己面前,他看了一眼允路然后严肃地看向了子夜,对于这个孩子,他从小到大一直不忍心责怪过一次,就算是这次觉得子夜过于大意,他也一样不忍心用大声的语气跟这个从小跟他相依为命的孩子说一句不是。
子夜也并不是个不懂分寸的孩子,见到慕子初认真的样子,他看向慕子初的眼神也多了几分的自责,这种意识让慕子初放弃了责怪子夜的意念,他看了毫发无损的子夜叹了口气说了句让子夜以后注意安全,便不再说多一句责怪的话。
允路一直在旁边显得极安静,他眼神直直盯着子夜并不说话,慕子初看了一眼这个栗色发色的少年那一副颓然的样子,心里也猜想到现在自己面前的两个小孩之间极有可能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慕子初轻轻拍了一下子夜的肩膀让他们两个人好好交谈一下,便不再参和两个未成年人之间的事情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那个受伤的男人会在家里住上一段时间。想到这点,慕子初决定给那个男人找上一些能暂时能穿的衣物。
慕子夜的房间里还是那个双门的简单衣柜,柜子因为主人的细心清洁保持得很新。
慕子初的衣服并不多,一些穿了几年的衣服如果没有损破就算是因为长时间的清洗衣而脱色了,慕子初还是把它们留了下来。
慕子初对着打开了的衣柜心里有些感慨,自从跟城朗同居后,柜子里唯一变多起来的就是给那个男人置的几套居家服。
衣服都很新,城朗还在家里住的时候并不怎么穿,虽然慕子初猜测不出城朗为什么明明不合穿自己那些衣服,却始终要套着自己穿旧了的衣服若无其事地往自己身上套。
“你的眼光真是差。”这是那个男人每每拒绝穿慕子初给他买的新衣服时总会重复的话。
而这些话慕子初并不是太在意反是真的反省起来自己的问题:“可能年纪不同看的东西也不一样吧,毕竟我都是个中年人了,你还年轻喜好自然是不一样的。”
慕子初已经不是在城朗面前一两次强调着两人年纪上的差异,不过那个男人似乎对这一点并不怎么在意还一边翻着杂志一边回答自己:“你的人生不过是比我早走了十年,既然这样你在原地等着我好了,等我赶上来就好,十年后我也成了大叔不就跟你一样了吗,到那个时候,你不过是一个四十岁的大叔,而我也是个三十岁的大叔了。”
明明在之前这些都是不怎么放在心上的话,只是这种话在城朗离开以后的今天回忆起来,慕子初反倒是忘记了城朗说着这话时那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记得更多的是这个男人那些理所当然的话里的内容。
慕子初叹了口气,苦笑了起来,他把那些估计用不到的衣物拿了出来,然后试着用手在自己的面前比划一下救了子夜那个男人的身高。
估计是合适吧。
慕子初这样想着的时候,便抱着衣服在床边坐了下来,他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想到子夜跟允路应还有些话要说,他不打算过早出去便在床上躺了下来。
在客厅里,允路与子夜还在僵持着那份沉默,允路欲言又止的神情让子夜很不自在。
“我一定让你觉得很困扰了吧。”允路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不是的。”子夜的否认并没有让允路感到一点轻松。
“但是你今天这样一声不响地跑回来,真的有吓到我了。”
“对不起,因为师兄你最近总是不太理会我,我总觉得师兄你在故意躲着不想见我,我以为师兄你讨厌我了。”子夜轻声解释了起来。
“怎么会,我真的很喜欢子夜你,只是子夜对我没有那种意思真的让我觉得很苦恼。每天都面对着你,就算明白到子夜不喜欢我,我反倒是越来越越喜欢你,我真的怕自己会失控而对你做出些什么样的事情来,要知道喜欢一个人就总会情不自禁地想拥抱他,想跟他亲吻。这些事情都是子夜你讨厌的吧。”允路说着的时候眼神也跟着黯淡了下来。
说着这种坦白的话时,允路也觉得自己有些窝囊,本来认为自己绝对不是那种常会因为某一件事情而纠结的人,在跟子夜表白了以后得不到期待的回应自己倒是越来越在意这一点。在生自己的气的同时,允路又觉得这样的自己有些可怜,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情,一个人在单恋的情况下总会是显得有些消极的。
“对不起。”允路话更让子夜觉得愧疚,不过他吃惊地发现在听着允路这番话的时候,他心里掠过了另一个男人的身影,那个总是把自己骗到家里动手动脚的男人。
难道那个男人也是真的喜欢着自己?子夜想到这点虽然不可避免地感到吃惊,另外也为这种暗自高兴着。
“我能把你的道歉理解为对我的完全拒绝吗?”允路掩饰着自己的失望佯装出了一副很看得开的样子。
“师兄,我没有讨厌你,我也很喜欢允路师兄你的,虽然这种喜欢的感觉更像是把你跟蓝玄师兄一样当成兄长来喜欢,但是有一点能确定的是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讨厌你们。”
“算啦,没关系的子夜你不要太在意就好了,只要你不讨厌我,把我当成兄长来对待也是没关系的,现在的我也是想把你当成弟弟来对待的哦。”这样说着的时候,允路也挤出了一些笑容出来,感情是这么复杂的事情,又不是简单的逻辑推理就能了结,看透了这点的允路倒是还能很看得开地不想去勉强子夜,看到子夜松了一口的样子,意识到自己的喜欢可能只会给子夜造成困扰,允路还是在心里觉得高兴不起来。
这时在两个人努力朝着貌似极积方向的话题上说些什么的时候,蓝玄正好领着清洗完毕的忆麒走了出来。
清洗完的男人全身带着湿气,穿上居家服后的样子脸上虽然还是没有什么表情,但是显得比全身黑色衣物显得平易近人的一点,特别是他们断了的那只手挂在脖子上,可能是蓝玄的恶作剧重新绑过的绷带形状很是恶劣而笨拙,与男人长相给人的利落感很不协调。
“你们在说什么啊。”蓝玄在允路与子夜的脸上扫了一眼,以一种很不以为然的语调说着话,同时又把手往身后一伸把男人往前拽近自己的身边,像是说明什么一样。
允路疑惑地看向了蓝玄,对上蓝玄此刻有孩子气的眼神然后理解地向他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