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一 千金锁  第二十三章 膜拜战衣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290  更新时间:13-05-02 17: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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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说着话的时候,并不觉得有什么,但当齐齐静了下来,一种静谧夹杂尴尬便自间隙油然而生,在一张床上讨论人生大事,撇开年龄不说,又是一男一女的,一仰脸一俯身,混搭起来着实有些于礼不合有碍观瞻。
    少年老成的小媚儿率先反应过来,一个若无其事的退步便欲拉开两人的距离,只是我忽生一念想,行动未经思虑便已施展出来,手狠狠攒着离床一尺的流云袖子,硬是借着反弹之力将两人的距离进一步拉近。
    无视小媚儿脸上有些不爽的神情,讨好的蹭了蹭他的袖子,良好的触感细腻滑润就像涓流潺潺,额外一点冰凉彻人心脾,强忍一脸垂涎,我可怜吧唧的对他说:“小媚儿,你看,借块布可以不?”说着,摆出一个剪刀手的造型,停在他衣袖下方的三分之一处。
    穿在小媚儿身上的衣服一天到头总是不惹半分尘埃,干净得仿佛回炉重造了似的,就如眼前的里衣,比新买的时候还要白皙的没有瑕疵,所以可不能怪我企图不良,要怪只能怪在对的时间对的地点遇上了我即将血染大地的葵水。
    满目琳琅,却没有什么比我手抓着的方丈小布更能全方位满足柔软、干爽、透气、保护四大指标,给予珠宝般的宠爱呵护了吧。
    小媚儿狐疑的盯着我,半晌默默无语,一派敌不动犹自不动的模样。
    我只得再没脸皮一点,嬉皮的搓了搓两指,瑟缩着道:“你不知道,女人嘛,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需要悉心的呵护。”
    小孩心尚幼,所以用词可得斟酌,万万不能在那像一张白纸的某方面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然而此时我却不知,小孩的聪慧是全方位、宽领域、深层次的色彩斑斓。
    小媚儿开始的确是茫然的,可后来看着我衣衫不整的赖在床上生了根似的怎么也离不开被褥便生了疑问,然后不知是哪点触及到了他敏感的神经,嫩白的小脸颊瞬的就烧了起来,耳朵通红的像一块烙铁,眼神闪烁着犹如含羞草,不论落到哪一处,目光都是一触便收,片刻不敢停留,细看了更知,那放空了的眼内,涌动着诡异的情绪。
    心尖儿一跳,难道小孩远没有我所想的纯洁?
    直到很久以后,在我的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手段下,不堪烦扰的小媚儿才勉强告知,于是知晓,原来目光锐利如他是捕捉到了那锦被底下若隐若现的一抹嫣红,玲珑剔透的人儿遇上问题不用太多提示只需要一点牵强附和,便能举一反三的抽丝剥茧还原真实。
    小媚儿很快就出了门,几乎是在我因教育失败而变得哀切的目光中近似落荒而逃,不管身后深情的挽留,趔趄的跨出了门槛,一时间,哀莫大于心死,我竟忽然有种不知人间几时的感觉。
    好死不如赖活着,就在我打算翻开被窝整理仪容的时候,险险关住的门再一次洞开,抓住被角的手抖了抖,幽怨的往门口望去,只见刚才像一阵风一般逃跑了的小媚儿此刻背着一双手在后面,施施然走了进来。
    他的睫毛长长垂着,在深陷的眼窝处扫落两处漆黑色的阴影,眼睛直视着地面,仿佛一只寻宝的狩猎犬,却是不知,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做作。
    我心中别无它感,连先前的幽怨都散个干净了,脸上不知作何表情,便半眯着眼,静候即将上演的好戏。
    小媚儿到了床前,动作顿了顿,似乎有点纠结,半晌,才自身后抽出一手,上面攒着的是一块干布。
    我不动声色打量片刻,觉得这布是越瞧着越眼熟。
    忽然灵光一闪,可不就是厨房里云岫常用来圈着蒸笼以防热气泄漏的那条?
    捻起干布的一角,我磨蹭下巴再三观摩,最后还是不明所以的挑挑眉。
    在赤诚诚目光的注视下,小媚儿不禁别过身,偏过脸去,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蹿红,素来晴朗的声音闷闷传来,“你……不是要么?”
    所以说,这是用来给我……?
    我目瞪口呆的仰视他细长优美犹如天鹅的勃颈,不知哭好还是笑好,总之全身是通红的像是煮熟了的虾蟹,完全不输对方的尴尬。或者在他心中,我只是受外伤了吧,如此自我抚慰。
    一天之计在于晨,所以这日早晨的别出心裁,直接就影响到了一整天下来与小媚儿的相处,肌肤不能相亲,目光不能相接,话头不能相交,而就连糕点都不能同食一碟,惹得一头雾水的云岫频频注目。
    虽然对于能独占美食我之兴奋不能言喻,但也挡不住心底深处与小媚儿隔了一层壁障的失落涟漪。
    “怎么,紧张了?”见着我随时随地的发呆,云岫不禁往脑门上弹了一下。
    经历所致,条件反射,我不由往外偏了半步。
    目光相接,我闪烁了下,忍不住用余光偷瞥小媚儿,只见他板着腰,一口一口优雅的进食着,与往日相较并无异状,心下便吁了一口气。
    敛住心神,重新对上云岫疑惑目光的时候已无半分异样,嘴角闲闲勾起,我噙着笑,落落大方地道:“当然紧张。不然也不会全副武装上阵,就恨不得……黄袍加身……”
    禁词“黄袍”用的是气声,可又怕声量太小而着重的凑到了云岫耳边去说,完毕,还好玩的朝他挤了挤眼睛。
    云岫不经逗弄,于是哭笑不得的将我拉开半丈,绕着圈儿,他从头到脚,从前到后,从左到右的细细端详,而为了显摆身上这拉风的一套,我很配合的摆上各种模特姿势。
    衣服云隐,色青样朴,着之如沐清风,使人神清气爽。
    这是云岫暗地里捣弄出来的,说是为了纪念我人生的第一次,顺便増些底气,毕竟新作业大酬宾,粉饰门面所需,不光鲜靓丽一点可不行。
    然而我在与云岫交接的时候,脑子中能想到的不是红楼里弹着兰花指挥红手帕卖笑的姑娘们,就是寺庙门前捏着个黄纸符搔弄八字胡子装正直的神算子,待将这些个儿形象套在自己身上,不禁虎躯一颤。
    不过,纵然脑海中种种神想,我心中对这衣服还是很稀罕的。
    衣服的质料轻盈而上乘,一针一织皆素雅清凝,完全宣示了“脸靠化妆、人靠衣装”的正确性,即便是眼光海拔高如小媚儿,在第一次见到我穿上这套衣服的时候,都不禁看呆了眼,哪怕是刚才,见我一身整治,他眸中依然划过一丝惊艳,拜倒在我战衣下。
    依他的话蔽之,就是“这衣服完全见证了我翻身农奴变主人的极具历史意义的转变。”
    单论小媚儿对此表现出来的不淡定,便足够我撇开各种三观六道穿着这身出来晒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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