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六章:终于快进入正题了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896
滚屏速度:
保存设置 开始滚屏
红蕊一路担忧地领着我去饭厅,刚走到门口处,一双银筷狠狠掷了过来,司徒钟脸色发青,“你是怎么杀的鱼!你是要苦死我们啊。”
我茫然,只见一旁的婢女小厮忙着给两位主子添茶,云姜公子沉着脸,一杯接着一杯地灌水,这桌子上都已经喝空了两大壶的白水。
我虽然从小养尊处优,没有杀过鱼,但是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我杀鱼的时候,不小心挖破了苦胆。
陈嬷嬷跪在角落,瑟瑟发抖,“实在不干奴婢的事啊,这鲫鱼,是合欢这丫头杀的。”
司徒钟眼睛里冒火,扭头对云姜公子撒娇道,“云哥,还不快快处置了这个丫头!”
“合欢……”一直未说话的云姜公子轻念这个名字,懒洋洋道,“你可知罪?”
我乖巧地跪地回话,“奴婢知罪。但是奴婢也是不小心挖破了苦胆的,还望主人恕罪。”说着,抬脸弱弱地看着云姜公子。
云姜公子若有所思将我一望,“这回学乖了,甚好。”
司徒钟见他丝毫没有要怪罪我的样子,便急了,“这臭丫头,听说早前还偷听你说话,留着是个祸害。”美目一凛,几个强壮的家丁已经出列,她摆出了女主人的威严来,“将合欢拉出去,痛打五十大板,以示警戒。”
五十大板!我心中暗骂她,好狠的女人。
几个壮硕家丁将我从地上拉起来,要就地伏法。我扭着身子,转头向云姜公子望去。“五十大板,还不如干脆赐我白绫毒酒,那样还来得痛快些。”家丁彪悍,提着我像提了一只小鸡仔似的,推搡扭动中,地上多了一团白色的物件,一惊,是怀中的地图滑了出来。
“慢!”云姜公子伸手阻止,莹润的指尖指了指地上,“那是什么东西?”一干人等瞬间目光转移。
司徒钟捡起来递上,他悠然地抖开看。
司徒钟也凑近了去看,看了一眼,马上跳起来,瞪圆了双目,“好你个狗奴才,说,你偷偷画下我们云府的地图,是有何居心!”
云姜公子温和笑笑,“你别怕,好好回夫人的话。”
几个家丁狠狠地将我重新按回到地上。好变态的一双人,如今这情势,只能豁出去了。我索性拍了拍膝盖,一不做二不休站起来回话,不疾不徐道,“我很感激陈管家救命之恩,但我并非你们府上的奴才。如今脚伤已好,也万万没有再多留的意思。画这张地图没有别的意思,是我想走人了!”
我把话说得干脆,云姜公子看向我,几分意外,又似乎早已猜到。片刻一片宁静地将目光转移到司徒钟身上,撇清道,“府内的婢女都归夫人管,夫人看着办吧。”说着,一身清扬地起身走了,走了几步,回头道,“钟儿,你随我来。”
司徒钟面色一喜,一路小碎步地跟着走人。
我皱眉,进了狼窝想再出去怎么就这么难,遂幽怨地看向陈管家,心中叹气,早知道就不跟着他来了。
陈管家像是感应到了我的想法,走上前来,对我摇头叹气,“这也是当初老奴并不十分愿意搭救你的原因了,进了我们云府,想再出去怕是难的。可当时看你神志不清,若容你一人在荒郊野外自生自灭,怕不出一日就要被晒死被渴死,这才迫不得已带你入府。原本想神不知鬼不觉,趁你病好了放你出去,谁知你又到处走动招惹了公子和夫人……”说完是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看着我。
我见旁边婢女小厮渐渐退下,低了嗓音好奇问道,“这云姜公子到底是什么人?”
陈管家马上拉下了脸,“不该问的不要问,如果你还想出去的话。”
我默默地咬住嘴唇,过了半响,方才在红蕊的搀扶下回到房间。
“其实我知道云姜公子的真实身份。”
刚回到屋里,红蕊冷不丁冒出一句话,吓了我一跳。
我赶紧拉了她坐下,“他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
虽然关着门,红蕊还是警惕地瞧了瞧四周,压低了嗓子附在我耳边道,“我们姜国的六皇子,姜潜。”
几分诧然,几分震惊,又有几分……似乎是了然。
我倒吸一口凉气,果然是冤家路窄。我既然要嫁给姜狄为妻,这姜潜就是我们最大的敌人。
俗话说多事之秋,可夏天未必就不多事。离刚才的事端过去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又出大事,云姜公子明媒正娶的正牌夫人竟寻上门来了。不,应该是姜潜的王妃。
来者女子高雅大方,梳着朝天髻,一身衣裳,用色皆是象征着正室身份的金色与红色,姿色身段,丝毫不亚于那刁蛮任性的司徒钟,甚至更胜一筹。看来还是随了那句俗语,家花不如野花香,诚然如云姜公子这般清俊人物也免不了俗。
“华秋,你怎么来了?”云姜公子在这个正妻面前,说话一下子软了几分气势。
女子翩翩而至,进入厅堂,“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妻子!”
“华秋……”云姜公子一边跟随着,一边示意陈管家遣退所有不相干人等。
我留了心眼,弓着身子窝在房间正对着花园的那个窗口下。夏季枝叶茂盛,花园里各种花草灌木浓密紧挨,很好地将我藏在里面。
“你私建府邸的事情,我不是不知道,但是念着你我二人夫妻情分,又想着你是干大事的人,太过束缚怕你不能一展手脚,所以在爹爹面前也总是一直包庇你。可你在家中的时间越来越少,爹都起疑心了。”她走了几步,左右打量了房子里的陈设,“看来花了些心思,比我们的王府都要富丽堂皇。”
“你今日来……”
“放心,我今日来,不是为了捉奸。”
捉奸二字,委实难听了些,云姜公子微蹙眉,“那所为何事?”
这位名唤华秋的女子,轻扯嘴角,转过脸来时,保持着看不出喜怒的笑容,“马上随我回家去,爹爹有事要和你商量。”
门外,一簇鹅黄色裙裾轻轻耸动着,好像偷听的不止我一个。
华秋眉也不抬,“出来吧。”
那厢顿了顿,黄色裙裾的主人刚想开溜,便被逮住,似乎下了很大一番功夫,方才犹豫地走了出来,正是司徒钟,她近前作揖道,“夫人。”
华秋将她从头到脚观摩了一遍,声音不高不低,“都是伺候爷的,我且叫你一声妹妹吧。”
平日里最喜欢发脾气的司徒钟此时像一只温顺的兔子,不知是装的,还是怎的,低脸看着自己的脚尖答话,“钟儿怎么敢和夫人平称姐妹。”
“有什么敢不敢的,说来,我这个正室夫人委实做得窝囊了些,嫁给爷这么多年,其实不过都是些虚名罢了。还是妹妹幸福,爷来你这里的时间是最多的。”这位华秋夫人真不愧为正室,说话虽含笑,却让人感觉不到一点暖意,目光所扫之处,有如冬日冰凌,奇寒无比。
司徒钟双肩一抖,顷刻间跪了下去,“钟儿不敢。”
女子间的对话堪比战场,足以见刀光剑影,我从小在皇宫长大,后宫嫔妃间的明争暗斗也见过也不少。可接下来的对话,我却没有心思再偷听下去。一来,脚已经发麻,再蹲下去就不能全身而退。二来,华秋夫人来时的那辆马车就停在这,而跟随她来的车夫和婢女,都被陈管家请去内厅里面歇息用茶了,此乃天赐良机也。
除了华秋夫人坐的华丽马车,后面还跟着一辆小车,上面放着一个大箱子,我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些许杂物,见四下无人,利索地爬了进去。
甚好,我曲膝坐在里面还有空余,又捡了一支小木棍扛在木箱口子上,留下一条细缝,便于我呼吸新鲜空气。我仔细拎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不多时,云姜公子和华秋夫人果然走了出来,司徒钟和陈管家免不了说一些道别的客套话,无非“一路小心”之类云云,我听得不胜其烦。
好不容易马车开动,拉着我这辆小车的车夫,也虎躯一震,猛地坐上车头,愣是让我在箱子里如一颗葡萄似的跌上一跌,待我拍拍心胸再次坐稳,车夫抽了鞭子,轱辘轱辘地稳当出发了。
此去目的地,路途远非我想象中的那么近,我熬了三四个时辰,早已饥肠辘辘,箱子里又闷热,脸上汗水滚滚而落,身上亵衣濡湿地紧贴着前胸后背,好不难受,最后不知怎的昏昏沉沉睡去。
我庆幸自己睡过去,好打发了这漫长的路上时光。醒来,是因为感到自己所处的箱子正在被人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