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章 梦魇-斗转星移 番外话 白夜(5)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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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啊,你怎么了,爹你说话啊。我是金子啊。我回来了,谁把你伤成这样的,昨天走的时候你不是告诉我没事吗,你这是怎么了啊……”
“咳咳咳,金子啊,你终于来了,爹啊,这次真是太不小心了,没想到,没想到遇上了这东西,不过你能回来,我也就能放心走了。”说着金子他爹笑了笑,嘴角还往外不住的流着血。
“爹你怎么啦,药,赶快给我药,你不是有那啥都能治的药吗,快拿出来吃啊,你不方便,告诉我,我给你拿。”金子在他爹身边不停的找着。
“傻儿子,没用啦,爹要走了,你留不住的。记住…爹…说的话…照顾好…你娘和…你奶奶,爹…要…走了。”说完,头一歪,咽气了。
这一下金子不再找了,也不再哭了,不是不想哭了,是干脆哭不出来了,整个人已经崩溃了。全身一软,倚着炕就瘫倒在地上了,两只眼已经失去了光泽,嘴唇不住的颤抖着,面部表情变得扭曲不堪。
“金子,振作点,老郭家门上不出懦夫,你给我起来。”这时一个声音突然提醒着金子。
金子颤抖着回过头看看身边,这才注意到,旁边的太师椅上还坐着个人,大概是个中年人,年纪和自己父亲不相上下的样子,进门的时候似乎确实屋里有个人坐在旁边,可因为太急,就没有多去看,现在突然听这人一说,似乎应该是知晓内情的人,金子晃悠着坐起来,直勾勾的看着那个人。
“哭什么,混蛋,不许哭,咱门上的规矩就是不许哭,你爹是个大人物,你看看你,哭的像个娘们儿,你赶紧给我站起来,听见没有,站起来给你爹行礼。混账东西。”说完,这人站起身一把揪住金子的衣领使劲把他提了起来。
“你,你是谁,你是干什么的。”金子颤抖的问着面前这个人。
“我是谁,我是你大爷。”说完了,啪啪正反抽了金子两个大耳光。然后又问:“清醒点了吗?知道我是谁了吗?还不知道,接着抽你。”然后又把手举到空中。
“知道了,知道了,您是我大爷,不过您是我哪个大爷。”说完金子把这人手推开,整了整衣服,恭敬的站在这个人面前。
“小王八羔子,大爷就是大爷,什么哪个大爷,想想你这名字谁给你起的。你爹平时都怎么教你的。还傻了吧唧的。”说完这人就这么看着金子。
“我…名字…我名字?啊,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乞丐,那个偷吃我家熬鱼的花子。”金子显得特别兴奋。
“呸,你才花子呢,你跟你爹都是花子,看你小子那熊样儿。”说完举手又要打。
可他这一提到金子的爹,金子又沉默了,然后转过身看着炕上躺着的爹,深深的鞠了个躬。然后抓起他爹的手,尚有余温,看着爹的表情,毫无痛苦,除了眼角已经干了的泪痕,整个人看上去很安详,至少明白爹没有受痛苦,这就行了。
想想爹跟自己过往的生活,虽说短暂,但却历历在目,爹的敦敦教诲还在耳畔回响着,想到这些,金子压抑住心头的痛苦,深吸了一口气,要紧牙用袖子给他爹擦去嘴角的血渍和眼角的泪痕,然后用床单把爹的脸盖上,又跪在地上邦邦邦的磕了三个响头。
然后起身对旁边这个人说:“大爷,还请您找人帮忙给我爹料理后事,我爹的仇我还得报。”
“你个混小子,你爹的后事不用你操心,张员外家都给安排妥当了,你爹一直扛着没咽气,就是等你来见他,结果啥也没说出来就走了,我这兄弟啊,一辈子不爱说话,临死还不爱说话,你跟你爹一个德行,这名字就是我按照你爷儿俩这倒霉脾气给你取的。行了,再怎么说你的事我还得管,不过你可别说什么报仇啊,太冲动,你都不知道什么情况,还报仇报仇的,都什么年代了。有事听你大爷我的。”说完让金子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金子就坐在那眼神呆滞的看着他爹的尸体,一动不动,直到料理白事的伙计们,把他爹抬到隔壁院,张员外花钱给正式摆设的灵堂里,才算松了一口气。守在灵堂的那一晚,金子遣散了所有来吊唁的村民还有张员外的伙计,只剩下他和当年那位流浪汉,两人坐在灵堂外看着棺材,说起了当年的往事。
“您。。。和我爹啥关系?”
“俺算是他师兄。”
“那…您也认识爷爷?”
“那是俺师父。”
“您也根本就不是什么流浪汉吧。”
“哎,那都是当年受你父亲之托。”
“我想知道父亲是个怎么样的人?”
“瞅瞅你自己就瞅见当年的他了,没啥区别。”
“那爷爷呢?”
“那老头而脾气古怪,又深不可测,你不会喜欢的。”
“您怎么称呼?“
“无名少姓之辈,叫声大爷,俺就知足。”
“务必给晚辈赏下个名姓吧。”
“哎,俺是个孤儿,没名没姓,俺师父说俺像孙猴子,从那起俺就姓了孙。”
“那,孙大爷,眼下的事该怎么办?”
“那还用问吗,干死那王八羔子的。”
“还全靠您老照应了,日后我一定拿您当我亲爹。”
“说的什么屁话,你爹不在了,我就是你亲爹,小子,以后有啥打算。”
“想回家打鱼,伺候老娘和奶奶。”
“没出息的货,跟俺上山,你爸没了,还有你爷和你大爷。”
“那我娘她们咋办?”
“早给你安排好了,那不是你操心的事。”
“这……”
“行了,啥都别说了,多陪陪你爹吧……”
几句过场话,俩人都沉默了。话语虽简单,但巨巨沉重,也实实在在的说明了今后的归宿,这一老一少就这样一人一个小板凳坐在院子里,头顶一片繁星,一个揣着手看着门外,眼泪湿了衣襟,另一个低头拄着额头,泪水打湿了黄土地。
没有哭丧的,没有吹喇叭撒纸钱的,也没有来吊唁的,金子他爹,一个绝对称得上侠士的人,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隐姓埋名,做着世人不懂也不会相信的事,并为此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最最让人唏嘘不已的是,根本没人知道他是谁,为什么来,为什么死,也不会有人问起曾经有过的这么个人,除了他的后人们。
就这样,一个白天过去了,金子他们没有时间守灵三天,于是到了夜里便和孙大爷架起柴草把他爹烧了。看看漫天飞舞的火星子,金子面无表情,已经不再哭了。他明白爹这一生来的平凡走的窝囊,就算是这一门的人,却没能做出什么名留青史的事迹,只是默默的在民间做着这些小事,虽说在金子心里他爹绝对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侠,可事实他爹也只不过是外人眼里的一介莽夫。
就在这个时候,金子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一颗迅速发芽成长的种子,这颗种子将在日后生根结果,他立志要做一个不平凡的人,做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
草草收了骨灰,装了个瓷坛子,这还是张员外家给自己老娘留着的存货,没想金子他爹穷了一辈子,临死也算是享受个好住处了。蒙了块蓝布,把坛子裹起来,往背后一背,金子对天喊了句:“爹,您在天有灵,保佑儿子,等我整死那王八羔子,再找个地方供奉您。”
然后带着他爹迎向准备把这未完的事继续下去。金子自己都不知道将面对自己这辈子前所未有过的挑战,他的人生从这一刻才算真的开始了。
“你听好,我只说一遍,咱这回遇到的是尸魔,千年死尸吸收万物精华修炼而成,这鬼东西,啥都吃,活的死的都吃,还能把死人变成僵尸兵,本身又有法力,变化多端,一般人没慧眼根本分不出来,他变个老百姓混在人群里,不声不响就能整死你。你可得多加小心,尤其是那尸毒,他抓伤或是咬伤你的话,不出三个时辰就得玩完。”孙大爷压低声音说。
“这他妈啥玩意儿啊,咋听着像白骨精呢?您是孙猴子,又冒出个白骨精?”金子问。
“对对,就跟那玩意儿差不多,厉害着呢,要不你爹怎么栽了呢,他受了伤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中了尸毒,遍及全身以后来不及化毒了,等我赶到已经晚了。没想到这东西这么厉害。”
“您咋知道他出事了?”
“你爷爷夜观天象,跟我说你爹出事了,让我赶紧带着东西过来,结果还是晚了一步啊。这人算不如天算,老天爷想收人,谁也拦不住。想必你爷现在也知道了。”说完孙大爷不住的摇着头。
“那这东西这么厉害,我们不等于送死吗。”金子一边左右看着有没有动静一边小声问。
“呸,乌鸦嘴,总有办法解决他,你爷算到是个什么东西了,让我准备了专门克这行子的家伙儿,怕啥,有你大爷在呢。”俩人声音压的只有互相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