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章 梦魇-斗转星移  番外话 白夜(1)求收藏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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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追溯到清文宗咸丰八年,也就是公元1858年的天津,正是初夏时节,这时的中国还叫大清帝国,没有什么永安侯,没有一尘和尚,更没有小师傅,有的只是动荡的中华大地和丧权辱国的满清政府。
    就是在这个夏天,“中俄天津条约”、“中美天津条约”、“中英天津条约”、“中法天津条约”,这四个让人颜面无存的不平等条约,同时在天津这片土地上相继签署。也预示着中国这个千百年来闭关自守的历史古国大门,从此被强权者们野蛮的撕开了。
    而就在这个夏天,一个婴儿,降生在一户临近水畔的渔户家船仓中,而这孩子从降生那天起就不会哭,也从来不会笑,家里长辈都觉得一定是个哑巴,干脆没有起名字,只是‘小哑巴,小哑巴’的叫着,直到这孩子快四岁那年,才第一次说了话。
    起因还是因为一件滑稽的事情。那时天津当地的渔户人家,大多都在船上吃饭,传统的贴饽饽熬鱼是家常便饭,就在一个普通的下午,家大人都在忙的时候,‘小哑巴’一个人在岸边玩,闻着锅里的熬鱼味已经馋的直流口水了。突然一个破衣烂衫的流浪汉从一旁走过,见两旁无人,只有个不懂事的孩子,便掀开锅盖偷吃起来。
    而就在这时,‘小哑巴’却喊出了人生中第一个字:“打!打!打!”不光是喊,还顺手捡起地上的石头照着流浪汉的脑袋就是一记流星。‘啪’的一声打个正着。船舱内的大人听到外面有动静便一起跑了出来,见到孩子一边喊着打,一边向偷食的流浪汉丢石头,孩子的家大人惊呆了,母亲跑过来一把搂住孩子哭起来:“孩儿啊,你咋会说话啦,谢天谢地啊,孩儿他爹啊,你儿会说话了,你在天有灵一定保佑他啊。”说完搂着孩子痛哭,哪还管那流浪汉。
    倒是孩子的奶奶拄着拐杖走过去敲了那流浪汉三棒子,那流浪汉啥也没说,只是笑了笑,接着吃手里的鱼。看这情景奶奶觉得有缘分,就和那流浪汉说:“傻子,进来吃吧,给你弄点干的,这也是缘分,我家孩儿会说话也是和你有缘啊,不嫌弃的话进来吃吧。”说罢奶奶拉着那流浪汉进了船舱。
    孩子的娘倒是有些惊觉,怕这流浪汉不是好人,一直护着孩子,看着流浪汉大吃大喝了一顿,硬是吃了娘儿仨两天的口粮,才算罢休。然后说了声:“谢谢。”便要走。
    奶奶却拦住他说:“我说你啊,年纪轻轻,干点什么不好,怎么做了乞丐啊,要是换个有钱人家,你偷吃东西,还不得把你打死,还是干点正经行当吧。”说罢,奶奶目送着流浪汉出了船舱。
    可这流浪汉迈了三步又突然回头,若有所思的样子指着船,把奶奶吓了一跳,举着拐杖问到:“你想干嘛?吃了白食,还想捞点油水是怎么地,我告诉你,我老太太可是练过的,你可别想歪了,在这讨不到便宜。”说罢,奶奶还像模像样的亮了个架子。
    “哈,哈哈,没,没,您,您想多了,想多了。这,这孩子没名字吧。我给起个名字。”流浪汉笑着,说话还有点结巴的样子。
    “你?你给起名字?你咋知道俺们家孩儿没名字?你个傻子还啥都懂呢?”奶奶疑惑的看着,孩子他娘也带着孩子出来瞧是怎么回事。
    “哈,哈哈,没名,没名,我知道他没,没名。我还知道他四岁了。对不对,嘿嘿,对不对。”这流浪汉一边说一边傻笑。倒是给奶奶说愣住了。
    “四岁,没错,你咋知道,装疯卖傻,我看你是装的。”奶奶显得有点害怕。便退后了两步。
    “甭,甭害怕,我不是坏人,这孩子没爹,他爹走了,对吧,不在家,对吧,不在家,孩子从小不说话,对吧。”他依旧不停的傻笑。
    这时孩子的娘过来问:“你,你咋知道孩儿他爹没了,他爹自打我怀了他,就出去给人干活了,好几年没回来了,也没音讯,估计人早就没了。你是不是认识孩儿他爹。你快说,是不是在哪见过?”孩子的娘显得很着急的样子。
    “没,没见过,没死,活着呢,活的好着呢,缘分,我给孩儿起个名吧。”这流浪汉看着孩子更是一个劲的笑,您猜怎么地,孩子也冲着他一个劲的笑个不停,这还是自打出生以来头一遭笑,从来不说话也从来不会哭不会笑。整天一副丧门星的样子,今天不但说了话,还笑起来了。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弄的这娘俩也不知道怎么了,不过看着孩子又笑又蹦的,倒是挺高兴。还是奶奶说:“那你就给起个名吧,我们穷人家,哪有什么名,都是小三小四的叫着,不过就这个孩儿,也算是一脉单传了,你要是有心,就给起个吉星高照的名字吧。”
    “有,他有名,叫金言,行啦,金言,我走啦,金言他娘,记着,你男人没死,早晚还得回来。”说罢,流浪汉转身就走,奶奶在后面喊着:“金言?哪个金言啊,我说你倒给讲明白点啊。”
    “惜字如金,沉静寡言,郭!金!言!哈哈哈哈哈哈。”说罢流浪汉一阵狂笑,脚下如生风一般,几步就不见了踪影,只剩下娘仨站在那,孩子一直笑,那娘儿俩傻傻的看着远处。
    不管怎么样,打这天起,孩子算是有了名字,就叫郭金言,小名金子,奶奶总恨不得孩子以后能发大财,别再做渔民。可自己总是偷着琢磨这流浪汉到底什么来头,说孩子没名他给起,又说孩子有名叫金言,连我们姓啥都知道,还说这孩子他爹早晚得回来,难道是神仙?乖乖,看来这孩子造化大啊。
    自打有了名字,这孩子也是变了脾气秉性,整天活泼开朗,跟谁都有说有笑,对长辈礼貌,对平辈可亲,谁见谁都爱,从来不哭,见人就笑,孩子他娘和奶奶更是喜欢的不得了,时间一晃两年过去了,奶奶正要张罗着给孩子找个私塾念两年,可就在这一年秋天的某个下午,孩子他爹,终于回来了。
    那天下午,孩子在水边跟一帮穷小子玩的正开心,远处忽见一中年大汉小跑着奔着自己家过来,迎到近前一看,这孩子莫名其妙就哭了,还是人生中第一次哭了,冲过去搂着这男人就哭开了。孩子他娘和奶奶从船里跑出来一看,傻眼了,真是孩子他爹回来了。倒是孩子他爹,莫名其妙看着这个跟自己七分相似的孩子,寻思着这是我儿吗?
    “这是你儿子,你个小王八蛋,死外面多少年了啊,你可想死你娘了啊。啊。啊。”说罢,老太太坐地上就哭开了,孩子他娘也过来搂着丈夫哭,一家四口是哭声震天。就这么着,周围一带都传开了,小金子他爹死而复生又回来了,流浪汉的预言成真了,老郭家遇上神仙了,总之是说什么的都有。不过,自打那天起一家人算是团聚了,可孩子他爸对这四五年的去向就是只字不提,甭管你怎么问,也就是一笑而过。索性,家里人也就不问了。
    寒暑秋冬,时间很快又过去了一年,一家人照常打鱼砍柴度日为生。就在孩子六岁的时候,奶奶跟家里人商量,要让孩子去念几年私塾,把自己存了半辈子的私房钱都拿出来给孩子念书,以后好做个官为了商啥的,可再别做这打鱼的了。孩子他娘是万万不答应,嘴里说着这是您老的棺材本,一再推脱。孩子他爹突然冒出一句:“念啥私塾,教书先生都是骗人的,想学啥俺自己教。”说完放下碗出去干活了。
    奶奶蹲着碗看着他爸,嘴里嘟囔着:“冒的哪门子虎话,你教,你教个屁,你懂个啥,你爹就是打鱼了,顺水飘走都没人给捞,你也是个打鱼了,你儿以后还打鱼啊。一辈子没出息,你教,你就教他撒网打鱼啊。不孝的东西。”
    “行了,孩子他奶奶,别跟他生气,他不乐意让孩子念书,回头我劝他。钱您收起来,这个事啊,我看咱再商量商量。孩子还小,不急不急。”孩子他妈一边打圆场,一边出去看他爹,寻思劝劝这娘儿俩,可别为这事吵起来,可出来一看,倒是吃了一惊,孩子他爹正教孩子蹲马步呢,还有模有样,爷儿俩一起练呢,看这孩子小脸儿红扑扑的认真样,倒是怪稀罕人的,干脆就什么都没说,干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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