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呢？”
    “炸平这座山，消除掉天罗地网金铃织留下的痕迹。”这次，言默答得很快，这是他的真心话，虽然正中顾觞下怀，但他也觉得没必要掩饰。因为，如果立场换一换，他真的成为了那个布阵的人，那么他的确会这么做。
    并不是为了不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他自认没有那么伟大，在考虑自己利益的同时还能兼顾别人的利益。炸山破阵只是为了毁尸灭迹罢了。天罗地网金铃织这种罕见的阵法本就是另一种身份的标志，天底下会布这个阵的能有几人？留下这么明显的证据，相当于不怕死地向全世界宣布——人是我抓的，那又怎么样？
    这种张/狂无畏到极致的事情，估计也只有顾觞这种疯子会做了。
    顾觞斜勾了一下唇角，笑得倨傲。
    “既然现在山还在，天罗地网金铃织也还在，那该被困的人自然不在阵中。”
    言默听得出对方话中的得意，不过他也不点破，只是笑得有些奇异：“你还有一个问题没问。”
    “不，我问完了。”顾觞的脸上，即便是出现诧异这种情绪，也如此居高临下，不肯落人下风。
    “你还应该问问我……如果我是布阵的人，为什么不炸了山，毁掉天罗地网金铃织。”言默看到顾觞张了口，立即补上了下半句，没给对方开口的机会，“因为我已经死了啊，被从网阵中逃出来的人杀死了。”
    顾觞斜看了他一眼，眼神冷冷的。
    “怎么？难道我说错了？”言默耸了耸肩，脸上的笑意却是明显。
    “我对无关紧要的人的下场不感兴趣。”顾觞扬起了下巴，说得相当自负，就像是一个听不进谏言的暴君，我行我素。
    “哦？布阵者也算是无关紧要的人？”
    顾觞嗤笑了一声：“一个只能靠炸山来破阵的人，根本无足轻重。”
    他这话说的是布阵者，讽刺的却是言默，字字诛心。
    不过后者只是嗤笑一声，并未对顾觞的讽刺做出更多的回应，在言默看来，顾觞没有破阵之前，说什么都只是刷嘴皮子功夫，不值一提。所以他只是轻描淡写地反问了一句：“你想到破阵的方法了？”
    如果有人能从这个阵里头出去，那这个人也肯定是四灵七宿天命魂，与他/她是否杀人无关。
    言默甚至能够想到理由来解释这些死人，那个走出去的人在被困入天罗地网金铃织的时候还没有觉/醒，然而正是这种绝境给予了他/她一个刺/激，反而让他/她体内的四灵七宿天命魂觉/醒了。而最初觉/醒的时候，他/她没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与力量，在网阵里暴走了才杀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
    真相总是如此乏善可陈，亏得顾觞还以为自己找到了突破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