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七阙、正邪对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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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琴岛一众踏上归途。这一次借由长空青陨佩,即墨白一举将书府铲除。那三大武林世家中排行第二的书府在焚琴岛面前竟然如此的不堪一击,一时之间,武林正道对焚琴岛更为忌惮痛恨。
随暮渊这一睡就睡了整整三天。这三天来即墨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所有人包括昔诀都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危险的气息!没人敢靠近他半步!但这样让人惊惧的即墨白却一直寸步不离的守着随暮渊。白天他抱着随暮渊坐在马车之内,喂水喂粥都从不假手于人。晚上去到客栈也都整夜整夜的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即使他对旁人再怎么生人勿进,他看着随暮渊时的表情却是特别的……不仅是即墨白变得耐人寻味,就连抑择念也在这三天中一反常态。以往他和随暮渊形影不离,可这三天他不仅是对随暮渊不闻不问,更好像是有意远离。
随暮渊醒来时,马车正在行进。她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长的就连她自己都不记得究竟梦到了些什么。长长的叹了口气,随暮渊只觉无限疲惫。她不想再去回顾梦里的事梦里的人,她甚至都忘记了要思考此时身在何处。
有两道目光一直胶着在自己身上。随暮渊被那目光灼的浑身滚烫,终是抬眼迎了过去。即墨白双眼深邃,不说话,就这样一直看着随暮渊。
随暮渊坐直身体,也同样的无话可说,他不是要杀自己?还是说他改变了主意打算折磨的自己生不如死?罢了罢了,他想怎样就怎样吧……
桌上有一个小炉正燃着火苗,炉上的小石锅里煮着燕窝粥。即墨白动手舀了一碗,递给对面的随暮渊。随暮渊一惊,他竟然亲自动手为自己舀粥?他不会已经在粥里下毒了吧?……
即墨白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杀意,随暮渊哀叹,他始终都还是不肯放过自己啊……可他为什么不趁自己昏迷不醒时直接了结了自己的性命呢?……接过那碗粥,热度刚刚好适合入口,看来他为了杀死自己当真是用心良苦……
一口喝干那碗燕窝粥,随暮渊顿了顿,她感觉到其中有一股淡淡的药味。这药味随暮渊很熟悉,那是用以调理身体的,以往她受伤时经常会喝。调理?他不是想要杀自己的么?
似是看出了随暮渊的疑惑,但即墨白却并没打算说些什么来解释。他有他的骄傲,有些事情自己知道就好。
“书府已经变作一片废墟,可怎么都找不到书折寒的尸首,你知道他的下落么?”
原来如此……随暮渊恍然,他是为了打探书折寒的下落才留自己一命……随暮渊啊随暮渊,你该死心了……
“属下不知……属下开启七情阵之后便再没见过他……”
“是么?那就算了。书折寒若没了那些迷魂阵根本就是废人一个。反正长空青陨佩已经到手,暂时留他一条命也无妨。”
即墨白用余光瞥向对面的人。天下第一神算,算无遗策。当年带她回岛时他并不知随暮渊还有此等能力,只知她是个坚强女孩。后来她每一次问竹,那结果都准确的让自己惊讶。随暮渊不知道,就连昔诀都不知道,他曾经远远的看过她问竹,那情景已然让他终身难忘。这一次也不例外,天风姤,寻找失物终有所得,然也会惹来桃花劫。只是即墨白却没料到,这桃花劫最后竟然应在了自己的身上……
即墨白取出长空青陨佩举在眼前,随暮渊看到,在太阳的照射之下,那块墨绿色的长空青陨佩竟然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颜色来!
“此佩是当年焚琴岛的先祖用一块天外陨石打磨而成,飞石从天陨落,因此才会将此佩命名为『长空青陨』。世人认为天外飞石是扫把星降临,极为不祥,但我焚琴岛的先祖却觉得能得此石乃是百年难逢之机遇。”
随暮渊不知即墨白为何要说这些,一言不发。
“既然那些所谓的江湖正道容不下我们焚琴岛,那就索性一统江湖,从此再无所谓正邪之分不是更好?焚琴岛韬光养晦了那么久,我一定会完成这一夙愿!为了这一天,我绝不会允许任何人任何事来破坏!”
随暮渊握紧手指,他是在警告自己吗?……
即墨白并不知道随暮渊此刻心中所想已经完全偏离了他想要表达的意思,就如即墨白并不知道随暮渊还不知晓自己的身世!他只是想告诉随暮渊,若她能安安分分的待在自己身边,他就可以不计较她的隐瞒……
即墨白不是个会轻易与他人交心的人,有些话他一辈子都不可能说出口,但他已经默认了昔诀的话,他无法再忽略随暮渊对他的影响……
只是为什么却不愿意说清楚自己的心意?……若是可以将一切都对彼此坦白,是否就不会再有那些毫无意义却又极为伤人的试探……
即墨白运力于左手手指,悬于长空青陨佩之上!
手腕灵动,内力浮动。指下龙蛇游走,两行龙飞凤舞的字迹就这样被刻在长空青陨佩之上!观字如观人!随暮渊看到了即墨白那难以隐藏的决绝。正邪,胜负,当真就有那么重要么?……
“江山不尽心亭泪,天地长悬即墨心!我要让焚琴岛和这天地江山存于一处!只要天地还在!就永远会有人会记得焚琴岛!”
即墨白看向随暮渊。
“这次回到鱼凫,你不必再跟着我们回岛。你就住在万卷山庄里好好休养一段时间,我会叫萝衣过去伺候你,岛中诸事暂时都不需你费心。”
“属下领命……”随暮渊颔首。难道他就连让自己站在他背后默默注视他背影的机会都要剥夺了吗……
马蹄阵阵,扬起黄土漫天。
远远的,一人正注视着焚琴岛一众人的背影,没有随暮渊策马的身影……那她应该是在马车之内?即墨白既然能允许她同乘马车,那是不是代表他已经不再回避自己的感情?
此人赫然便是在书府大火中失去踪影生死不明的书折寒……
思绪回到之前,市集上的那一幕虽然是做戏,但是即墨白抱着随暮渊时那满足的表情也绝非做戏可以扮得出来……
“这次书府遭受到的劫难他朝一定可以连本带利的从焚琴岛身上讨回来。你不必觉得难受。”一人突然出现在书折寒的身边,虽然已届中年,但那一股逼人的气势却让人压抑的喘不过气!这是个高高在上的人物,他的地位已经让他不需再收敛自己的气息。
“我不怀疑这一点,我只是觉得厌烦。”书折寒收回视线,即使身边那人的气势再如何迫人,书折寒都依旧不卑不亢。
“怎么?看到随暮渊就想起我的女儿来了?年轻人到底是年轻人,那么容易就会受情绪影响。”
“别忘了随暮渊也是你的女儿!是赋音的妹妹!”书折寒盯着眼前之人,琴傲!武林三大世家之首的琴府之主,同样也是现如今的武林盟主!
“哟,这么容易就忘记了赋音,转而对我另一个女儿感兴趣了?”琴傲似乎一点都不介意一个晚辈如此没礼貌的跟自己说话,反而还透出一种满意的神情来。
书折寒心中冷哼。他向来不喜欢琴傲此人!大义凌然的说着什么不能让焚琴岛涂炭生灵,实际上他所做的一切不也一样是为了保住自己武林盟主的地位?
为了所谓大义,他可以将自己刚出生的女儿丢出去!为了所谓大义,他可以对自己女儿的痛苦不闻不问!为了所谓大义,他可以利用所有他能利用的一切!书府不也包括在内?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都对随暮渊说过些什么,你劝他离开焚琴岛离开即墨白?好不容易才看到即墨白对她动情,好不容易等到了打败焚琴岛的希望,我怎么可能白白放过这个机会?作为武林三大世家之一,你该不会对焚琴岛手软吧?到了今时今/日/这个地步难道你还没看出这一切都是天意吗?抑择念作为玄台唯一的弟子从小保护随暮渊,因此他不忍心告诉随暮渊她的身份。如今随暮渊对即墨白用情已深,即使抑择念想要坦白也都因为顾及她的感受而不得不放弃。我可从没想过要利用别人的感情这么下作。可不知不觉间他们就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这不是天意又是什么?从今以后,随暮渊和即墨白只会互相猜忌互相试探,一次又一次的彼此伤害。等到随暮渊将即墨白折腾的半死不活鸡飞狗跳。焚琴岛就会变得不堪一击!”
琴傲想起那不远的未来,笑得开心。
“你这样会逼死她!”书折寒握拳。
“逼死她的人是我么?你当真这样认为?当初玄台若是没有答应我的请求,她就不会流落在外!若不是抑择念自私,她就不会至今都懵懂无知!若不是即墨白无情无义,她就不会举步维艰生不如死!逼死她的是我么?可笑!要怪就怪她是我琴傲的女儿,她生来就注定要为这个江湖付出所有!江湖的生死存亡她责无旁贷!即使她死了那也是死得其所!焚琴岛本就是邪魔外道,他们杀了多少人?如此的心狠手辣,若不能阻止焚琴岛就势必会引起生灵涂炭!待他朝焚琴岛被瓦解,随暮渊就会继承我琴府的一切,成为下一任的武林盟主!你可别忘记你现在是和谁在同一条船上!简直就是妇人之仁!如何成就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