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诉殇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6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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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那是传闻中的天劫。。。。。。么?”秦烟瑶呓语,回忆着适才所发生的一切,有种劫后重生的感觉。
    “此事须得回禀师尊!”秦烟瑶心中惊骇甚深,当下疾影掠行,往石河村赶去。
    “汪汪汪---”
    “咯咯咯---”
    深夜的石河村笼罩在静谧的氛围里,旮旯角里偶尔传来几声犬吠,鸡群叫唤几声,又没了动静。
    劳作了一日,人们拖着疲惫的身躯,早早地就入睡休息,脸上透着踏实的满足。
    村子里一片安详,惟有天空高悬的玉盘,倾泻着柔和的月辉,给周遭烙下一片银白。村西的一处颓圮木房,屋内此刻还点着蜡烛,烛光被风搅动,摇晃着透出窗外的人影,间或夹杂着几声叹息。
    “爹,你快去睡吧,哥哥不会有事的,你也知道他这人平日里没个正经,哪天不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就浑身不得劲,说不定现在就在村里的哪块地里睡着呢!”
    烛光映照着破败的木屋,屋内昏暗,隐约中可见其内陈设简陋,这是成文的家。
    炕上躺着个面容消瘦的中年人,容貌半显老态,身形佝偻,倚靠在墙上,呼吸浓重,偶尔咳嗽几声,紧接着又是一阵长吁短叹,无神的双眼中透着担忧。
    在地上铺着两张破开口子的草席,一个头梳羊角辫的小女孩瑟缩在补丁遍布的被子里,一脸担忧的望着自己的父亲。
    “咳咳。。。。哎----孩子你去睡吧,爹只是放心不下,你哥哥虽说平时顽劣了点,村里人都看不惯他,但是他本心还是好的,”中年人拍了拍胸口,继续说道:“平日里就算是有事不回来,也会让我知道,今天说是去给我采药,咳咳----可如今都四更天了,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啊!”
    说完,又转过头去,顺着月光流入的窗子,向外望去。
    “爹,你就别担心了,快去歇息吧!你不睡的话那我也不睡了!”小女孩担心父亲身体,见父亲一再坚持,索性小嘴嘟起,佯装气恼的别过脸去。
    “呵呵,小月还生气了,好吧,爹听女儿的话,这就去睡,这就去”。中年人一阵欣慰,和蔼地望着爱女,躺下了身子,但目中担忧之色更浓。
    倚月见爹爹睡下,心下高兴,起身正待吹灭火烛,却忽然轻咦一声,蹑手蹑脚地来到窗前,望向屋外的小路。
    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倚月睁大灵动的双眼,但见三个人影出现在屋外的小径上,她还道是贼人,惊慌中正要开口叫喊,待三人走得近了,却瞧见三人当中那一脸苦楚之色的小雪。
    “小雪姐姐!”倚月唤了一声,推门小跑了出去,中年人闻声,撑起虚弱的身子望向门外。
    “小雪姐姐,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我哥人呢?”倚月跑到小雪面前,瞅了瞅她身旁的两个人,一名女子搀扶着胸前带伤的男子,男子身后背着一人,披散的头发遮掩了面庞,看到这熟悉的身影,倚月当下变色出声:“哥-----!你怎么了?!怎么会弄成这样!”
    小雪本就心中愧疚,倚月的话登时让她不安起来,娇俏的小脸涨得通红,两只手不住地搓着衣袂,支支吾吾了半响,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周恒见她面露难色,于是开口道:“小姑娘,你哥哥生了意外,此间不是说话的时候。”说完捂着胸口咳嗽了起来。
    “快!快进屋里去!”倚月急声道,声音却是哽咽了起来,拉起周恒就往回走。
    “爹!哥他-----”前脚刚入门槛,倚月就止不住泪水,呜呜哭了起来。
    “咳咳咳。。。。。。咳咳。。。。。我都听到了!”担忧成了现实,中年人呼吸急促,剧烈的咳嗽起来,挣扎着要下炕来。
    “爹,你别动!”倚月慌忙跑过去,按住了中年人。
    周恒等人将成文轻轻地放在草席上,成文身上已略作包扎,此间因为一路颠簸,伤势更加严重,捆扎的布条溢出鲜血,尤其是右目。
    众人升起柴火烧水,给成文擦拭伤口,一阵忙碌。
    中年人望着小雪,透出询问之色,小雪会意,窘迫地说道:“这两个人和另一个大姐姐救了我们,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谁,”说完又低下头,似不敢与中年人对视,脸色羞惭地望着脚尖。
    周恒清理好成文的伤势,闻言起身向中年人一揖,正色道:“在下周恒,这位是我师妹王珞,我们是飘渺宫的弟子,此次奉师命来林海历练,与我们同行的还有门中的秦烟瑶师姐,她让我们先回来,晚些便到。”
    中年人拱了拱手,说道:“多谢二位相助,只是成儿怎么会伤成这样?”言罢,又是一声叹息,注视着草席上人事不知的成文。
    周恒紧蹙双眉道:“师姐带我等来此,临走前却生了变故,我去查探途中见到这小女孩被一妖物纠缠,于是出手,小兄弟本想趁我和妖物打斗之际带她离开,但---”周恒捂了捂伤患之处,脸色阴冷,“那猫妖却趁隙伤了我,我技不如人,小兄弟也因此身受重伤,实在是。。。惭愧。。。”
    说着,颓然的低下头,不发一语。
    “。。。。或许这就是命吧,你无须自责,这事怪不得你,哎,是我连累了成儿啊!”
    “爹---!你又说这话,你再这样说,我以后都不理你了!”倚月已经忘了是第几次听父亲说起这话,心中升起懊恼。
    “豪叔。。。。。。”立在一旁许久未动的小雪忽然出声,小手攥得紧紧地,抬头直视即墨录豪的双眼,“都怨我,要不是我任性胡闹,要不是我被那猫妖纠缠,成文哥也就不会因此受伤了。”眼泪不察间又落了下来。
    “咳咳。。。哎,孩子,你也不用太自责了,世事无常,这或许是成儿的命,”录豪叹着气,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说。
    “这位小哥,”从豪转头看向周恒,开口道:“能否请你们救救成儿,家里实在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我只有这一条老命,只要你们能治好成儿的伤,作牛作马,但凭驱使。。。。。。咳咳。。。。。。。”
    录豪又挣扎着要起身,周恒见状,连忙扶住他“老哥,你言重了,令郎的伤情严重,我实在是爱莫能助啊。。。。秦师姐修为精湛,或许有办法也说不定,此事我会与她说的,明日与她同来便是。”
    一边说着,一边扶着录豪重新躺下,录豪神色激动,道:“不管成儿的伤治不治得好,这份恩情我们一定会报答的!”
    周恒微微一笑:“锄强扶弱乃我辈分内之事,时候不早了,老哥,我们先行告退,你好好休息,明日我等再来叨扰。”言罢拱了拱手,与王珞一同离开。
    小雪犹豫着想留下,但此刻夜已深,无奈之下,深深地望了眼成文,对录豪说道:“豪叔叔,你早些歇着,我明天再过来。”说完,一溜烟夺门而出。
    “爹,你说哥哥的伤会好吗?”倚月关了门,吹灭了烛火,屋内暗了下来。
    “哎。。。。。。但求多福吧,孩子,你也去睡吧”。愁云惨淡笼罩着成文一家,录豪浓重的叹息声夹杂着剧烈的咳嗽,充斥着这破落的小木屋。
    一夜无话。
    翌日,当雄鸡唤出初阳之后,石河村的人们陆续地醒转过来,新的一天开始了。
    秦烟瑶昨夜惊悸的心情复归恬静,与周恒二人来到了成文家。
    录豪早已坐在炕上,期待的目光中透着紧张,双拳攥的发红,因为秦烟瑶的到来对成文来说意义重大。
    小雪也早早的来到成文家中帮忙,一脸的翘首以盼。
    倚月梳洗完毕,此刻正静静地望着秦烟瑶清丽的身影,揉擦着自己的双手,局促不安。
    “秦姑娘,成儿的伤能治好吗?”良久之后,录豪耐不住性子,却是率先开了口。
    烟瑶直起身来,轻叹一声,道:“大伯,实不相瞒,令郎的伤势颇重,腿上的伤我只能稍稍施为,只是见效甚微,而右眼受伤更甚,失明在所难免。。。。。以我目前功力无以为继,除非----”
    “除非什么?!”小雪打断烟瑶的话,焦急的问道。
    烟瑶摸了摸小雪的头,温色道:“除非师尊亲自出手,方才有一线希望,可惜师尊此刻正在闭死关,修为愈是精湛,治愈的希望愈大,可眼下。。。。哎。。。。”
    话里的意味昭然若揭,录豪一下子面如死灰,垂垂低头。
    “秦姐姐,你们是仙人,能不能收下我,我想变成你们这样,这事因我而起,我希望有天能治好他,不然我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小雪楚楚可怜地望着烟瑶,眼带希冀之色。
    烟瑶心中的柔软被牵起,略一沉吟,道:“修道之途艰辛困苦,不是那么容易的,动辄就有性命之危,你可要想好了。”
    “只要能治好成文哥的伤,不管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小雪坚定地点头。
    “好罢,此间事了,我随你回家一趟,待凡俗之事了却,你便随我们一起走。”烟瑶说完,向录豪略一欠身,拿出一瓶脂白的瓷瓶,道:“大伯,令郎之事让人唏嘘,我实在爱莫能助,还望见谅,这是金创药,希望能对他有所帮助。”
    “秦姑娘客气了,这是成儿的命,不能强求,你屈驾寒舍,有招待不周之处,多多包涵才是。”录豪接过瓷瓶,向她拱了拱手,脸上的落寞一览无遗。
    “秦姐姐,我有个请求!”倚月来到烟瑶身前,小声地说道:“能不能帮我爹看看病,他病了很久了,吃什么药都没用。。。。。。。”
    “倚月!我们已经欠下秦姑娘恩情,怎么敢再麻烦人家!”录豪厉声说道,又转向烟瑶,笑道:“秦姑娘,童言无忌,莫要当真,我这身子骨还硬朗的很,咳咳-----”
    “无妨。”烟瑶近前,一手把在他脉上,却是不再让他开口,运功内视一番,少顷,开口道:“气脉郁结,气血不畅,还不算棘手。”
    一番施功后,录豪的脸色渐渐红润起来,烟瑶额上香汗朦胧,道:“大伯,往后切忌重活,如此这般-----调养半月即可。”
    “多谢秦姑娘!”困扰多年的病疾一朝散去,录豪却没有预料中的欣喜,成文的伤痛依旧牵动着做父亲的心,“倚月,你去去备些饭菜吧,好好谢谢秦姑娘,粗茶淡饭,还望姑娘不要嫌弃就是。”
    烟瑶望见他脸色的神色,知他心中所想,却是婉拒道:“大伯,我等须得尽快返回师门,就不叨扰了,令郎的事,还请节哀。我等先行告退。”言罢,招呼着众人离开。
    “哎--也好,你们万事小心吧。”待送走众人,录豪看着浑然无觉的成文,心事繁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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