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曲、悲怆的战歌 040、与朋友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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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行为金的寺庙中,石原坐在红木设置的结界内百无聊赖地看着远方缓缓飘落的黄叶。亚久津、红木、小岛和那只酒吞童子说是要去中心战场,因为绯室判断铃木很有可能会被深川灵拉出来打头阵。他们坚决不带石原去中心战场,现在的石原从一只强大的树魅变成了一个普通的人类,即使她去了中心战场也不能帮到他们些什么,而且她跟着他们到了中心战场后,只会增添他们的负担。
待在这里才能安全,她安全才会让他们放心。
树丛间传出沙沙声,深色树干后,一个穿着古代服饰的女子缓缓从树丛间走出。注意到坐在金庙结界中的石原,女子脸上散开淡淡的笑。
“你好,我是神奈川御神木树魅,中岛。”
“树魅。”石原有些不甘心地念着这个词义,她拿出红木为她准备的短刀站在结界中警惕地看着中岛,“妖怪……”
中岛笑了笑,挑起挡在眼前的发丝:“要是我没有记错,你以前也是树魅吧?”
“是又怎样?”
“现在你浑身上下散发着人类的气味,也就是说你偷吃了深川的药?”
一提到药,石原就变得面如土色,她站在原地忍耐着不要冲出结界。只要石原不出结界,除非施结界的人死亡,就没有妖可以伤到她。
“是又怎么样?”石原定了定神,席地而坐,将手中的短刀轻轻放在腿边,“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离开结界。”
中岛站在结界外耸肩,她回头望着树丛中:“没办法了,深川让我们来毁掉金庙,但是现在连靠近都无法做到呢。”
沙沙声渐渐增加,最后干脆演变成了阵阵脚步声,一群天狗叫嚣着冲出树林。石原还没数清有几只天狗,就看见他们咆哮着飞扑到结界上方,似乎想要强行冲破结界。
中岛在一边看戏似的看着那群撞结界的天狗,她时不时再次看看树丛,一副好像在等待谁来的样子。
天狗凭着数量众多不停地撞击结界,隐藏在空气中的结界异常结实。石原放心地闭上双眼,耳边撞击声越来越大,声音持续了一段时间就渐渐消停下来。
天狗们一定累了。
这样想着的石原缓缓睁开双眼,视线猛地一阵颤动,她站起身向结界外迈出脚,却在快要迈出结界的那一刻停下了脚步。
夜色下,一个女生背对月光面对着石原,她的脸上摆着伪善的笑容,双眼微眯,嘴角微扬,清冽的声音通过结界传到石原耳中:“石原同学,是我呀,铃木雨。”
看到那张脸的时候,石原脑海里面冒出一句话:
——她在笑。
这句话冒出之后,石原被恐惧深深掩埋,因为石原无法在眼前的女生身上找到任何属于铃木的影子。
结界内,石原慢慢后退,她又重新坐回了原来的地方。结界外的天狗们累得瘫在一边熟睡,中岛则是坐在树上看着她们的互动。
“石原同学,你为什么露出那样的表情呢?”铃木趴在结界上敲着看不见的结界,“我不是你的朋友吗,出来一起玩吧!”
坐在树上的中岛轻笑一声跳到地面上,她把手搭在铃木肩上:“雨,暂时先不要说话。”她看向坐在结界中的石原,又看了看被结界整个包住的寺庙,最后决定从石原这里下手,“我手边的小妖怪是深川的傀儡,看样子你们认识呀。”
石原没有搭话,而是静静地坐在结界中看中岛要打什么鬼主意。
“也就是说,你们的关系虽然不是亲密无间,但你也无法看见她的生命有危险放着不管吧。”中岛捏着铃木的肩膀的力度加大。
铃木伪善的笑容逐渐被惊恐所取代,扭过头用猩红的眼眸瞪着中岛。
中岛耸肩笑道:“深川的命令就是一切,为了命令,牺牲在所难免。”
“你……啊——”
骨裂声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清晰,铃木被中岛强摁在结界上,一只腿被强行打断耷拉在地上,另一只腿半跪在结界外不甘地支撑着身体。
石原紧咬着下唇看着结界上铃木不甘的面孔,她不知道这是她们的计策还是什么,如果这是她们的计策,那么她只须在原地静静地做着即可,但是那若不是计策……她必须去救铃木才行。
“深川会杀了你的!”
“哈哈,一个傀儡对主人来说不算什么,深川怎么会因为你这种小傀儡而失去大局呢?”中岛面目狰狞,“而且,我看你不爽很久了。区区一只傀儡还敢在我面前叫嚣,你也不看看你是谁!”
骨裂声渐渐扩大,被吵醒的天狗虎视眈眈地看着铃木,它们的表情就像在看一只美味的猎物。
头被摁住的铃木艰难的吐出几个句子:“不……要……住手……”
“哼。”中岛舔了舔手上的猩红色血液,皱眉,冷眸,瞪向那群蠢蠢欲动的天狗,“喂,我说你们,不要在一边跳来跳去的行吗,只会添乱。”
天狗们不屑地跳到树上安静下去。
中岛满意地点头:“安静的确很好,不过你们再安静也交不了任务。打开结界的方法看样子只剩一种了,里面那个小鬼无论如何也不会出来,所以你们去找施结界的人,杀了他,结界就开了。”
天狗们虽然很不满,但它们却乖乖的向另一个方向奔去。石原知道,它们所奔的方向是红木离开的方向。
“好了,扰人的家伙已经不在了。”中岛凭空抽出一把短刀抵在铃木的脖颈上,“这样子,谁也不会知道是我杀了这只弱小的家伙。”
刀光一闪,中岛手中的短刀被一股强大的力道狠狠地撞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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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木制作的结界粉粉碎掉,靠在结界上的铃木失去支撑力往前倾,咚的一声,铃木靠到了石原的肩上。石原手中的短刀被红木加强过,她使出力度可以通过这把刀被加大。
“铃木,铃木,你还活着吗?”看不见铃木的脸,石原急切想知道铃木现在的状况。
靠在石原肩上的人没有说话,石原的焦急的表情在看见中岛似笑非笑的神情时凝固在脸上。
一个清冽不掺任何疲倦的声音在石原耳边响起,声音中带了少许顽皮:“中岛阿姨,结界被我打开了哦。”石原的惊讶地跳离铃木身边,她看见铃木身上的伤口一个个愈合,连衣服上的血渍也慢慢消失。
“雨,真厉害。”中岛走到树边倚靠在树下,“这样子,深川大人也会很高兴。”
提到深川的时候,石原看见铃木额头有类似符咒的印记一闪而过。
“接下来该做什么呢?”铃木脸上挂着伪善的笑,“果然还是排除一切障碍吧。”
中岛把被石原打飞的短刀送到铃木手上,她无所谓的耸肩:“雨,你不属于战斗型的妖,这把短刀暂时借你用下。”
接过短刀,铃木疑惑地看着中岛:“中岛阿姨,我该怎么做?”
“还用说吗,打败和你眼前的家伙。”
石原皱着眉往后退,打算接下铃木的一切攻击:“来吧,铃木,让我来打醒你。”
抽出短刀,铃木冲向石原在她面前用刀划过一道弧线,在石原打算接下那刀的同时迅速改变方向将刀刃对向石原的小腹。来不及接招的石原被划伤了小腹,她吃痛地跳到另一边,可铃木丝毫没有放过她的意思,铃木迅速出现在石原背后抬起高高的手将短刀插入石原的后背。
千钧一发之际,石原向后挥刀打飞了铃木手中的刀并将刀尖划入铃木心脏前。
被打飞的深深地刀插入地中,石原感觉眼前一红,殷红的血液伴着铃木的胸口汹涌而出。
“铃木,对不起……我不会故意的……”看着铃木的伤口,石原突然不知所措起来,她丢下刀小心翼翼地捂住铃木胸前的伤口。
原本想要继续攻击石原的铃木停止了动作,她脸上没了伪善的笑,取代而之的是茫然和疑惑。铃木手中的刀掉落在地上,她茫然地看着快要急哭了的石原:“是怜悯吗?”
“不是……不是……”
“那,为什么要哭?”
“因为……因为铃木你……”
站在一边的中岛冷哼一声,几只枯木迅速将石原困在树上:“雨,你在发什么愣,快点解决她。”
铃木站在原地,她额上的咒印若隐若现。中岛将短刀放在铃木手中,她推推铃木的肩:“快去。”
“铃木!”被困在树上的石原大声说着,“铃木雨!清醒点,我是石原樱!铃木,大家为了找你都来到了这里……起司也早早就参加了战争,现在的她正在战场上和妖变的人抗争,她之所以冲在前方是因为她想早点见到你这个笨蛋啊!”
“哼,无聊的抵抗。”中岛站在铃木身后,“快点动手,铃木。”
“小岛、红木、绯室还有你最喜欢的亚久津为了见到你,他们冲向了中心战场!我本来也要去的……但是我现在十分弱小,我去了只会添麻烦……但是啊……但是我……我其实十分想跟他们一起去,不过我在这里见到了你……铃木,求你了,清醒一点……”
断断续续的声音在回荡在寂静的夜空下,铃木握着刀摇晃着走到石原身边。
“石原……同学……”
石原猛地抬头,看见铃木那一双毫无波澜的眸子,她竟然有些莫名的安心。
短刀在下一秒钟被捅向中岛的方向,中岛迅速抓住铃木的手,被抓住手的铃木将另一只捏成拳状挥向近在咫尺的中岛。
中岛接下铃木的拳头,周围的枯木将铃木困在石原身边,走到无法动弹的铃木身边,中岛缓缓抬起手再放下,手落下的方向是铃木的脑袋。
石原尖叫着的想要阻止。
铃木茫然地看着前方。
中岛的手在即将触碰到铃木的时候动作变得轻柔起来,她露出淡淡的笑温柔地说:“雨,我就知道你可以抵抗咒印。”
眼前突如其来的转折让石原愣在原地,中岛笑着松开了枯木对石原的捆绑,她对石原伸出一只手:“其实我是站在你们这边的,但是违抗深川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我不能就这样死去,所以一直以来只是假意听从他。”
石原犹豫着将手伸过去,但她选择在伸过手的同时抓起了地上的短刀。
中岛无奈地松开铃木身上的枯木,她摊开双手耸肩:“我一直都在和法师联系,所以他们知道我的身份,你们要是不相信,可以自己去问。只是,铃木额上的咒印一旦恢复,她又会被深川操控,那时候我们不得不将你处理掉。”她看着石原,“将铃木咒印解开的方法有两种,一种是深川自愿为她解开咒印,另一种是铃木自己摆脱咒印。我们只能让铃木自己摆脱咒印,这是一个非常困难的过程,不过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那么……”石原茫然地看着中岛,“我应该为铃木做些什么?”
“你吗?逃走,离这里越远越好。”
“我只能逃跑吗?”
“是,你别无选择。”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中岛笑着将另一把短刀交到石原手中:“你可以选择相信,或者不相信。不过我和铃木别无选择,等她的咒印一发作,我们不得不执行深川的命令,不过在此之前,我会带着铃木离开这里,所以我们不会毁掉这座庙。”
“我……”
“好了,时间不多了,你还有什么要对铃木说的吗?”将铃木推到石原面前,中岛拍拍她们的肩膀,“和朋友打架的感觉可不好哦。”
“那个……”没想到铃木会先开口,“石原,谢谢你……我听到了石原的声音才会慢慢从黑暗中走出来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回到黑暗中……但是我不会放弃和你们见面的机会……”
“没事的,铃木,你的咒印一定会消掉的,再次之前,不断的加油吧!”石原的鼻子一酸,忍住泛滥的泪水,“我……我之前……一直讨厌着你,因为你害得我吃下了令人憎恶的药丸……但是我知道,如果我不吃下去,我就会死掉……为了这重生的希望,我其实……其实应该谢谢你……对不起,铃木,接下来是,谢谢你……然后,亚久津一直在找你……最后……”
“再见。”
——是的,再见,为了能够再次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