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话男说 第5章 新月之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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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鸢被白长老带走之后,苍老爷一下子老了很多,看着就这么凭空消失的儿子,他心里实在是憋得难受,想找个人倾诉,又不知道找谁去说。安抚家人入睡之后,他便起身到院里闲逛,总觉着不踏实。
虽然发妻临死前就告诉他,将来苍鸢这孩子是要受苦的,让他有心理准备,但是,他还是不忍心啊。手心手背都是肉,这孩子从小到大倔的很,要是不在自己身边,那哪能活啊。越是这么想着,苍老爷越是难过,不禁恼恨自己的懦弱来。
“我是孩他爹,我怎就能这样让人随随便便把他带走呢?我怎能这样呢?!”苍老爷坐在回廊边,不断拍打自己的脑袋自责,悔恨不已。
“砰!”还没等苍老爷将自己的脑袋打成猪头,一声巨响使他惊谨起来。
“?”苍老爷看着院子里不远处突然发出又突然消失的光芒,满心疑问,忙站起身跑过去查看。可能他是真的太过于恼恨自己,捶头顿胸有点太较真,刚站起来他的头就一阵一阵犯疼,好不可怜!
强忍头痛,苍老爷拖着那庞大身躯朝不明物体挪去,当他想凑上前去看个明白时,“刷”的一下,好像有个黑影从那物体上飞走,吓了苍老爷一跳!
这一吓可不好,直接把苍老爷吓得坐到地上,膈得屁股疼。今夜是新月,天本来就暗,半丝月光都没有,这大半夜的,看着地上这么一团物体挺吓人。苍老爷想跑,可跌坐在地上着实爬不起来,只好硬着头皮大喊:“来人,掌灯!”
不一会,院里看门的小厮提着灯跑来,扶起自家老爷。值夜的这小厮是替班的,胆儿小,见自家老爷站起来后抢过他手上的灯笼要上前查探,握住灯笼不肯给,哆哆嗦嗦道:“老爷,咱咱还是等明儿再来看吧!看那东西动也没动,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出来闹腾,咱先走吧,这,这着实吓人得很!”
“嗯,我也觉得,那咱明天再来看。”苍老爷也害怕,听了这小厮的建议,就急忙附和,由小厮扶着往卧房跑去。可是,刚跑半会,这苍老爷就甩开小厮的手,“不行,我得看清楚了那是个什么东西!”说罢,便向天借了个胆,抢过小厮手上的灯笼,小跑过去。
这小厮没了人陪伴,也没了那灯笼,看着黑漆漆的四周,一股子寒意,哆嗦一下,忙疾呼“老爷,我陪你!”跟了过去。
苍老爷用灯笼往前照照,没看清;用脚踢踢,没动;再踢,还是没动,有点软软的,像个人。想到这,苍老爷一下子把灯笼靠近,呀,这真的是个人!看样子还有点像自己那被凤族人带走的三儿子!
“鸢儿!”苍老爷扔了灯笼,一把抱起昏迷不醒的苍鸢,原来头晕的症状没了,胆儿不用跟天借也肥得流油,大步流星地抱着儿子朝屋跑去,丢下这胆儿贼小的小厮在后面狂喊“老爷别丢下我,老爷别丢下我”,要多丢人有多丢人!
苍老爷抱着自家儿子一路气喘吁吁跑到三夫人卧房,把外间守夜的丫鬟叫醒冲了进去,将苍鸢放在外间的小榻上,手忙脚乱翻箱倒柜的找东西。被这响动惊醒的三夫人穿衣出来,看到烛光下的苍鸢,万分惊讶,晚些时候苍老爷才跟家里宣布三少爷出门求学去了,怎么这个时候就回来了,还是这般没有生气!
“映红,快去拿个火盆来!”虽然现在正值六月,但心细的三夫人发现苍月周身却起了一层薄霜,冷得有些异常!
“啊?”映红没见自家三少爷会这般了无生气,也没见自家老爷这般着急,早被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如此听夫人说,一时半会没缓过神来。
“快去啊!”三夫人直接把人推了出去,跑回内屋把被子抱了出来,盖在苍鸢身上。
这边映红刚跑出去,就撞上了跟随而来的小厮,跺脚娇斥那小厮一句“添什么乱啊”,便急急忙忙朝厨房跑去了。这跟随而来的小厮莫名其妙被三夫人房里的大丫头说了句,没来由地觉得委屈,却又不服气,心道“小爷我可是干大事的人,哪是添乱了,我这不就是候着等老爷差遣吗”,便侯在三夫人房外,等候自家老爷差遣,然而听到三夫人房里传来叮叮咚咚的声音,不免有些好奇,这三少爷是怎么了。
苍老爷翻着放在三夫人房里的那些瓶瓶罐罐,可就是找不到以前一个老友送给他的救命丹!
“宥峥送的那救命丹呢?你生离儿那会,我记得是放你这了啊!”
“那救命丹我送给四弟了!”
“念之!对,念之,念之也是凤族的,他应该知道鸢儿这是怎么了!”苍老爷慌了神,一把抱起苍鸢就往顾念之住的院子跑去。
“这!”三夫人看丈夫急急忙忙冲出去,不一会就消失在黑乎乎的夜里,看着屋外那黑得有些异常的夜,又担心丈夫会出什么意外,看到一旁不知是该走还是不该走的小厮,道:“跟上老爷,别让老爷摔着了!”
“诶!”小厮应了三夫人的话,也顾不得害怕这漆黑的夜,急忙朝着老爷跑去的方向追去。
三夫人看着这事匆忙,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在屋里踱了几步,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可觉得这事蹊跷得很,看这夜色也黑得不寻常,急忙叫到住在隔壁耳房的另一个值夜丫头,道“冬梅,冬梅,冬梅!”
“诶,来了,来了!三夫人这是怎么了?”不一会,隔壁耳房的灯亮了起来,冬梅手忙脚乱地一边系扣子一边询问,听着三夫人这叫得急,心道定是出了大事。
“你去把管家叫醒,叫大家都醒来,家里院里的灯,该点的都点,给我把苍府照得亮堂堂的,快去快去!”
“哦,是!”冬梅看三夫人那从来都是波澜不惊的脸突然出现这般焦急脸色,拔了鞋后跟,急急忙忙朝管家的屋子跑去。
三夫人将人吩咐下去,看着黑得如浓墨般散不开的夜,不禁打了个抖,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把门给关上了。一脸沉思地往屋里走,经过外间,看到刚刚苍鸢躺着的地方结了厚厚一层冰,被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一不小心踩到衣摆,跌在了地上。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三夫人心里慌怕,疑虑重重,更是吓得花容失色,跌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然而,还没等三夫人想个明白,那片冰迹便开始蔓延,不一会就将整个小榻给冰冻了起来!
“啊!”三夫人见状,一刻也不敢再呆在屋里,从地上爬起,沿着墙壁,盯着那还在扩大的邪门冰迹,提心吊胆地挪向门边,当踏出了卧房地界,便拉开大门,拼了命朝顾念之的院子跑去,一刻也不敢回头看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