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肃静，所有的人都在等全程的回答，陈芳华静静的站着，双手交叠放在身前，等待着眼前的男人的回答。齐笑站在全程身后，依旧阳光的笑着。    “对不起！你能找到更好的。”拒绝了！除了我，没人会想的到这是为什么。那些本来等着全程答应了开始起哄的人群寂静了。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陈芳华笑了，笑的一脸平静，似乎刚刚被拒绝的不是她。
    “因为，我喜欢男人，所以，对不起。”是我的错觉吧，我觉得全程远远的向我这里看了一眼，可是怎么可能呢，他不知道我在这吧。
    齐笑站在他后面，我能看到他眼中的震惊，原来他还不知道，我心里有一丝的窃喜。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如此有勇气承认，他的拒绝使整个篮球比赛迅速陷入一种僵局，他说他喜欢男人的话也在这种沉闷的氛围中渐渐发酵。
    “全程，小心！”
    全程跌倒了，我看的很清楚，是对方的篮球队长故意冲撞的，那一米九的高个，体重看起了怎么也有三百斤，撞谁谁受得了。所以全程负伤了，篮球赛暂停，齐笑将全程拉到了医务室，我在后面跟去了，站在医务室外面，听着齐笑关心的话语，我想不明白，齐笑在知道全程喜欢男人后，怎么还能那样的接近他。难道不应该是逃开么？
    在确定全程只是擦伤后，齐笑回去继续比赛了，现在的医务室里只剩下全程一人。我鬼使神差的推门进去，全程抬头看我，那是种全然陌生的眼神，有一瞬间，我以为他不认识我了。
    “看来你的教训还不够，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承认自己变态。”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出口伤他，也许是我嫉妒他的勇气。
    “与其被别人揭发，不如自己老实承认。吴痕，我是个变态，那你为什么来找我。”
    “离齐笑远点。”
    “为什么？”
    “这不是你该问的，你离他远点，你个变态！”
    “你喜欢他。”
    “你说什么！”
    “我说你喜欢他，你看他的眼神，和我当初看你的一样，别人可能不知道，可是我一看就明白。”
    我抓住他衣领朝他腹部挥出一拳，将他推到一边，转身出去了。我现在更像是在逃跑。因为我被人看穿了，因为我被那个我最讨厌的变态看穿了。
    搂着刚刚到手的女人穿街过市，到了全市最繁华的KTV，跟着之前的几个死当聚会。昏暗的包厢，闪烁的灯光，刺耳的歌声，我一罐罐的喝着啤酒，像是要压下这些日子的气闷。
    “先生，你们的酒水上齐了，有需要安铃！”隐约的灯光下，那是一张既陌生又熟悉的脸。
    “呀，这不是全程嘛！听说你和吴痕进了同一个学校呢，你什么专业的。”人群中的朱六一眼认出了全程，如果没记错，之前他欺负全程欺负的最凶了。
    “法律系的，你们玩着，我去忙了。”全程放下托盘想转身出去，朱六一个箭步跟了上去。
    “我说全程啊，碰上了就留下来喝一杯吧，大家同学一场，我这也好为我以前的不懂事和你道歉嘛，来吧，热闹热闹。”朱六好说歹说的将全程留了下来。
    “全程，坐里面。”不知道是大家无意的推搡还是有意的安排，全程坐到了我边上。
    大家还是那么疯玩，我身边的女生也跑去点歌唱了。这个几乎没有灯光的角落就剩了我和穿着侍应生服装的全程。在这喧闹的房间里，仿似能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声。
    “你怎么在这里。”我将一瓶酒放到全程前面，然后给自己满上。
    “我在这打工。”全程没用杯子，拿起酒瓶直接喝了起来。
    酒过三巡，所有人的情绪都到了最亢奋的时候，我和全程面前的桌子都被酒瓶子堆满了。眼前的人虚虚实实，满脑子都是全程说的那些话。恍惚中我站了起来，全程的脸渐渐接近，脑中回旋着全程的声音：我说你喜欢他，你看他的眼神，和我当初看你的一样，别人可能不知道，可是我一看就明白。
    脑袋里像炸了锅似的，只想将脑中的那些杂七杂八的思想赶走，全程的接近无疑促进了酒精的挥发，本来是想起来够远处的酒瓶子的，但当我碰到酒瓶的一瞬间，我产生了一个念头，我也是那么做的。
    当粘稠的血液顺着全程的额头滑下的瞬间，我记得那种感觉，妖艳的红色滑过他的侧脸缓缓的在白色工作服上晕染开来。酒醒了，音乐停了，所有的人都忙碌了起来，止血的，叫车的，拉架的，场面一片混乱。在一群人的七手八脚中，全程被送到了医院，我坐在医院的走廊里，终于得了片刻的安静，因为医院不让喧哗。
    酒瓶挥过去的一瞬间，我有点恨全程，如果不是他，我想我不会发现我喜欢的人是齐笑，我永远不想承认，我第一面见到他时我就喜欢上了他。第一次见齐笑是我十五岁那年。是全程和我告白的第前一年，是在他爸爸的葬礼上，那时的齐笑站在母亲身边，轻轻的安慰着哭的稀里哗啦的母亲，告诉他，爸爸没了还有他，那时的他一滴眼泪也没掉，还给了他妈妈一个大大的笑容，在那个肃穆的环境里，显得那么不协调。
    我回来后就老是在想齐笑，想他的笑，想他话，想他那是温柔的神情，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直到全程和我告白，我才渐渐明白了，所以我恨全程。我找人打他，和所有人说他是变态，我也只不过是想掩饰我自己，掩饰我心里那个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