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未语春容人独立 第二十六章 临危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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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脑袋也不敢抬得太高,小眼睛死命地往上瞧,连抬头纹都给挤了出来,正巧对上一张笑脸盈盈地面孔,噶,被发现了?连乔赶忙将头低下,心中小鹿一阵乱撞。门中虽然男弟子众多,自己也算是在男人中摸爬滚打长大的,却极少遇上男人的目光如此深邃犀利,感觉像是什么都被他看穿了一般,不太舒服。
环视一圈不见浣夏接驾,亦不见卓斐,随口问起。景玉如实作答,祁玄祯听后龙颜大怒,一边痛骂浣夏这个狗奴才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居然敢毒害皇族,一边又斥责景玉为人处事太过心慈手软,这些下人奴才敢这样肆意妄为,说到底都是他自己给惯得。景玉只得诺诺称是,没有狡辩。祁玄祯难得见到景玉如此乖巧,说了几句气也就消了,吩咐护卫一定要捉到浣夏,严惩不贷,景玉没有再为浣夏求情,剩下的路,全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梅易辰传完旨意迟迟不回宫,还赖在畅和园躲懒,祁玄祯亦是义正言辞训斥了一顿,骂完之后也没有明确要他何时回乾阳,梅易辰乐得钻这个空子,待他骂过就算。摒弃了一众闲杂人等,由赵林和在旁斥候着,其余诸人皆给清了,祁玄祯有些私话要与景玉说。赵林和奉了茶便退出门外去,留得空间给他二人商量要事。
“臣弟见过皇兄。”景玉单膝跪地行了个大礼。
祁玄祯受之,虚扶了一把,示意他无须多礼,自家兄弟说些话。礼都受了才说毋须多礼,这类子的官腔,实在是学不来。
闲话家常了一阵,无非就是在畅和园住着还习惯么?听说了他上次忍冬山的英雄壮举,有没有受伤什么的,顺口问了句怎么不见清虚真人,景玉只回说玉华山门中有事,他回去处理,祁玄祯便不多问了。有的没的又说了一阵,景玉也礼尚往来的关心了自个儿这位皇兄的一些基本情况,最近后宫太不太平啦,辜太后身体好不好啦,每天处理政务要注意休息什么的。
一番闲话家常下来,祁玄祯终于觉得差不多了,该切入正题了,“景玉,你可还记得长平郡主赵木樨失踪一事?”
景玉点点头,这他怎么可能不记得,赵木樨至今下落不明,照玉玦与白及的说辞上看,赵木樨现在是在无忧门另外一位重要人士手中,玉玦不知他是谁,白及这是绝口不提那人身份,就算被人打得半死也在保护那人,看来二人关系匪浅。
祁玄祯面露难色,无忧门余孽一路南撤,潜入南越国境内,大周将士自然不好长驱直入追击余匪。他虽然已经遣使者去见南越国国主,说明这一情况,就算如此,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南越国是决不允许大周军队大举压境的。楚王赵元世借此发难,以爱女尚在无忧门余孽手中,意图兴兵入侵南越国,这一举动使得南越国主大为恼火,遣使前来质问祁玄祯,贵国明明答应给南越国时间查清此事,南越国也承诺若无忧门余孽真的潜入他们国境,南越国一定协助大周救回长平郡主。可现在大周的楚王出尔反尔,意图大举进犯南越,南越国实在怀疑大周的动机,是否有意破坏两国邦交,大周如此挑衅,南越国的忍耐亦有限度,若楚王再不撤回在边境虎视眈眈地军队,南越国决定向大周宣战。
祁玄祯为此已经好几日也不成眠,上次宋征大军未能救出长平郡主,反而打草惊蛇,将长平郡主陷入更危险的境地,楚王称自己决不能坐以待毙,就算是拼尽自己最后的一兵一卒,他也一定要将爱女救出。景玉没想到短短月余,时局就发生如此大的变动。长平郡主失踪至今已两月有余,至今生死不知,也难怪楚王会如此激动。若是换做他,怎么可能等上两个月。可无忧门不是与楚王有勾结么?难道他们内讧了?
祁玄祯幽幽叹了一口气,其实他一直怀疑楚王与无忧门有勾结,原先初听见长平郡主失踪的消息,他还以为是他们两边因为利益问题内讧了。现在看来,楚王他们的真正目的就是挑起两国纷争,好趁乱渔翁得利,保不齐,长平郡主现在就好好地藏在某处,只等南越国大军起兵,他们就躲在一旁看好戏。更坏地可能性,便是楚王勾结了南越国,若是祁玄祯不想因为战祸导致民不聊生,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与南越国谈和,这种时候,割地赔款这类任人敲诈的事情,随时有可能发生。更甚者,楚王根本就是一直觊觎自己的皇位,联合南越国,意图颠覆自己的皇位。
祁玄祯越是越激动,不过他说的也是全都在情理之中,不能排除这当中的任何一种可能。景玉发觉这当中还有一个关键人物是他们所忽略的,也许这个人在这整件事情当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那个玉玦不知道,白及又不肯说出的神秘人,到底是谁?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长平郡主就在他手中,可他到底是哪一边的人,事情发展到这一地步,从面上看,与景玉最初的推断基本吻合,可为什么,他就是觉得有什么地方错了呢?是他想太多了么?
祁玄祯拉着景玉的手,语重心长道(这个词放在这里是不是很不和谐?):“现在,皇兄唯一能依靠的便是景玉你了,你可把皇兄骗的好苦,明明在玉华山学得一身好本领,还一直瞒着皇兄,难道是怕皇兄将你派去前线打战不成?”
景玉只得讪笑,他是真的怕,打战什么的,死在战场还是光荣的,但是被自己人背后捅一刀就另当别论了。死后封王拜相什么的都和他这个死人没什么关系,若是战死了还要被冠上个通敌卖国的罪名,那他真是死的都不安心,不是他多心,这种情况,历史上不是没有的。只可惜历史都是胜利者书写的,那些血腥地真相都被胜利者的光辉战史给掩盖了,谁敢保证史书就是百分之百的真相?就算是你亲眼所见也不排除误会的存在,扯远了,绕回来。
如今祁玄祯也只是对楚王起了疑心,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这也正是他最难的地方,既无法让楚王退兵,那他就只能救回长平郡主。上次已经出动了宋征和武林中的正义之士,无忧门的老窝是给端了,可人还是没能救出来,长平郡主若是真的身在南越国,无法出动大军。可惜祁玄祯乃是一国之君,不能亲自潜入南越国境内救人,说到这,祁玄祯的头又疼得厉害。
景玉总算是弄明白自己的皇兄这次出宫的目的,搞了半天,这位皇帝不是南巡体察民情的,是亲自来做说客的。为的便是要自己替他走这一趟,救回人,官是没得封了,景玉已经是亲王了,赏赐一大笔就少不了的,可钱,他现在真的不缺了。救不回人,这罪名就可大可小了,小的就是办事不利,轻则骂一顿,打一顿板子,重了,就有可能是破坏两国安定和谐,意图不轨,觊觎皇位一说也不无可能。祁玄祯还真是疼惜他这个皇帝。自己那三年的病果然是装对了,都怪子兮,若不是被他气得,自己也不会理智全无,图得一时大杀四方的痛快,将自己完完全全暴露了。
祁玄祯见景玉犹豫,又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什么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啦,就差没有直接跟他说,死有轻于鸿毛重于泰山了。末了,贼笑兮兮地问起那两个没见过的姑娘,翻脸跟翻书一样快,正色道,国难当前,身为祁氏子孙,不能只顾儿女情长,不顾国家安危,当然,若是他解了当前之国难,功成之后,只要他喜欢,做皇兄的也可以不管那两个女子是何身份,为他们三人赐婚,让景玉享尽齐人之福。他喜欢什么赏赐就给他什么,这就是利诱了,再不然,这个皇位也是可以商量的。景玉缩缩脖子,这他可真不敢要,谁知道他现在点头了祁玄祯会不会立马砍了他的脑袋。
祁玄祯都将话说的这份上了,景玉还能说不么?只是这两个女人他都是不需要的,至于皇位,他就更不敢要了,说话时重新跪回了地上,“臣弟自当竭尽全力为皇兄排忧解难,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你丫不要再惦记我的项上人头就好了。
祁玄祯极是满意,亲手扶起景玉,欣慰道:“不愧是我祁氏的好儿郎!”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他之前是不是已经赞过一回了?巴拉巴拉又说了些没有实际意义,自以为能振奋人心的话。景玉耐着性子听他说完,还要在他豪爽大笑地时候干笑陪着。
祁玄祯目的已经达到,心情自然大好,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来畅和园,便邀着景玉一同去逛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