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草莽英雄(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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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的通道十分狭窄,陈友谅以一人之力抵挡数人,后面的牢卒只能干在一旁助威,不一会的功夫,这群人便冲出了牢狱。街上往来的行人听得一阵打斗声,纷纷围了过来,其中有人道:“这些人不是常在江边打渔的那些渔民么,怎么也被抓进牢了。”一人道:“哎……这世道,这人不能太老实了。”一身穿青色袍子,身负长剑的男子也伫立在人群中,听着人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说道,心想这群人应该并非什么大奸大盗,而是一群本分的渔民。
那牢头见陈友谅这一干人个个不要命一般,对着一个卒子道:“快,快去跟府尹大人汇报,速调军马过来。”陈友谅见对方人多势众,唯有拼死一搏才有一丝的希望逃出去,朗声道:“兄弟们!跟他们拼了,反正逃不了是个死,还不如拉死之前拉几个垫背。”这样一说,挡在前面的几个小卒顿时向后退了几步,生怕自己刚好就成了这“垫背的”。
眼见官军就要到了,众人无论怎么冲杀,始终无法将突出一个口子,陈友谅心中一急,暗道:“老天爷,难道我陈友谅今天就要葬身此处?”正一筹莫展时,陡见一男子从人群中兔起鹘落,一势“长江截斗”,正踢在几名劳卒的胸口,这一脚并未使足了力道,那几人一下被震出一丈开外,见一侧几人挥刀砍下,又一个“斜飞乳燕”,身子退出了三尺多远,让过势后,右手自下而上一掌,将一人震退。这一掌并未收回,陡变擒拿之势,将一人的手腕扣住,顺着那人的力道将其拨出了一丈多远。
牢头见又来了个棘手的人物,叫苦道:“这可如何是好?”男子走到了牢头面前,这些人见此人武功高强,并不敢上前阻拦。牢头被男子的气势震住了,狐假虎威问道:“你是何人?敢和官府作对,纵然你武功高强,难道敌得过朝廷的百万雄师。”男子镇定地道:“这群渔民十分无辜,你将他们放了,我便饶了你们。否则……”说着说中的长剑将欲拔出。周围的其他人大喊:“杀了这帮狗官”。
头领苦道:“我若放了他们,上头便拿我们开罪,大侠怎不知我们的苦处。”男子忽感到背后有人偷袭,反身一剑,那两人的枪头一下被斩断,手上的长剑又变招为“手挥琵琶”,一道青光划过,偷袭暗算的两人肩上被划开两道口子,鲜血直流。牢头知自己武功相差甚远,似一只兔子逃走了。牢卒见牢头逃走,心道:“上头降罪,也是头儿带头先逃,自己背不了多大的黑锅。”这样想来,故意放出一个口子,让陈友谅一干人逃了去。
陈友谅见这位男子长得耳厚脸方,浓眉大眼,不过二十出头,却是英气十足,道:“多谢壮士相救,在下陈友谅。壮士可否留下姓名改日回报?”张如松心想:“朝廷之事本不该我管,今天出手伤人情非得已。还是随便打发此人了为好。”道:“在下只是游侠而已,见官兵欺凌百姓,故而相助,但凡有勇之人都应为之,更谈不上回报。我观兄台城府极深,胸怀大志,既已如此,就应找一赏识兄台的大靠山施展宏图。改日有缘,我们必会再见。”
张如松还没等陈友谅来得及说,马上一个飞身消失在人群之中。
陈友谅见此人离去,于是带着众人迅速离开了应天府。
很快,应天府渔民杀害官军的事就传开了。应天府尹闻后,心中一阵慌乱,这种事发生在自己的管辖区内,铁定逃不掉朝廷的责难。倘若再让这批刁民逃掉,且不说乌纱能否保住,项人头能不能保住都犹未可知。“来人!找几名在场围观者描述凶手模样,全国发布海捕令书。”
陈友谅带着这群渔民一路扮作商人来到了应天府南门。只见城墙上都贴满了他们的画像。一位老者正念着:“有捉住或举报为首闹事者,赏金三百两。藏匿犯人与犯人同罪,株连三族。”谭佑见自己的头像也在上面,笑道:“我这颗头竟然值这么多钱,嘿嘿,太看得起我。”何曜道:“怎么办?”“过去和他们拼了吧,杀头不过碗大的疤。”“不行,不能这样白白送死,我家中还有父母妻儿。”陈友谅很是镇定,道:“我知道城里面有一能人,此人应该能帮助我们逃离应天府。”谭佑惊叹道:“此人是谁?”“应天府府尹!”众人都被陈友谅的胆识所折服。“陈兄弟,你只管说,我们照做。不管杀谁,我们绝不手软““好,府尹的客居侍卫很多,不好动手。我猜想明天府尹一定会去各个城门巡视。我们就在他来的途中动手,即使逃不掉也要杀了这个狗贪官。”
此处最繁华的街道中间立着一座酒楼,金子招牌上写着“翠屏楼”,阵阵酒香从酒楼里喷出,厨子刀勺声和跑堂的吆喝声响成一片,楼上的客人满满的。在一旁正拨算盘的老板见又有客人来,唤伙计来迎。小二笑脸迎道:“看几位客人衣着,定是贵客,请楼上坐。”陈友谅笑道:“行了,我们就坐那个雅间了,把你们这里最好吃的菜,最好喝的酒先端上来。”说罢,一锭十两的纹银在在了桌上。小二笑着收过银子,“几位客人稍后,酒菜马上就来。”老板突然感到这几位客人似有几分面熟,莫不是在哪里见过。这时,小二把一锭十两纹银放在柜台上。“掌柜的,这几位客人可真阔绰,你看。”掌柜一看是十两纹银,也没多想。“把我们这里最拿手的酒菜——醉酒鸡,铁狮子头……女儿红……赶紧送上去。”
陈友谅正靠着窗户欣赏着城门外的风景,只见外面浅滩上一行白鹭飞过,岸上杨柳依依,不仅叹然道:“我要是能化作这一只只白鹭有多好啊。”何曜道:“大哥不必悲伤,倘若我们今日能逃得应天,便是如鱼得水,别说是作一只白鹭,便是作龙也有何不可。”陈友谅大笑,“说得好,就为你这一句话,我们都把酒干了。”
掌柜这时突然看这几个汉子,记起前几天登在海捕令书的图像,再仔细看不就是他们吗?那个瘦高的商人脱了帽子不正和画像上的陈友谅一模一样。掌柜一阵惧怕,不小心摔到了旁边的酒杯,正好被陈友谅看见了。掌柜害怕打草惊蛇,于是故作镇定,不停示意让小二过来。
“掌柜,还有什么要吩咐的。”“你看楼上那个雅间的几位客人像不像朝廷发的海捕令书上的通缉犯。”“要不我再送一壶酒过去,再仔细看一眼便知。”说着,又端了一壶酒来,“几位客人,我们掌柜看诸位皆豪杰之士,特唤我送上这壶酒。”小二正摆酒时,仔细看了看陈友谅,只见此人颧骨高耸,浓眉大眼,鼻梁极高。没错,就是那个通缉犯陈友谅了,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