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碧玉小家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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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19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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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领头太监带了几个小厮进门,问道:“谁是司徒氏月澜?”
见那几个小厮手中捧着些果盘金盏,便知是上面太子封赏的,起身行礼。
“民女便是。”
“太子爷有赏,还请姑娘去席上谢恩。”
我稍稍欠身,答道:“民女遵命。”
伴着身边那些女子嫉妒的眼神离去。
大殿可谓是灯火辉煌,刚刚我并没有认真观察这儿的摆设,现在看起来,真是华丽。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竟是以蓝田暖玉凿成,直如步步生玉莲一般。更有花树十六株,株株挺拔俊秀,此时春暮夏初,风动花落,千朵万朵,铺地数层,唯见如雪初降,甚是清丽。相传太子甚爱莲花,今日看来,果不虚传。
舞台之上乃是悬挂着垂紫帘幔,清风吹来,帘幔随风飘扬。回想起刚刚一曲《凤凰于飞》在这种情景下演奏,应该是很完美吧。
一旁宫人小声提醒道:“姑娘、姑娘?去太子前谢恩啊。”
我微微叩首,尽量以端庄的姿态前去。
抬眸,见到一双深邃的眼眸正盯着自己,又马上低下头去。果然不错,他便是黄懿成,不、应该是纳兰懿成。我们……算是朋友吗?
双膝跪地,行礼:“民女谢太子恩赏。”
那人细细打量我一番,才开口说:“你弹得不错,本就该赏,起来吧。”
心里一阵踌躇:怎么他的口气和以前大不相同,是由于身份变化的缘故么……
这几天身子本就不怎么爽快,又在他前面干立了一会儿,腿脚稍稍有些发酸,头也变的沉重起来。他察觉到了我的异样,随口道:“行了,恩谢完了,你下去吧。安福,带这位姑娘下去歇一会儿吧。”
“是,殿下。姑娘,请吧。”
安福在前面领路,我同美景跟在后面。咦?不对啊,不是应该回偏厅休息吗?怎么,路不对啊。
我止步,道:“公公,不是回偏厅吗?我瞧着怎么不是原来那条路啊?”
“姑娘果然心细如发,奴才是带您去另一个地方。”
我点点头,继续随着安福向前走。
“到了。”
眼前是一座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亭子。亭上悬挂“光风霁月”鎏金匾额。亭子周围种满了丁香花,眼下时节正是丁香盛开的时候,放眼望去一片淡紫色,煞是好看。
“姑娘,请您在此……”
“公公,您去忙吧,民女在此恭候。”我打断他的话。
安福赔笑道:“姑娘聪慧令奴才十分佩服。那奴才告退。”他行礼离开。
一手抚上亭壁,壁上镶着成片的和田软玉,颜色呈墨绿之色,质感极其细腻。他本知我喜玉,让我到这儿来,有何用意?(创造一个二人世界吗?但谁叫美景非在旁边O(∩_∩)O~)
一阵清风拂过,使花香传的越来越远。不觉在这儿站了有一会儿了(人怎么还不来哩)
美景在一旁小声抱怨:“真是的,偏厅也不让回,就干在这儿站着吗……”
我压低声音,呵斥道:“放肆,在背后抱怨太子成何体统。别人听不见便罢,若听见了,你可知会带来什么后果。”
美景慌张跪下:“奴婢再也不敢了。”
看着她的神情,心中生出几分不忍。扶她起身,语重心长的说:“罢了,以后小心便是。”
“可,奴婢实是不解……”
“你有何不解?”
背后穿来一男子的声音,记忆中可以分辨,是太子。转身行礼,美景被吓了一跳,仓皇跪下,头低的不能再低。
他说:“方才你的不解,现在可解开了?”
见美景吓得久久说不出话来,他一声轻笑,转身向我伸过一只手。我缓缓抬起头,正对上他的一双明眸,他的眼神透露着沉稳,又有一丝笑意,看的我浑身不自在。右手只轻搭在他指尖部分,待起身后,将手拿开。他无意中合拢手指,想要抓住我的手,却落了个空。
场面顿时尴尬起来。
“没想到,你就是司徒月澜。”
“民女也如今才知,那人便是殿下。请殿下恕罪。”
“不知者无罪。你可曾听过《诗经蒹葭》中的句子?”
“回殿下的话,未曾听过。”
“那我说给你听:蒹葭沧沧,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心中一惊,黛眉微蹙。揣摩他的语义,不会是……
我向后退几步,郑重道:“民女愚钝,请太子殿下明示。”
他背过身去(这种重要场景偶们的太子殿下竟然‘背过身去’),长舒一口气,良久才转过身来(他是要酝酿情绪)道:“你今天弹得《凤凰于飞》,我不喜欢。”
“我喜欢《凤求凰》”
区区六个字,使我心灵受到极大的震撼。我们刚刚认识未满一月,他竟然就……
他接着说:“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徬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不知何时,身边奴才侍女退至几米之外,这个亭子中,就我和太子二人。天气并不算热,但还是觉得自己面颊火辣辣的。虽是自己不攀附权贵,但被他这么一弄,心中萌生了一种感觉(是情感的萌芽)风吹得额上碎发垂下,他想伸手替我拢上去,我又是向后退了几步,自己胡乱绾了头发,道:“太子殿下,民女……”
“我不会强迫你的,在竹林遇见你几次,我就知道,你和旁人不同。所以我要的,也和旁人不同,便是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