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恍然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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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吩咐玉致流景没事不要来打扰我,
一个人在廊下坐了不知道多久
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打在我脸上
一滴两滴,兴许是雨水吧
我并没有理睬
三滴四滴五滴六滴,直至越来越多
我回过神来望见天空中飞舞着片片柳絮、
纷纷扬扬,数都数不清
黑夜也被这柳絮映得一片白
我伸出手想要抓住这柳絮,可柳絮一落入我手心就消失不见,只留下一滴滴晶亮的泪珠
是雪,今年冬天的初雪。
我欢快地一路小跑进了梅林。满园的红梅盛放配上这皑皑白雪虽是看了十几年的景象也委实
让我这小心肝有瞬间的失神。
不知是谁适时地抚起了琴,一声一声铁骨铮铮,一声一声却又像是女子对远方爱人的呼唤。
曲风虽是怪异了些,却也好听得紧。
我也不禁跟着节拍翩翩起舞。弯腰,展臂,跳跃,旋转。一切仿佛预先设定好的。
音止,舞亦毕。
我却陷在刚才那段风花雪月中无法回神。我已分不清刚才那到底是不是我自己,我虽精通琴棋书画,可偏偏因为资质问题对这舞蹈一向不甚精通,可今儿却能即兴发挥出如此高超的水
平,看来此后我要对自己重新评估。
“小姐小姐。”一声急促的呼唤将我拉回现实“外面雪大,咱们回屋去,当心着凉。”玉致一边说着一边把一件藕色斗篷与我披上身。望着这丫头低眉顺目的脸竟徒生一种亲切感。
是夜,风声夹着落雪声扰得我难以入眠,我辗转反侧,终是耐不住下床点起蜡烛。
一室光亮,我从书架上拿起了一本诗集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
读到此句心中不免有些怅然。无心无肺的我如今也为了一句词惆怅至此让玉致流景瞧见了怕是要被唏嘘一番。
我不禁摇摇头批判了自己一番。
忽然妆台上有一件甚别致的东西,走近一看,原来是支赤凤逐日五彩金步摇。普通的金步摇倒没什么好稀罕的,稀罕就稀罕在凤凰的眼睛是由一颗通体无杂质的紫宝石镶嵌的,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心中一喜,笑着把簪子插入鬓间。陶醉间,一阵琴音把我唤醒。宫、商、阙、羽,正是那支曲子,我欢天喜地地披上披风推门而出,想要寻找这琴音的主人。
满园的红梅配上白皑皑的雪,穿着靴子踩在雪地里咯吱咯吱响,这欢快让我轻笑出声。今儿这梅园似乎跟往年的不大一样。
循着琴声走,渐渐望见了两个雪白的身影,女子在跳舞,男子在抚琴。想要上前却无可奈何动不了了。
女子头上插的簪子和我头上这一支一般无二,而那男子所弹的曲调正是我先前所听到的,女子的伸手展臂让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啊,竟是我先前所跳的。
由于隔得太远我看不清二人的面容。
“青彦,舞艺愈发精进了。”那男子将女子搂入怀中。女子小鸟依人靠入他怀中:“阿烨越发会取笑人家了。”后来说得什么也听不见了,只见那男子缓缓低下头吻住了那女子的唇,随后将女子抱起平躺在雪地上。
我有些气急,这是我阿娘的园子你们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小姐小姐醒醒。”一睁眼看到的是玉致一张放大了的脸焦虑地看着我。而我此时正躺在自己的床上。“小姐方才梦魇大喊大叫的吓死奴婢了。”玉致端来一杯茶服侍我喝下。
是啊,一场梦一场梦罢了。
玉致替我穿好衣服,扶我坐到梳妆镜前。
看到镜中的自己我生生吓了一跳
“这不是……”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发鬓确认它不是幻觉
凤凰逐日金步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