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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74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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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管家老夫子病了,少掌柜好明月不顾什么“抛头露面”的闲言碎语,硬是说服父母,由她在大堂柜台后做起了管家。
    这一天,好明月把刚刚休息了一会儿的二月刀叫到柜台,说道:“一个客人在二楼‘牡丹厅’等着见你呢。”
    “好来。”二月刀答应一声后问道:“要不要变点贵重的礼物卖给那客人?”
    好明月听了此话,假装不悦的盯着二月刀,“哎”了一声,说道:“这两天你是不是掉进钱眼里了,老是想着变东西卖给客人。把店里未开封的‘女儿红’偷着变给金晚晴我还没找你算帐呢。”
    早已无拘无束、恢复了本性的二月刀,用不怀好意的眼光对视着好明月,说道:“大小姐,除了成本,赚来的银子可是您七我三吔!要说那金大小姐,我献殷勤还不是因为她是您的好姐妹。”
    “怎么?你还嫌少?这主意是我想出来的吔!这才短短一个月你就拿了二十多两纹银,做跑堂一年不才二三十两银子吗!”好明月也用讥笑的目光审视着二月刀,又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金晚晴眉来眼去的花花肠子,你不就是那啥、想吃天鹅肉吗?”
    “老天--大小姐居然能说出这些话来,真是有伤大雅、有伤大雅呀!”二月刀一边做着夸张的表情,一边就要上楼去。好明月却叫住了他,说道:“等一等,我还没说完呢?”
    “大小姐还有何吩咐?”二月刀转过身,假装恭敬的问。
    好明月跺了一下小脚,说道:“离那么远,我怎么吩咐呀!”
    二月刀又回来趴在柜台上,说道:“这样可以了吧。”
    好明月也趴下来,和二月刀头对头、脑对脑,说:“这个客人不看你表演,只想和你聊聊天而已。”
    “什么--”二月刀直起身子,少见多怪的说道:“这不是白耽误我功夫吗?”
    “少废话!”好明月娇嗔一声,又说道:“附耳过来。”
    二月刀弯下腰,把右耳递上去问道:“做什么?”
    好明月冷不防的揪住了那只耳朵,一字一句的说道:“以后只许你叫我明月,要不然就叫姐姐。再不长记性叫我大小姐,我就把你这只耳朵拧下来!”
    “哎呀……痛……”二月刀呲牙裂嘴着抽出耳朵,一边往楼上爬,一边丢下一句:“没见过你这么狠心的俏美人!”
    “你别跑!”好明月跺了一下脚,脸一红,又沉浸在那种幸福无比的感觉中……
    二楼“牡丹厅”里的客人是一个三十七八岁、但看起来却象二十大点岁的妖艳女人。她的目光就象两只铁钩子,只不过是专门用来勾引男人魂魄的而已。再加上她苗条的身材,着装故意半遮半掩的丰硕胸部--总之这是一个只要她想要的男人、那男人便无法拒绝的女人。因为她几乎具备了让所有男人都无法逃脱的条件、尤其是现在、已年进四十的她,正是如狼似虎、也正是让男人如狼似虎的时候!
    二月刀进门后,盯着那个女人,呼吸逐渐急促起来……
    那女人也盯着二月刀,呼吸也逐渐的急促起来……
    二人对视了好一阵子后,还是二月刀先平息了自己的情绪,低着头使了一礼,问道:“不知夫人叫小的来有何指教?”
    “公子请坐。”那女人的情绪也稳定了,和二月刀相对而坐,倒杯茶水递了过来:“公子请用茶。”
    “小的乃一下人,不敢劳烦夫人。”二月刀站起来接过茶,又放在了那女人的面前,自己也随手倒了一杯。
    二人复又坐下,那女人问道:“妾身已和公子见过几面,公子对妾身没一点印象吗?”
    “夫人是--”二月刀盯着那女人想了好一会儿后才说道:“大小姐曾给小的说起过隔壁的‘东西当铺’,夫人莫非是东西当铺的齐夫人?”
    “妾身正是东西当铺的齐媚娇。”那女人齐媚娇低下头,又有点哀伤的说道:“看了几次公子的表演,妾身不由得想起了自己那失踪了一十五年的儿子。他若还在人世,当和公子一般年纪。”
    二月刀不敢注视齐媚娇的眼睛,低头说道:“小的也曾听大小姐说过、她的一个儿时伙伴七岁时失踪的事情,原来说的就是夫人的儿子。不过夫人也不必太过悲伤,既然一十五年来没一点消息,也可能表示夫人的儿子安然无恙呢。”
    “真的么,我儿子真的安然无恙么?!”齐媚娇竟然因为二月刀的一句安慰而忘情的抓住了二月刀的双手。
    “说实话,小的也只是猜测而已。小的只是想此事已过了一十五年,无论如何,夫人都该以自己的身体为重,不必过于牵挂此事。”二月刀抽了几下没抽出自己的手,一时也只好浑身不自在的任齐媚娇握着。
    “话虽如此,可那毕竟是妾身身上的肉啊!”齐媚娇叹口气,松开二月刀的两手后又禁不住的问道:“公子当真是山东泰安人?当真叫二月刀?”
    二月刀有点不自然的说道:“夫人不会怀疑小的是您那失踪了一十五年的儿子吧?”
    “妾身不敢。只是公子的相貌和小儿小时候真的十分相似。”
    “如此说来,小的真的命好,和夫人有些源缘呢。”
    听二月刀如此说,齐媚娇竟然目光热切的恳求道:“真的么?公子可否让妾身拥抱一下如何?”
    二月刀闻听此言,“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红着脸说道:“这……这如何使得!”
    “妾身只是想找回抱儿子的感觉,这里又无二人,公子就成全了妾身吧!”齐媚娇一下子扑上来,死死抱住二月刀的腰。仰起脸,流泪说道:“公子分明就是妾身那丢失了一十五年的儿子南小飞呀!”
    二月刀这下手忙脚乱了,着急中不但没有了挣扎的力气,连说话的语气几乎也变成了哀求:“夫人,快些松开小的,让人看见了岂不坏了夫人的名声。”
    齐媚娇不但没松手,反而在二月刀的脸上疯狂的亲吻了起来。边亲边哭着说道:“小飞,我的儿子……你终于回来了……娘亲好想你!让娘亲好好亲亲你!”
    “不要--”二月刀吼一声,想要推开齐媚娇。但齐媚娇却死活不松手,仍旧哭着道:“让我看一下你的后背,是不是我儿子我一看便知。”
    “荒唐!”二月刀一咬牙,将齐媚娇推翻在地。等齐媚娇仰面摔倒后,二月刀却又心里一惊,急忙拉起她问道“夫人,没伤着您吧?”
    那齐媚娇痛苦的揉了一下肩膀,再次疯了一样的抱紧二月刀,一边在二月刀脸上、脖颈上狂吻,一边哭喊着:“儿子!我的儿子!”
    “夫人,您醒醒吧,我不是您儿子!”二月刀再次推开齐媚娇,急忙夺门而去。
    “儿子!呜……”齐媚娇扑在桌子上,抽泣着哭了起来……
    四
    金晚晴独自一人、又怒气匆匆的进了明月酒楼。旁若无人的坐下来,双手一边轮番拍打着桌子,一边怒不可喻、声嘶力竭的拉长声音叫喊道:“二--月--刀--,你--死--哪--里--去--了--,快--给--我--滚--出--来--”--就这一嗓子,好象能撑破整个三层楼,所有在场的人都被震聋了耳朵似的一动不动。正在三楼表演的二月刀在声音没落时已出现在了一楼的金晚晴面前:“喂!你疯了么?你是县令老爷的千金也!你不怕嫁不出去吗?你--”
    金晚晴手指着二月刀的鼻子,又喊道:“闭--嘴--呀--”--这一嗓子声音未落,二月刀已象枯萎了的苗子,双手捂住耳朵趴在了桌子上。
    柜台后的好明月捂着两耳走了过来,冲着金晚晴也喊了一嗓子:“大--小--姐--,还--要--不--要--人--活--啦--!”
    金晚晴又用手指着好明月的鼻子,大声道:“是你表哥不要我活,不到俩月又叫你表姐来烦我!我都说过宁死不嫁了还来纠缠,分明是逼迫我去死吗!”
    明月又捂着耳朵,灰头土脸的败下阵去。
    “还不上酒上菜!”见所有人都呆若木鸡,金晚晴这才好象舒服了似的一边拍着自己的胸口,一边又吪责了一句。
    几个伙计以最快的速度摆上了两壶酒、四个菜。可是,当金晚晴倒好酒抬起头时,面前不但有一个双手抱头、还耍赖趴在桌子上的二月刀,左右两边还多了两个人--一个是刚刚败下阵去的好明月,另一个正是好明月的表姐、女扮男妆的兰相思!看见兰相思,刚才还不可一世的金晚晴顿时象老鼠见了猫--低着头小声的咕哝了一句:“你爹要不是平阳知府,我才不怕你呢。”
    “我真不明白家兄喜欢你哪一点?!”兰相思对着金晚晴撇了撇嘴,而后拍着二月刀的背,说道:“嗨,兄弟,别怕了,她不敢再大喊大叫了。”
    二月刀象刚睡醒似的抬起头,和兰相思四目相对后一愣,二人惊喜的握住了对方的手:“大哥!”“贤弟?”“哈……”
    这下好明月和金晚晴摸不着头脑了。好明月刚喊了一声“表”字,兰相思便打断她,冲二人一瞪眼,说道:“表什么表?没看见表哥和大哥久别重逢吗?”兰相思面向二月刀,又说道:“大哥,走,我们兄弟二人喝他个不醉无归!”
    二月刀被兰相思拉着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什么,停下来问道:“去哪里呀,贤弟。”
    “就是小弟暂居的亲戚家、隔壁的东西当铺呀!”兰相思兴奋中没忘记观察二月刀的表情。
    “什么--”二月刀果然愣住了。
    兰相思紧盯着二月刀,一句接一句的质问着说道:“怎么啦,大哥。我上次不是说过你要在齐州逗留的话,就到齐州有名的东西当铺找我吗?我这次若不是因事再来齐州,恐怕和大哥再无缘相见了。大哥宁愿在酒楼做跑堂,都不愿意去隔壁的东西当铺打听一下小弟的消息,大哥这么做是不是小弟高攀不上呀?”
    “我……”二月刀吱唔了一下才找出理由,说道:“贤弟切勿误会,大哥给你说过不想受人恩惠的话是不是。好了,现在大哥也有银子了,你我兄弟就在这里不醉无归。再说了,你又是我们少掌柜的表哥,肥水不流外人田吗。我说的对不对呀,少掌柜?”二月刀冲好明月扮了个鬼脸后,又恍然大悟似的、拉着兰相思来到好明月和金晚晴的跟前,说道:“哎呀,忘了介绍。这位是我两月前初来齐州时结识的好兄弟兰相思,这位是--”见三人都在笑,二月刀也明白了什么。刚要再说话,兰相思已拉住好明月和金晚晴的手说道:“这位是我的表妹,明月酒楼的少掌柜好明月。这位是齐州县令金西云的千金金晚晴对不对?”
    二月刀忙给金晚晴陪笑,责怪兰相思:“哎呀!贤弟,你怎么可以直呼县令老爷的名讳!这--”
    “还不是因为她爹是平阳知府吗。”金晚晴没好气的打断了二月刀的话。
    兰相思再要训斥几句金晚晴,二月刀已拉住她二人的手,叉开话题,幸灾乐祸的看着好明月,嗲声说道:“这下好了,该有人请我们不醉无归了。明月姐姐,还不带我们去二楼‘牡丹厅’?”
    “你休想小气,发多少银子你我各出一半。哼!”好明月见二月刀当着二少女的面叫自己明月姐姐,当下娇嗔一声,心里喝蜜一般的甜美,领着三人上了二楼的“牡丹厅”。
    不大一会儿,酒菜备好,四人开始推杯换盏。
    因为三个少女各怀心思,酒至半酣时,热烈的气氛也便降下温来。眼看金晚晴和兰相思就要喝多时,酒楼伙计石头领着一个丫环模样的女孩子敲开了“牡丹厅”的门。女孩子进门使礼,问道:“请问哪位公子是二月刀?”
    金晚晴指着二月刀,打着酒嗝说道:“他是二月刀。”
    那丫环从袖中抽出一方桃红丝巾,递给二月刀问道:“公子可认得此物?”
    “天涯--”二月刀心里一惊,以为天涯出了事,忙问:“她好吗?”
    那丫环说道:“她很好。我是她的丫环小枚,她要我带话给公子。要公子在离开齐州时别忘了见她一面,告诉她一些天涯的情况。”
    知道天涯没事了,二月刀放了心。他犹豫了一下,终究未能抵挡住这两个多月来渴望再见天涯的心情,于是站起身说道:“走吧,我现在就去见她。”
    兰相思见二月刀旁若无人的就要离去,忍不住的说道:“大哥,带小弟去见见天涯好吗?”
    “哦,对不起,我失态了。”二月刀脸一红,又诡密的对好明月和金晚晴说:“二位大小姐要不要去感受一下什么是无地自容?”
    金晚晴和好明月果然迷惑不解的问道:“什么意思啊?”
    “很简单,就是当野鸡不小心遇上凤凰时,你说野鸡会怎么想?”二月刀不怀好意的笑道。
    “你敢说我们俩丑!如果那个天涯不是凤凰,我们再回来好好的收拾你!”好明月和金晚晴冷不防的揪住了二月刀的耳朵,一边说一边用力,直到二月刀疼得杀猪似的嚎叫时才松了手。
    二月刀捂着耳朵蹲在地上,仍旧口不饶人的说道:“你们俩不但丑,而且还凶。”
    这下好明月还没伸手,金晚晴却已整个人趴在了二月刀的背上,怒道:“还敢说,我就叫你背着本小姐去见你的‘凤凰’”--金晚晴的举动害得那个丫环都急忙捂住了眼睛。
    二月刀却背着金晚晴站了起来,吓唬道:“好哇,你一个堂堂的县令千金都不怕将来嫁不出去,我一个跑堂的还怕什么。”
    好明月想要说别闹了时,那兰相思已当真怒道:“喂!你有点女儿家的矜持好不好?我不为你丢人,还得为我哥丢人呢?!”
    “我又不喜欢你哥,是我爹娘答应的你就叫你哥娶我爹娘好了!你爹要不是平阳知府,我才不怕你呢!我--”金晚晴依旧赖在二月刀的背上,索性也和兰相思对着吵了起来。但她没想到兰相思会举起巴掌对着她,瞪着眼睛对她大吼道:“你说什么!”
    二月刀也没想到兰相思会如此动怒,忙把金晚晴丢在椅子上,尴尬的说道:“贤弟不要生气,这种比男人还要野蛮的野丫头,你哥肯要她才怪呢!”
    “你叫我什么?!”金晚晴站起来指着二月刀,装出可怕的样子,责问二月刀。
    二月刀忙躲在兰相思背后,说道:“难道你不是野丫头吗?”
    “你--”金晚晴指着二月刀,一字一句的说道:“将来我要嫁不出去,不让你养我一辈子那才奇了怪了呢?”
    好明月见兰相思脸色越来越难看,急忙拦住还要和金晚晴逗嘴的二月刀,说道:“好啦,别闹了,还要不要去见你的天涯呀?”
    二月刀这才醒悟过来抓住好明月和兰相思的手,一边跟着那丫环小枚出门下楼,一边又对着金晚晴丢下一句:“别看你现在耀武扬威的,等一会儿见了天涯,我保证你无处遁形,哼!”
    “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天上的‘神仙’呢,多谢你给我这么个机会。哼!”跟在后边的金晚晴也不示弱的还了一句。
    好明月叫个伙计套上马车,载着几人往城南门的天涯客栈赶去。
    五
    天涯客栈今天特别热闹,所有在此住宿的客人都在一楼大厅、享受着店掌柜刘老爷子供应的一顿免费大餐--今天是天涯的二十岁生日,刘老爷子决定宴请所有客人为外孙女过生日。就连路过店门的乞丐,天涯也叫伙计请进来为她的生日大吃大喝。
    天涯坐在那个装有大木轮子的轮椅上,让一个丫环推着她挨个给客人们敬酒。她的笑容始终是那么的动人、那么的无拘无束、自由自在--那笑容和她的神美一样没有人可以形容!所有给她庆祝生日的人、包括那些乞丐,每个人的脸上都挂满了圣洁而灿烂的笑容!
    见这里如此热闹,来吃饭的人越来越多。最后在店门外的空场里又摆了几张桌子。
    二月刀得知今天是天涯的生日后,给丫环小枚嘱咐了几句。之后和兰相思等三人便在外边的一张桌子坐下来,一边慢慢的品酒吃菜,一边不时偷看着天涯的笑和天涯的美。
    因为是免费大餐,客人们自愿出的银子刘老爷子坚决不收。后来却见那些吃过饭的客人又陆陆续续的回来了,丢下买来的胭脂水粉、首饰锦帕、甚至小糖人等各类小礼物后又陆续离开。就连那些乞丐们,也洗净手脸,帮忙店里端盘子涮碗。
    二月刀见金晚晴和好明月不时的偷看着天涯,于是讥笑了一句:“喂!你二人的脸很红哦。”
    “喝酒喝的了。”金晚晴和好明月低着头说道。
    “不会是因为看到天涯而自惭形愧吧?”
    金晚晴和好明月抬起头,指着二月刀和兰相思的脸,说道:“你们俩不也一样无地自容?”
    “我们这才是喝酒喝的呢?”二月刀笑一声,忽然瞪着眼睛,拉住要说话的金晚晴。好明月等三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天涯面对着夕阳,被丫环推着出了店门--天涯整个人沐浴在夕阳时的金色阳光里--二月刀脑海里几个闪电--他笑了。
    丫环推着天涯敬酒敬到了二月刀等人的身边。当二人四目相对时,那天涯笑得更甜了一些,说道:“为什么要小枚说你和几个朋友没来呢?”
    二月刀也笑着说道:“因为我还没想出来用什么比喻你的美和你的笑。”
    “可我们还是见面了。”
    “因为我已找到了用什么比喻你的美和你的笑。”
    “这么快?”
    “就在刚才。”
    “什么时候?”
    “你沐浴在阳光里的时候。”
    “是什么?”
    “阳光。”
    “阳光--”
    “对,是阳光。你的美,你的笑就象阳光。”
    “我不大明白。”
    “看一下这里所有人的笑容就该明白了。”
    天涯看着众人的笑容,就象看着一朵朵灿烂动人、圣洁无比的花儿--天涯笑了,自言自语着说道:“没有一点暇疵,没有一点忧伤,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快乐、幸福。”
    “阳光无处不在--即使是在每个人的心里。”二月刀补充一句后又说:“阳光,等一下,我也把我和几个朋友的礼物送给你。”
    “哈……”天涯笑出了声,“你叫我阳光,哈……瞧!连你的三个朋友都在笑你傻呢!”
    “他们是在妒嫉我呢。呵……不过你放心,阳光是你在我心里的名子,我也很喜欢叫你天涯。天涯,送给你--”二月刀把那方桃红丝巾从衣袖中取出来,右手拎着一个角盖在左手上一挥,一枝桃花赫然手中!
    “谢谢。”天涯接过桃花,在鼻子下闻了闻,喜道:“好香呀!”
    “等我一下,我和三个朋友送你的都是花儿。”二月刀右手挥动那方桃红丝巾,左手便一束束、一枝枝的凭空出现着各种各样的花儿。直到每张桌子中央的一个空酒壶里都插上了一枝、或一束花儿--所有客人都笑得更加灿烂、天涯也显得更神美、笑的更香甜……
    天黑了,二月刀、好明月、金晚晴等三人都喝醉了。兰相思摇摇晃晃的要叫马车带三人回明月酒楼,天涯却已叫人去安排房间、留四人在此住一晚了。
    因为今天喝醉酒的人太多了,那些客栈附近的街坊也无法回家了。竟管有些客人自愿几个人挤一间房,但也只空出了一间房给二月刀等四个人住。没办法,天涯只好难为情的要求兰相思和二月刀同住那间房,让金晚晴和好明月和她一起、挤在她的闺房“天涯居”里。
    兰相思起初没敢答应和二月刀同住一间房--只有她没喝醉,自然知道自己是个女扮男妆的女儿身。后来天涯说兰相思要是不习惯和人同住的话、就让二月刀和刘老爷子住一晚上。兰相思见二月刀和金晚晴、好明月都已经烂醉如泥,再加上自己也确实想从二月刀身上证实一件事情,所以兰相思也便答应天涯和二月刀同住了。
    一切就绪、相信不会再有人打扰了,兰相思这才插好房门,看着床上呼呼入梦的二月刀,心潮起伏、坐卧不安!彷徨到夜半时候,兰相思一咬牙,颤抖着双手脱去了二月刀的上身衣衫。当兰相思提心吊胆的将二月刀翻了个身后,她顿时瞪大了眼睛--她怕自己看花了眼,忙拿来烛火就近一照,她便目瞪口呆着僵住了--正如齐媚娇所说,她儿子的后背上长着两大一小、上下连成一线的三颗痣--这二月刀便是齐媚娇和南北顺那失踪了一十五年的儿子南小飞、也正是和兰相思定有娃娃婚约、兰相思苦苦等了一十五年的儿时伙伴!
    “为什么不相认……”兰相思低吟几句,委屈、怨恨的泪水急如泉涌后,最终被久别重逢的喜悦所战败。她以为二月刀已经忘了儿时之事,如果是这样,她还有什么理由去怨恨他呢?而且,已成人的二月刀是那么英俊、那么迷人,比兰相思一十五年的、想象中的人儿更加叫人倾心!
    兰相思忽然想到了天涯、好明月和金晚晴--她浑身不由自己的打了个冷颤!她俯视着二月刀,心道:小冤家,你不认我,莫非你变了心么?你要变了心,我该怎么办呢?我娘亲一直都在逼我嫁人,可我宁死也要等着你。你怎么能变心呢?!
    兰相思忍不住俯下头去,脸似火烧、心如鹿撞的将唇盖在了二月刀唇上。未等兰相思抬起头,那二月刀在睡梦中竟将舌头伸进了兰相思的口中--兰相思整个人都瘫了,再也舍不得起身!接着她浑身象起了火,热得她疯狂的脱光了自己和二月刀的所有衣衫……
    睡梦中的二月刀只觉自己走进了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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