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篇 第一章女尸的右眼,昏厥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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厢雨镇——北墟国临近边境的一个城镇,这个地方龙蛇混杂,各种江湖恩怨,仇恨厮杀,人们早已司空见惯。
这一夜,从厢雨镇最大的青楼后院门里抬出一具草席卷着的尸体,露在草席外面的是一双光洁白净的脚,看来又是一个不堪耻辱的女人被折磨致死。尸体抬出门口,早已守候在那里的一名男子接过手直接扛在结实的肩膀上走出厢雨镇,进了边界的密林深处。
男子动作熟练的挖了一个半人高的坑,就在拖起女尸准备扔坑的时候,猛然停滞,大惊叫骂:“见鬼!”。
按理说,这女人死了有两个时辰,尸体早该僵硬冰冷。路上扛着的时候,总觉得奇奇怪怪,却也没做多想,然而此刻拖着的这具尸体,很明显,比之前在路上扛着的时候变得还要软。真是怪事。
男子索性打开草席,抬高灯笼细查,只见这女人胸口处似乎被利器所刺,衣衫上腥红一片,再探手触碰女人身体,的确尚存温热。续而再往女人脸上一看,那闭合的右眼里似乎有着微弱的光芒若隐若现。男子觉得不可思议,又抵不住好奇心,便抬手翻开女人右眼一看——这人眼珠竟然散发着奇异光芒?
从不曾听闻,人眼会发光,第一次遇到这等诡异之事,竟吓得不曾畏惧过什么事情的男子也是扔了灯笼连连后退。约莫半盏茶的功夫,见尸体也没其他异状,才敢靠上前。掉在地上的灯笼熄了火,四周黑漆漆一片,女人右眼的光芒越发明显。人眼肯定是不会发光的,除非里面有什么东西——想来此男子也非寻常之人,忖思片刻竟能察觉其中蹊跷。便不管女人身体温热是不是还有一口气,直接屈指伸进右眼框抠出整个眼珠子。这么一抠,男人心里就铁定了眼珠里有蹊跷。手指很明显的感觉到眼珠子里有个球形的硬物,委实诡异——人的眼珠里如何藏得一个东西?到底是怎样的东西竟然牺牲自己眼睛,做到这么难以想象的隐藏,难道真是什么旷世奇珍。
男子想到此处,心中不由的欢喜起来,小心翼翼的捏碎眼珠子,顿时一颗核桃般大小,通体泛着奇异光芒的玉珠子,出现在自己眼前。男子还未来得及细看,玉珠的光芒就越来越黯然,最后彻底消失,变得平淡无奇。不过一颗普通的玉珠怎么又会藏得如此隐蔽,这绝对不是一颗简单的玉珠。男子合起手掌,想到还是先收好玉珠再把那不知死活的女人埋了,离开这里才是。或许有点兴奋的原因,又或者是手掌的血滑腻的缘故,玉珠没拿稳,一不小心掉地上,滚到旁边的杂草丛里去了。男子一边絮叨自己太不小心,这么宝贝的东西摔坏了岂不可惜,一边又才摸出火折子点亮灯笼。
待男子放稳重新亮起的灯笼,转身去寻找玉珠的时候,却被眼前恐怖的情形震惊得大张着嘴却又发不出任何声响——眼前那具女尸,前一刻还是芳华正茂,转瞬之间竟然变成一具干如枯木,形如老妪的尸体。倘若不是接踵不断的怪异都发生在这一夜,恐怕再胆大的人也会吓得晕了过去,再不然就是疯疯癫癫的跑开去。偏偏一连串的事情都让这男子给遇上了,震惊之余,神智倒还清醒。心有余悸的打量面前这如妖怪般可怕的女尸,又不知不觉的盯上那塌陷的右眼框子。男子心中生出一个念头——难到……和玉珠有关?
可以肯定的是,男子也许以为天马行空的念想,恰好歪打正着,确确实实和玉珠脱不了干系。至于玉珠是何种旷世奇珍,又怎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谈。这一夜,只关乎那个厢雨镇外的密林深处,拿钱负责掩埋女尸的男子。不曾想过在同一个夜晚竟然接二连三的遇见奇怪的事情,更加没有想到,自己提着灯笼寻找掉落在杂草丛里的玉珠时,竟然会看见一个浑身是血的孩子躺在草丛之中。
男子咒骂一声,还是提着灯笼走过去,蹲下身子,抬手试探孩子是否还有气息。
“还有救”
缘分,的确是不可思议,无法捉摸的。刚刚还不顾那女人尚有依稀温热之身就抠出眼珠的男子,这会儿却对一个奄奄一息的孩子报以施救的想法。如果可以解释这样巨大的区别举动,唯有用缘分二字了。
男子一手抱起孩子,一手提着灯笼,转身之际,脚底踩到一圆滑的东西。男子心里惊喜——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放下灯笼,捡起脚底的圆滑之物,果然不出所料,正是那玉珠子。
这一回很谨慎的收好玉珠,走回挖坑的地方,轻轻的放下孩子,转身开始掩埋那妖怪般的女尸。一切整理妥当,才又抱起孩子,朝着厢雨镇的反方向走去。男子心知肚明,这玉珠绝不简单,而刚才掩埋的女子也非平常人,至于这女子为何会出现在厢雨镇妓院之中,其中曲折想来也与这玉珠有关联吧。所以,男子决定北上——去北墟国墟都之城。